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夏(二)

  安公公戰戰兢兢的來了,垂首問:“皇上有何吩咐?” “讓敬事房的人送牌子過來,朕今晚要臨幸後宮。” 安公公喜不自禁,道一聲:“是。”忙讓人去傳敬事房的總管來。 惜塵蹲下身子,對沈婠道:“朕要你無時無刻都在朕的身邊,包括朕臨幸妃嬪!朕,都要你看著!” 沈婠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一般看了他一眼,他的唇微微上揚,略帶邪氣的笑著說:“婠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朕可以給你一切想要的,亦可以奪走。” 沈婠冷笑:“你已經奪走了。” 惜塵亦笑:“可你還有你的二哥,他是沈家唯一的血脈了,是不是?” “你……”沈婠怒極,原來,不顧太後懇求執意軟禁二哥,是為了這個——威脅自己。他從未對自己放心,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複仇,所以,二哥成了他的棋子! “讓朕來想一想,今晚寵幸誰好呢?”惜塵站起身,看了一眼托盤裏的牌子。 他剛剛登基,後宮空虛,除了二妃,一昭儀,還有的就隻是幾位位分低下的宮嬪,那些宮嬪大多是以前王府裏的侍妾,身份都不怎麽高貴。 “麗嬪,朕記得她曾是歌姬,今晚朕就去那裏了。”拿了麗嬪的牌子,惜塵讓安公公去傳旨。 沈婠親手將發絲挽好,聽到他說話,覺得可笑。 要當著自己的麵,寵幸一個歌姬嗎? 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在乎? 殘月銀鉤,斜掛天邊。 從麗正殿內隱隱約約傳來清脆的歌聲,歌聲穿過斑駁的桂影,融入蒼茫的夜色。 正殿內住著曹容華,她素來身子骨不是很好,因此歇的早些,此時躺在床上,卻也能聽到那愉悅的歌聲。 “是誰在唱呢?”她隨口問了一句。 侍女歎道:“還能有誰,偏殿的那位唄!平日裏沒事就愛哼哼兩聲,這會子聖駕終於來了,她可不是要卯足了勁兒的唱!” 曹容華一愣,問道:“皇上來了?他來寵幸麗嬪了?” 那侍女隻好如實答道:“是,傍晚的時候安公公來傳的旨。” 曹容華怔忡了一會,才淡淡道:“罷了,我先歇下,既是聖駕在此,你們不可造次。” “是,娘娘。” 麗正殿內燈火通明,惜塵著一身深紫袍服,袖口滾邊處繡著桔梗色花紋,眼睛盯著麵前放歌女子,舉杯小酌。 麗嬪媚眼如絲,身著百蝶花衣,配合著曼妙歌聲,身體如靈蛇般舞動,眼睛直直的盯著迷離的帝王。 一曲終,惜塵撫掌:“唱得好,賞一杯酒來。” 麗嬪巧笑倩兮,要親自斟酒,手掌卻被惜塵握住,笑道:“這樣的粗事,何須你來動手?”並不回頭,隻換了一副生硬語調,對沈婠道:“好沒眼力勁兒的奴才,還不來斟酒?” 此處並無其他人,唯沈婠垂手而立,麗嬪見她毫無動作,落下臉來,道:“狗奴才,皇上使喚你,你耳朵聾了,沒聽見嗎?” 沈婠微微抬眸,冷冷刺她一眼,麗嬪一驚,此宮女以往並未見過,怎生如此絕色,竟放在皇帝身邊,恐怕後患無窮啊!又一想,方才皇上對她並無好口氣,隻怕厭惡的緊,縱使你生了副好容貌,那也是枉然! 麗嬪坐於惜塵膝頭,撒嬌道:“皇上,您瞧瞧她,竟敢瞪我!” 惜塵冷哼一聲,沈婠已上前來,給二人各斟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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