考核(二)
柔妃道:“她倒是想吭聲呀!皇上一來沒給那宮女位分,算是給足了她麵子,隻不過到底忍不下去,我估摸著呀,遲早要鬧出來。”
玉昭容雖然不喜歡研究這些事,卻還是好奇的問:“難道那宮女就安心一輩子當宮女嗎?”
柔妃笑道:“可不是麽!我看那也不是個能安生的主兒!要是我,趁她沒上位的時候,就該除掉她!”
惠妃忙道:“姐姐可不能這麽說……”
“怕什麽!”
沈婠聽了個大概,到極為讚成姑姑的想法,讓一個宮女消失,總比除去一個晉了位分的宮嬪簡單的多。可是姑姑未免太過心直口快,怎能讓說出來讓別人聽到呢?萬一日後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保不住會有人以此做借口了!
再聽下去好像也沒什麽,就又走到外間,果然看到八皇子敗了。十皇子故意說道:“八哥,瞧你聽沈婠的主意,敗了吧?”
八皇子麵色一紅,囁嚅道:“表妹的法子是好法子,是我自己不會運用。”
沈婠白他一眼,道:“我看你是故意讓十二的吧?”
八皇子一愣,十二卻知趣的見坡就下,說道:“八哥,承讓了。”
九皇子看了看沈婠,又看了看十二,故作高深的一笑,十皇子嘟嘟囔囔的,也就沒什麽了。
裏間三個女人也說的差不多,便出來看孩子們,沈婠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道:“姑姑,我也該回去了。”
柔妃道:“促狹東西,就不留在宮裏留一晚上嗎?”
沈婠嬉皮笑臉的說道:“姑姑知道的,阿婠回去還有事呢!”
惠妃笑道:“你就別為難她了,可憐兒見的,也就你,仗著是人家的姑姑,說些著三不著四的話,趕緊放人家回去吧!”
柔妃指著她,看著沈婠道:“瞧瞧,又一個要你做媳婦的人,我是不敢說你什麽了,你趕緊回吧,別再讓人說我不疼你。”
惠妃笑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說的是一個妃嬪該說的話嘛!”
柔妃指著她笑道:“你就敢說自己沒那個心思?”
惠妃隻顧一個勁兒的笑個沒完,卻也不反駁。
沈婠忙低頭跪安,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那邊十二更是紅了臉,八皇子卻怔怔的,想到自己的表妹這樣的人品,肯定不少人喜歡,單是幾位皇子就……唉!
十二也胡思亂想著,又想到那日的吻,心總是突突的跳,其實這丫頭除了嘴巴尖刻點兒,心地倒也不壞……
當下眾人各自心照不宣的離了去,無話。
雖說還有幾個月才過年,但宮裏已開始忙碌起來,今年圍獵得了不少皮子,照理是要分賞下去的,此時正理了單子一家一家的送去,不單是宮裏的嬪妃,大臣們府上也要分些給誥命。皇後疼兒女,順帶愛屋及烏,連身邊人一並賞了。
因此,沈婠到算沾了德昌公主的光,跟著公主到皇後那裏去挑選些喜歡的。沈婠也知道皇後不大喜歡自己,因此先讓德昌公主挑選好了,自己再挑些不是特別好,但也過得去的。反正姑姑送了自己不少,橫豎過完這個冬天就是。
正挑著,太子和太子妃來了,皇後笑道:“我沒先去叫你們,反正東宮裏的物什比我這兒的又好又多,所以,就先便宜德昌了。”
太子妃還未注意到沈婠,向著皇後笑:“母後疼惜德昌,那是再自然不過的,太子那邊倒是有些,還未孝敬給母後,卻是我們的不是了。”
太子笑道:“狩獵回來就給母後送了些,這會子就不必了吧?父皇那樣愛惜母後,自是不用兒女們操心的。”
太子妃順著他的意思笑道:“可不是嘛!”
皇後笑罵道:“你們如今越發學的牙尖嘴利了,敢當著我的麵兒打趣起我和你們父皇來!你們父皇賞賜的,是他的恩典,你們這些做兒女才是要孝敬我來的呢!”
三人笑了一會,德昌和沈婠都挑好了,走出來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禮,太子妃臉色一僵,皇後笑道:“可憐兒見的,陪著德昌念書,因此也賞些給她。”
太子妃忙笑道:“母後仁慈。”看著沈婠的眼神卻帶著利劍。
皇後也讓太子妃去挑些,太子見四下無人,悄悄的問沈婠:“上回給你的藥用的如何?手指可沒事嗎?”
沈婠抿一嘴笑,道:“還沒來得及謝你呢,那藥很好,我用了兩次,再彈琴時手指一點也不痛了。”
太子點頭笑笑,沈婠福了福身子,等皇後出來施禮告退了。
她先讓人將皮子送到宮門口,然後自己一個人慢慢踱著,卻忽然撞見禦駕。心中疑惑,道:“奇怪?這裏離中宮就這麽點距離,皇上不去,卻在這裏做什麽?”好奇心起,躲到樹後偷偷一瞧,發現竟是皇帝和那日偷/情的宮女在說悄悄話!
禦駕停在一邊,沈婠慢慢靠近樹蔭下的兩人,隻聽那宮女哭訴道:“皇上垂憐,本事奴婢的福氣,可是……當初皇上既然寵幸了奴婢,為何……為何卻……”
沈婠明白,這是在向皇上要名分呢!
皇帝歎道:“朕並沒有忘記,隻是不給你位分,是為你好。”
那宮女跪下說道:“哪怕是最低等的采女,奴婢也願意常伴君王左右,實在不想……麵對皇後娘娘,心中有愧啊!”
沈婠暗罵:心中有愧?你當了主子心中既無愧了!
皇帝似乎想了又想,才道:“好吧,朕現在去中宮見皇後,你的事,朕會和皇後說。”
“謝皇上!”聲音裏不乏喜悅之意。
禦駕一走,沈婠才敢出來,看著那宮女的背影搖頭歎氣:唉!你這條小命怕是保不了多久了!
再來上學時就聽說那宮女被封了采女,雖然位分低微,但好歹比宮女強多了,畢竟宮女是奴婢,采女算得上是半個主子。搬出了中宮,住在薑容華宮中的側殿內。
那宮女雖成了主子,倒也十分守禮,各處拜見過了,對皇後仍是畢恭畢敬的模樣兒。皇後對她到也不生氣,仍是溫和可親。
隻是皇後愈發如此,沈婠心中愈發覺得那宮女大限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