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先來，我掃尾
淚水還在麵頰上流淌，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慶幸當中，陰風卻是再一次起來了，當即什麽感動都沒有了，一個鯉魚打挺就翻了起來。
轉頭一看，就發現自己的馬就在自己的身邊，這個時候是不是陷阱還是別有用心，全部都顧不上了，隻想全身心的離開這個地方。
馬鞭高高揚起，狠狠地抽在馬身上，馬蹄飛奔，載著那首領向著那唯一的光亮處飛奔而去。他眼中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了那個窄小而發著光的洞口了。
站在山頂上看著這一切地紀墨，一回頭對著已經爬上來地煙影說：“這個傻子，早跑回去就好了嘛，非得受這麽一個大罪，才知道往回跑地，真是傻的可以。”
“他不是傻，隻是不是個人罷了。受這麽點罪也是該的，之後，他還要用命來償還這一切，今天的遭遇，就當給他演習一下。”
煙影聽著紀墨的話，表情冷淡而無情，就像現在留在她背後那一道鮮紅的傷痕一般，還在汩汩地滲血，疼痛而血腥。
“你……沒事吧。”紀墨覺得有點挺對不起煙影的，因為他的建議，煙影才被抽了這麽大一道傷口，雖然煙影的表情沒有什麽表示，但是，紀墨知道，那一鞭一定痛極了。
這種痛不是肉體上的疼痛，更多地是被一個自己恨透地人，用一種打畜生的樣子將自己狠狠地傷了，而自己在那一刻，卻不能還手，隻能默默地承受著。
“隻要能殺了他們，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被打的體無完膚，都是值得的。”煙影的表情依舊淡然，從容不迫地應對著一切，心理上的仇恨，已經將現在受到的一切都蓋了過去，所以，這些疼痛，都已經不再疼痛了。
“那我們追吧，人快走遠了。”紀墨也不好再安慰什麽，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幫煙影把這件事給了結了，那對於煙影才是最好的安慰吧。
“嗯。”煙影回答的幹脆。
煙影還是穿著那件青黑色的粗布衣服，臉也沒有變回來，隻是那雙眼睛，不再呆滯而無神，堅毅的眼神，明亮的眸子，將這張平平凡凡的臉，映照的光彩照人。
果然還是活人好看啊，這種呆滯的樣子，怎麽都不舒服，真的半點人的樣子都沒有。
紀墨同煙影一前一後，快速地跟了上去，但是又不敢跟的太近，不過好在紀墨強大的精神力可以探測到很大的範圍，所以，他們隻需要遠遠地跟上去。
而前方瘋狂策馬的那個人，似乎根本沒發現身後還跟著兩個人，隻是瘋狂地想要離開那個他曾經可以肆意淩虐的地方。
那個地方變了，不再是他們可以隨意踐踏的地方了，似乎是那個地方長久地怨靈總算是凝結成了實體，現在要一次性的報複在他們身上。
越想他們曾經在這些村民身上的所作所為，他就越感覺到恐懼，曾經那一件件一樁樁都浮現在了腦海當中，不要被加倍奉還，就連原數奉還，他們現在都承受不起。
騎著馬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但是揮動馬鞭的手卻因為恐懼不停地抽在馬身上，馬越跑越快，而顫抖的手，此刻已經握不住韁繩了，最後直接被馬給顛了下來，在剛剛落了雨的濕泥地上翻了好幾個滾。
本來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穿著，此刻已經被鬆軟的泥土給沾滿滿的了，而他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連拍拍泥土都顧不上。直接爬起來，開始接著一瘸一拐地向著前方跑去。
紀墨和煙影遠遠地探知著這一切，都隻是暗暗地冷笑著，不發一言的直接跟了上去。
一路上爬爬滾滾，那首領總算是到達了村寨，卻被直接擋在了村寨之外。
“你們，你們，你們幹什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快當我進去。”那首領此刻慌慌張張，似乎連話都說不清楚。
“寨主說不讓你進去。”那守門的人，卻像是根本沒聽到那人話一樣。
“什麽！憑什麽不讓我進去！”那首領不理解為什麽突然這樣，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一個連尾巴都處理不好的人，沒有資格進去這個地方。”守衛口氣冷漠，絲毫不容情。
“什麽？你在說什麽？”那首領在那一刻似乎領悟了什麽事情，整個人開始如篩糠一般顫抖。
“想明白了就好，在地獄裏慢慢悔過吧。”手起刀落間，那首領還睜大眼睛的頭顱就已經咕嚕咕嚕掉到了地上。
那還跪著的身子還直直地立在原地，但是頭顱已經順著台階向下滾落了好幾個台階，那守衛槍頭一挑，刮起一道直直地氣流，直接將那個頭顱向著紀墨的方向扔了過去。
那頭幾個翻滾，直接掉在了紀墨的腳邊。
紀墨一挑眉，這是挑釁啊，那麽，紀墨也不打算這麽藏著，反正對方都看見了，藏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隻不過，紀墨並沒有直接跳出來和那個守門人打個招呼，而是直接拔出了玄天劍，向著那個方向揮出了一劍，隨便隻是隨便的一劍，但是，還是直接把那寨子的大門給劃開了。而守門人的長槍看到劍氣本來想要擋一下的，但是，紀墨的劍氣過於銳利，直接將那柄槍給斬斷了。
那守門人在那一刻，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挑釁錯了人，他想起來了剛剛他才殺死的那個人的表情，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那個人會害怕成那樣了，這明晃晃的實力差距，就算剛剛在那個地方的是他本人，他並沒有把握，他會比剛剛那個人好多少。
紀墨看著剛剛還在挑釁他的人，現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就感覺到好笑，不清楚別人的實力就跑去隨便亂挑釁的人，這就是明晃晃地作死行為啊，今天就讓我來教育一下你，你的那點實力還差的遠呢，並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怕嗎？”紀墨的聲音經過層層疊疊的疊加，此刻變得竟然有些駭人。
“誰？！誰在哪裏說話？”那守衛做出了與他剛剛殺死的人一樣的動作，開始使勁地轉頭想找到說話的人在哪裏。
“紀墨。我叫紀墨，記好了。這是你聽到的最後一個名字了。”
“紀墨？紀墨！你給我滾出來，少嚇唬你爺爺，你以為我會怕嗎？”
“不怕是嗎？那就好！算我給你的仁慈，不讓你死的那麽痛苦了。”
“你……”那守門人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玄天就已經讓他身首分家了，他瞪大的眼睛，似乎在頭飛出的時候，還能看到自己汩汩流出鮮血的脖頸。
溫熱的鮮血順著台階直直地流了下去，和剛剛死去的人的鮮血融合在了一起，給那青黑色的台階鋪上了一層鮮紅的地毯，顏色鮮豔漂亮，造型少見別致。
而那剛剛還說著些豪言壯語的頭顱，此刻已經順著飛出去的方向落在了地上。而後順著地勢，“咕嚕咕嚕”的滾到了紀墨的腳邊。
紀墨看著眼前這個滿是血汙和泥土的頭顱，隻是抬腳緩緩地跨了過去，既沒有去侮辱他，也沒有去可憐他。
廣廈萬千，夜眠僅需三尺。
珍饈無數，日食僅需三餐。
人啊，說白了就是這樣，不論生前是身世顯赫還是卑賤不已，當你歸於塵土的那一刻，都隻不過是那方土包之上的短短幾個字罷了。
既然已經死了，那麽就算個了結吧。
這邊紀墨態度如此，自然不會去淩虐這個頭顱，但是跟在紀墨身後的煙影，卻是右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小巧的短刀，直接將頭顱提起，而後直接將那守門人的耳朵割了下來，又是一陣鮮血噴濺，隻是沒有任何慘叫聲。
在場的隻有一個頭顱和兩個活人。
頭顱自然不會講話，但是，那兩個活人，一個被鮮血濺了一臉卻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是極為冷漠地提著耳朵，任那個頭顱滾向了其他方向，另一個也是靜靜地看著那個人做這件事，卻一聲不吭，隻是安靜地看著，眼神裏隻透露出淡淡的疑問。
那個割耳朵的被看了半天，終於還是鬆口了：“喜子的耳朵就是被他這麽生生割掉的，那時候喜子才十四歲，這個畜生竟然下的去手，之後喜子因為沒能好好處理，一個月以後就死了。他那時候還……隻是個孩子啊。”
煙影說著，一個小小的停頓，似乎在躲避哽咽這件事，但是，紀墨還是看到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原來，你有這麽多的恨，原來你背負著這麽多的恨啊。
“還有嗎？”紀墨並為出言安慰，隻是輕輕地問到。
“有！那些畜生，還幹了好多這樣的事。”煙影說著這些話，手攥地緊緊的，最後硬是將手心都扣出了紅紅的血印子。
紀墨上前拍開了煙影的手，直視著煙影的眼睛說道：“那以後，你先來，我收尾。”
煙影抬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沒明白紀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