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山回路轉
“就由你來結束這一切吧。你說我是不是很體貼你呢？”紀墨聽著自己移動時骨骼碰撞發出的“哢吧”聲，就像一聲聲催命地亡魂曲。
而這亡魂曲亡的不是紀墨的肉體，他誅的是紀墨的心，唐大力等人已經近在的紀墨眼前了，而在玄則夷的控製之下，紀墨已經的將玄天緩緩舉起，縱使在紀墨不停地掙紮之下，舉起玄天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著，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影響總體的趨勢。
玄則夷右手輕靈地舞動著，這個曾經給他造成過無數麻煩的人，他終於可以讓他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了，玄則夷興奮地舞動著雙手，恨不得就此奏出一曲華麗的樂章，一個冰冷地聲音卻在此刻在玄則夷耳邊響起：“頃書如果少了一根頭發絲，那麽你就等著陪葬吧。”
玄則夷忍不住“嘖”了一聲，他自然是明白現在去惹這個一直悄無聲息像是空氣一般的待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是沒什麽好處的，但是這確確實實壞了玄則夷的一番興趣。
玄則夷自然知道這封凍的三人之中，與紀墨感情最為深厚，也最為交好的就是唐大力，也就是霏凝霜口中的頃書，本來玄則夷是打算先拿唐大力下手，看看紀墨能崩潰到什麽程度的，剩下兩個，不管怎麽說，交情自然也比不上一路披荊斬棘的夥伴來的好。
可是，頃書這小子，天曉得是怎麽回事，這個比冰山還冷的女人，竟然這麽回護他，玄則夷真是怎麽都沒想到。不過，為了大局，玄則夷打算霏凝霜的事情，之後再說，先好好折磨紀墨最重要。
紀墨眼看著玄天就要碰到唐大力的胸口，心中積累地情感已經接近崩潰，一想到自己就要將唐大力的生命親自結束，紀墨就感覺到不管是心口還是大腦都一陣疼痛，他明白，就死殺了他自己，他都沒辦法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在此刻，身體忽然間一個急刹車，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紀墨看見了夜曌的臉，雖然紀墨仍舊痛苦不堪，雖然對不起夜曌，但是此刻紀墨卻忍不住有了小小的一絲放鬆，還好不是唐大力，紀墨這樣想著。
夜曌三人被冰封的位置，離地並不遠，說是轉個向，但其實也就幾步的距離，找回部分理智的紀墨，再次開始了自己與玄則夷的拉鋸戰，他懂自己絕對不能屈服，不論被控製成什麽樣，他都一定要去抗爭，這是自己現在所唯一能做的戰鬥。
但是，紀墨的抗爭在玄則夷看來，不過是輕輕彎一下指尖的事情，一股同時被千萬根針同時刺穿皮膚的感覺瞬間充斥了紀墨全身，紀墨痛的忍不住彎起了背脊，那一刻紀墨懂了蕭翟為何會疼成那副模樣。
因為，這疼痛根本是無法忍受的，他並非是通過皮膚肌肉來層層傳遞，而是直接紮在神經之上，讓痛覺根本無法逃避，任你意誌力再堅強，在此刻，都隻能屈服在疼痛的支配之下。
紀墨被痛到幾乎神誌盡失，身體的主動權，變得愈發薄弱，玄則夷自然不會去在乎紀墨的狀態如何，想都沒想就操縱這已經的動彈不得的紀墨，狠狠地將玄天透過冰麵狠狠地插進了夜曌的心髒當中。
溫熱而粘稠的血液順著玄天緩緩流淌到了紀墨的雙手之上，血腥味不停地刺激著紀墨鼻腔的神經，而溫熱的觸感也讓處於失神狀態的紀墨漸漸有了回應，等紀墨總算找回些許神誌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竭力避免的一幕。
夜曌雙目輕閉，安靜地站立在堅冰之中，他的睫毛上還凝著霜雪，似乎隻要輕輕吹一下，他就可以睜開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眸，鴉羽一般的黑發還定格在飄起的狀態，似乎隻要冰雪消融，就可以再次綻放生機。
而這美好的一切，都被自己親手打碎了。
夜曌胸口白色的衣裳染上了刺目的鮮紅，溫熱的血流順著玄天向著自己右手留去，整支右臂都沾滿了鮮血，將本來已經麻木的右臂捂地暖呼呼的，但是紀墨明白，這股溫熱隻是一時的，很快，這不斷綿延而來的鮮血，就將凝結在他的右臂，成為他一生都無法磨滅的業障。
紀墨還未來得及反應，自己的右臂就自作主張般地將玄天從夜曌胸口出抽了出來，紀墨看到鮮血流的更加凶猛，像是鮮紅地河流一般不停地像外翻湧，而血流流動的聲音此刻聽來像是落雷一般狠狠地敲擊著紀墨的鼓膜，他感覺自己似乎要被這聲音給振聾了。
已然失控地右臂向著這次向著夜斕揮劍而去，紀墨嘴上緩緩念叨著：“不要，不要。”但是右臂卻根本沒辦法做出回應，就如剛剛刺向夜曌一般，以同樣迅捷地速度和凶猛地力度刺向了夜斕。
紀墨下意識閉上了雙眸，這種場景，他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紀墨感受到玄天碰到了堅硬的物體，紀墨想應該是碰到了冰麵，過一會兒，他就要再次感受肉體與的刀劍摩擦的感覺了，可是僵持了半晌，紀墨發現，與肉體相觸的感覺卻遲遲沒到來。
紀墨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夜曌此刻已經破冰而出，一隻手捂著胸口洶湧的血液，另一隻手揮出一柄長劍直直擋住了紀墨的攻勢，護在了夜斕身前。
紀墨被嚇得幾乎語錄倫次：“夜曌，你……你……是人，是鬼？”
“你見過哪個鬼能流血的？被打成智障了嗎？”紀墨從未見過如此暴躁的夜曌，夜曌永遠都是優雅而穩妥的，說話也總是文雅而條理清晰的，這是第一次，紀墨聽見夜曌說出了有點像髒話的語言。
不過，這難得地破戒，對於紀墨來說卻讓紀墨由種想哭的衝動，夜曌他還活著，自己並沒有殺死他。
夜曌卻並沒有管此刻看起來像是快哭了一樣的紀墨，而是仰頭對著遠方的玄則夷喊道：“多謝你幫我解開了洛哈光的封印，接下來，是我的回合了。”
紀墨被打飛出去理智也總算回歸了，這才發現之前一直束縛在夜曌胸口處的鐵鏈已經消失不見了，也就意味著當初洛晗光為了封印夜曌力量的封印被徹底打破了，夜曌的力量順利回歸了。
夜曌這邊放完狠話根本不給玄則夷反應的時間，一掌劈下去瞬間就將紀墨身上的牽絲戲全部切斷，失去了強行控製紀墨身體瞬間就軟了下去，但是紀墨終於又得到了久違的控製權。
夜曌將紀墨一把扶住，向著紀墨身上幾個點快速地點了幾下，紀墨發現疼痛似乎消失了，他有點驚訝地看夜曌，紀墨卻在快速說道：“這個效果隻能持續幾分鍾，我現在剛恢複，主攻還是得靠你，會幫你清掃周圍的障礙，你去了結的玄則夷。”
說完也不等紀墨答應，夜曌伸出右手同紀墨一起握住了玄天，瞬間，玄天青色的光芒化作青色的的火焰升騰而起，而後幻化成一雙巨大的青色羽翼將紀墨包裹在其中，紀墨感覺到的此刻全身都激動顫抖起來，同時的玄天也似乎恢複了往日的氣勢與銳利。
“去吧。”夜曌在身後輕輕一推紀墨，那巨大的青色羽翼瞬間展翼，颶風卷起，刮散了周圍的濃霧，在地麵上投下巨大的陰影，剛剛的還看不清的目標的玄則夷現在就明明白白地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青色羽翼震動雙翼，帶著紀墨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著玄則夷飛去，玄則夷從剛剛夜曌開始就打算再次召集他的屍體大軍，但是卻有一道接一道的藍色激光不停地斬斷著自自己想要牽線的動作，玄則夷麵色憤恨地看向紀墨，看到紀墨身後雙手蹁躚的夜曌在不停地幹擾著自己。
“夜曌！”玄則夷憤恨不已，額頭上青筋爆出，麵具也在這一刻毀於一旦，似乎滿身的怒氣都積攢到了極限，紀墨已經瞬間飛旋到了玄則夷身前，玄則夷身前一層又層地防禦壁阻擋而來，像是地獄中阻擋亡靈的進攻的壁壘。
“三層羅生門！”三道巨大的屏障瞬間阻擋在紀墨麵前，紀墨此刻也已經順著那股的青色的力量將自己所有的星辰之力都全數抽出注入到了玄天之中，看著那落下的一道接一道的屏障，羽翼化作一支青色的利箭，伴隨著爆裂的聲。
“嘭，嘭，嘭”三聲之後穿透了三層壁壘，直逼玄則夷身前，玄則夷還打算負隅頑抗，紀墨此刻已從青色羽翼當中的脫身而出，此刻高高躍起，雙手緊握玄天，自天而降，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破開了玄則夷最後一層壁壘，狠狠地貫穿了玄則夷的心髒。
玄則夷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氣喘籲籲的紀墨，又看了看滿是鮮血的傷口，掙紮著似乎想要帶走紀墨作為自己陪葬，卻在下一刻，在紀墨眼前，渾身上下所有的血管當中冰雪迸濺，突破血管和肌肉以及皮膚的阻撓，徹底摧毀了玄則夷渾身每一處經絡。
玄則夷帶著最後一絲氣息望向了身邊一直冷眼看著一切的霏凝霜，艱難地吐出一個：“你……”字便再無氣息。
“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代表鶴雪而來，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意願。”霏凝霜看向同樣嚇得不輕的紀墨，冷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