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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黎蔚風

  雲天宇看著紀墨這般不慌不忙地樣子,也是揚起了笑容,說道:“不愧是那個的徒弟,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給你交了多少東西,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你還不算是丟了你師父的麵子。”


  “那是自然,家師是何種本事,自然不用我去細說,而我自是不會丟家師的臉麵的。”紀墨的回答也是自信滿滿。


  “是嗎?光說不練假把式,那就拿出來看看吧,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吧。”雲天宇說著話,落神鞭向身邊輕輕一揮,便是抽的周圍碎石亂飛。


  紀墨自然也是看出來的雲天宇的實力與自己之間的巨大差距,和雲天宇硬碰硬,幾乎是贏不了的,但是,紀墨卻並不打算認慫,畢竟隻是逼死了雲夢澤君的人,紀墨無論如何都想親手給他一拳,以解心頭之恨。


  玄天還漂浮在空中,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悠然而閑適的漂浮方式,現在所有的劍的浮動方式都進入了一種緊密而應答迅速地狀態,是確實地進入了戰鬥狀態。


  而紀墨雖然看起來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了,準備著隨時進行攻擊或者是防禦。


  就在此時,一隻蒼白而瘦削的手擋在了雲天宇前麵,讓已經打算跨步向前的雲天宇停住了步伐。


  那是一個身著石青色長衫的青年,年紀應該同紀墨不相上下,但是卻是有著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他皮膚白皙,身形瘦削,可以在頸邊白皙的肌膚之下隱隱看到青色的血管,他垂著雙眸,並沒有抬頭望向紀墨,但是卻直直地攔住了雲天宇。


  在紀墨看來,那是個精致到有點脆弱的青年,形銷骨立,白皙到透明,似乎從未被這世間的任何不好的事物觸碰到一般的幹淨澄澈。


  紀墨對於他的出現感覺到不可思議,紀墨覺得像青年這般的人,應當坐在煙水淼淼的江畔的雲亭之中,捧著清茶,搖著紙扇,用那素白而修長的手指奏一曲山水之音,看花紅柳綠,聽言笑晏晏。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站在自己的對立麵,手握長劍,殺氣洶湧,紀墨覺得,這和這個青年一點都不般配,但是,他又確實站在了這裏。


  更讓紀墨不明白的是,這青年對於自己的莫名起來的敵意,他似乎恨極了自己。


  而雲天宇有點疑惑地感覺一點都不比紀墨少,但是,雲天宇還是好脾氣的問了出來:“蔚風,你這是怎麽了?”


  那個被雲天宇喚為蔚風的青年,直到此刻才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向了紀墨,然後聲音輕淺地對雲天宇說道:“雲家主,這個人,我希望自己來解決,希望雲家主同意。”


  雲天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蔚風作為雲夢七大家中,最為年輕的一個家主,不論是謀劃還是做事都從未出現過任何紕漏,因此,雖然蔚風年紀尚輕,但是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視他的地位和話語,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雲天宇。


  雲天宇是相當欣賞蔚風這個人的,做事沉穩,有勇有謀,懂的張弛,更是深諳人心,這般年紀就已經完全可以勝任一族之長,當真是了不得的,更是讓雲天宇對於他青眼有加,很多時候都希望幫襯他一下。

  這蔚風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雲天宇對他的提攜和庇護蔚風看在眼裏,因此雲天宇有什麽需要的時候,蔚風自然也是毫不推諉,為雲天宇鞍前馬後。


  所以,對於一向沉穩地蔚風突然攔著自己這一點雲天宇是有點想不通的,不過,雲天宇也知道蔚風雖然在他看來永遠都是個孩子,但是,雲天宇也很清楚,蔚風做什麽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不需要他去幹涉太多。


  因此,聽完蔚風的話,雲天宇雖然不解蔚風的意思,但還是自然地收起了落神鞭,向後退去,他是相信蔚風的辦事能力的,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此人戰法奇特,你多加小心。”


  蔚風點點頭,回答道:“多謝雲家主關心,蔚風自當謹記在心。”


  見蔚風點頭了,雲天宇便安心地退至在蔚風身後,看他和紀墨的戰鬥。


  雲天宇不知道蔚風在想什麽,但是,紀墨卻在蔚風抬頭的時刻便震驚了,這個人就是當初刺了自己一劍的人,當時因為情況混亂光線也很昏暗,紀墨其實並沒有很清楚地記住對方的長相,但是,紀墨卻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眉心處有一點小巧的眉心痣。


  而紀墨震驚的地方不止這一點,那一點眉心痣讓紀墨認出了這是當初傷了自己的人,而此刻充足的陽光,讓紀墨可以好好地打量對方的容貌。


  而這細細一打量,紀墨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這人若不是身高肩寬還有聲音都是男性的樣子,紀墨就當真以為是黎萱換了個男裝跑出來和他開玩笑了。


  眼前這個名喚蔚風的青年看著紀墨的表情,而後揚起了一個笑容,這本就八分相像的麵容,卻因為這一個笑將紀墨拉了出來。


  黎萱是絕對不會對著紀墨笑地這般譏諷而蔑視的,即使蔚風和黎萱長得極度相像。


  “看樣子,你是認出來我這張臉了?”蔚風問道。


  “你和黎萱是什麽關係?”紀墨一問題回答了問題。


  “你好好意思問黎萱!如果不是你,黎萱怎麽會做那麽荒唐的事情,今天不除你,難解我心頭的惡氣。”蔚風的聲音還是沉穩地,但是語氣當中卻有著情緒的激蕩。


  紀墨想起來,黎萱的身份,說她可以幫紀墨擋雲夢七大家當中的一支,而現在蔚風和黎萱極度相像的麵容說明他們必有血緣關係,而看蔚風剛剛站的位置,還有雲天宇對蔚風的態度,紀墨想蔚風必是黎家的家主,而黎萱則是蔚風的親妹妹。


  紀墨當天晚上,並不知道各個家族來了多少人,因為紀墨對雲夢七大家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且當晚蔚風是在場的,黎萱說可以擋掉一族人,但是蔚風在場,卻還是讓蔚風這般生氣的話,那就隻說明了一件事。

  當晚黎家到場的隻有蔚風和蔚風的幾個親衛,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被黎萱以什麽理由給調離了,並未去參加那次圍剿。


  在這七大家族的共同行動當中,黎萱這般的舉動可以說是相當荒唐了,這對黎家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簡直難以想象,特別是黎家的家主,蔚風現在又是處於什麽樣的尷尬位置就更難說了。


  蔚風本來就年紀尚小,威信自然是比不上其他幾位家主,那天共同的圍剿行動,又因為黎萱給搞成了這個樣子,蔚風的地位自然是尷尬無比了,如若不是雲天宇對於蔚風格外的偏愛和照顧,蔚風這家主的位置,穩是不穩可能都難說了。


  而黎萱作為蔚風的親妹妹,除了狠狠地處罰之外,總不能要了她的命,而蔚風和黎家因此所受到的種種因果,蔚風無處化解,最後最合適的發泄對象自然就是不知道給黎萱灌了什麽迷魂藥的紀墨了。


  紀墨推測著大概的情況,更是清楚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了,畢竟蔚風可能不會像剛才那三人一樣,還要試探性地探探紀墨的底細,而後再出招。


  蔚風現在對於紀墨定然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那麽出招必然每一招都是殺招,不會放一丁點水的。


  紀墨突然覺得,這可能比雲天宇親自出戰還要麻煩,畢竟,這仇恨的心情和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麽,就請黎家主賜教吧。”紀墨冷靜地說道,對於黎萱的事情,他不想再去多廢什麽口舌,他是信她的,他希望她好,這就足夠了。


  不論今天蔚風對自己做了任何事,紀墨都永遠不會去記恨黎萱,畢竟誰的仇恨誰去承擔,牽連他人的,都是混蛋。而紀墨對黎萱,始終隻有感激。


  蔚風看著不動聲色的紀墨,連一開始譏諷的笑都沒有了,寒暄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稀罕去做。


  蔚風手中竹節一般的長劍登時出鞘,合著他飄搖的石青色長衫,看起來靈動而仙氣十足,當真是個十成十好看的青年,就連揮劍殺人都是那般賞心悅目。


  而這次紀墨卻沒有選擇去防禦蔚風的攻擊,而是選擇了握緊玄天積極應戰,紀墨太清楚了,這一架不打,蔚風的心頭的那股惡氣永遠都不會消,而且蔚風隻會趁著氣勢越打越凶,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上去殺殺對方的銳氣。


  紀墨其實在這一路上被人各種圍追堵截也是心裏攢了不少的怨氣,現在反正對方也是直接地和他正麵對剛,也是發泄自己心底怒氣的好時機。


  因此,紀墨也不打算玩什麽別的戰術啊,謀略了,就是打算和蔚風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就是純粹地實力對決,將雙方都積攢了極其長久的怒氣,在這一戰中徹底釋放出來。


  這時候,連誰勝誰負,誰死誰生,都可以暫時拋卻在腦後了,眼前心中裝著的,就隻有衝著自己飛奔過來的敵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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