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商討圍剿
當城主連滾打爬地快滾到前廳的時候,南宮顧晴早已經風姿綽約的坐在一邊了。
她穿了一身玄色的衣服,顯得莊嚴肅穆,發髻鬆鬆挽就,一根素白的玉簪斜斜地插入發髻中,以保證那看起來鬆鬆挽就的發髻不散開,頰邊青絲一縷隨風飄蕩。
本來美豔不可方物的臉上現在帶上了白色的麵紗,未施粉黛卻也已經是遠山如黛了,此刻她半斂著眸子,眸光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本是一身素色的喪服,在她穿來卻還是風韻天成。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時,南宮顧晴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在南宮浩膝下承歡胡鬧的南宮家大小姐了,那個寵著她,慣著她,可以讓她甜甜地喊爹爹的人,現在已然不在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南宮家大小姐了,而是新的南宮家家主,南宮顧晴。
本來急急忙忙,根本不顧形象的城主大人,看到前廳坐著的南宮顧晴,突然就在屏風後停了下來,然後開始細細地整理起,自己本來就沒什麽形象的形象。
順順沒幾根頭發的頭,捋捋被各種油水慣的溜圓的肚子上皺起來的衣服,你問他為啥突然在乎起形象來了,不是急嗎?
這不是屁話嗎,人家正經死了爹的都在那好端端地姿態端方地坐著,我他媽這麽著急忙慌的,搞得好像我才是死了親爹的那個人,你就說,這被人看去了,丟不丟人,丟不丟城!
說著整理,就城主的形象也是沒啥好整理的,不消片刻就差鞋底沒收拾了。
城主咳嗽兩聲故做姿態地走了出去,看起來也是一派氣定神細,仿佛之前急的把頭發都快捋光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所以說嘛,城主還是城主,私下裏再怎麽沒啥本事,端起架子來是輕鬆自得的。
南宮顧晴見城主到來,連忙起身拜見:“城主大人,在下南宮顧晴,現任南宮家家主,今日未得邀請便擅自前來,實屬冒昧,但著實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稟報,望城主大人海涵。”
城主盼南宮顧晴盼地天花板都要被盯穿了,此時卻還是故作姿態地問道:“何事驚慌?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南宮顧晴道:“城主滿是大人耳目,城主大人消息一向最是靈通,想來早已知道我南宮家變故。”
城主對於結局紀墨的方法想知道的不得了,一刻都不願多等,可是此刻還是得惺惺作態,不得失了身份“南宮家主,請節哀。您故去的父親是我星沙城的第一勇士,星沙城的所有百姓都會永遠記得他的。”
南宮顧晴聽罷城主的客套話,接著說:“那城主大人應該明白,我此次前來所欲為何?”
“那是當然,這紀墨小兒當真可惡,定是憑著些不入流的法子,鑽了前任南宮家主的空子,老家主又是仁慈之人,方才讓這小人傷了性命,當真可惡。”城主一聽終於要入正題了,內心真的高興地一蹦三尺高,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是要繃住。
“並非什麽不入流的法子,是家父技不如人輸了。”沒有接城主的話,南宮顧晴平靜地道出事實。
“這……南宮家主你……”城主突然接不住話了,你怎麽不按套路說話,你這叫我怎麽接。
“城主大人不必覺得為難,既然是事實又何必隱瞞,我南宮顧晴一向磊落,根本不在意這些無謂之事。今天來找城主大人,並非為了來哀悼亡父的,家父已然故去,而殺了家父之人卻還在外逍遙,晚輩咽不下這口氣,城主大人素來與我南宮家親如一家,亡父屍骨未寒,我想城主大人自是願意幫晚輩的。”南宮顧晴接著道。
“那是自然,不知道南宮家主有何打算?你也知道現如今南宮家幾大長老盡亡,前家主也已過世,說句不好聽的,南宮家現在已經是散沙一盤,根本無人可與紀墨一戰。”城主回道。
南宮顧晴沉聲道:“我南宮家能成為星沙城大家,除了亡父自身實力非凡,家族實力強大,我母親那一支也是不可小覷,家族內部的能人異士並不比現在南宮家的少。”
“隻不是我母親早亡,我們與母親家久不聯係,所以城主大人才不知道我母親那一族的家族勢力也是極其強大的。”
“不瞞城主大人說,如今我南宮家已是今不比昔,族中眾人現在都被紀墨嚇破了膽,也是我這個做家主的無能,不能手刃仇人,隻能帶著他們逃亡,現如今已經聯係到我母親那一族,我外公對此時也是極為震怒,已經答應幫助我們對付紀墨了。”
“不過如今紀墨蝸居在星沙城,要捉拿紀墨,還是得城主大人出手相助才行。”
一聽收拾紀墨有門路,城主不禁喜上眉梢,連忙不迭地答應道:“這是自然,我與南宮家相交良久,家父在世時與我關係也是極好的,現如今南宮家有難,我自是應該鼎力相助。”
“那晚輩就在此謝過城主大人了,等我與外公商討好計劃後,自會傳信於城主大人,望城主大人可以與我等裏應外合,將紀墨這廝一擊即殺。”南宮顧晴拱手道。
“南宮家主不必客氣,這本事我份內之事,定當盡心竭力。”城主回道
“那晚輩就此告辭。”南宮顧晴一拱手,看是要離開。
“來人啊,幫我送南宮家主出去。”一看一直憂心的事情解決了,城主自然是整個人都放鬆了,連喊傭人都口氣都帶著輕快。
看來這紀墨活不過幾日了,城主自是心中大悅。
而這南宮家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到舉家逃亡也是讓人唏噓。
這星沙城居於沙漠之上,遠離水源,確是繁榮富足,與南宮家是有莫大的幹係的。
這星沙城雖說缺水少雨的,但是沙漠的各種珍稀生物多啊,像是赤尾蠍這種凶物,卻渾身都是寶,蠍毒淬煉了能製成一滴就取人命的致命毒藥,而這蠍尾的毒刺卻是極其珍稀的藥材,一根的價格足夠普通的人家不愁吃穿外帶供個修行者一年餘。
但是因為極為凶殘,一般人也不敢去捕獲,而南宮家就恰好有這本事,再加上別的種種凶獸,星沙城硬是發展成了珍稀材料貿易的城市,到處欣欣向榮,一派繁華。
可惜,在下一個有這麽強力的家族來之前,不會有這麽便利的事情了。雖然是損失良多,不過對於城主來說,也這不過是點不痛不癢的事情。
他心裏早就盤算好了,最好讓這南宮家和紀墨兩敗俱傷才好,這樣他才好坐收漁翁之利,紀墨死了就沒人可以幹擾他了,而這南宮浩也早就想脫離他的控製了,如今這南宮家族七零八落的剛剛好,免得到時候搶他這個城主。
他早已看好下一個傀儡家族了,雖然比起南宮家實力差的遠,但是也可勉強維持城市發展,而且,最主要的,一個不受控製的活人怎麽比得上一個乖巧聽話的傀儡呢?
城主在這邊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可惜,他算計的不是別人,是紀墨,怕是這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是水中月,鏡中花,美好卻不可得。
視線轉會紀墨這邊,待紀墨不吃不睡三天修煉恢複結束時,世界早就變了個樣。
幸得他早有防備,往略微人群稠密的地方走去時,都會帶上鬥篷,收起玄天,掩人耳目,而不是傻不拉幾,大咧咧地就到處亂竄。
他發現街上巡邏的人明顯比之前多了,一些還在武道九重天的人居然也加入了巡邏的隊伍,很明顯是城主加派的人手在搜尋什麽人,而且城裏的換崗比之前更勤了。
出入城時也開始了排查,紀墨哂笑,都是一群修為低級之人,還妄圖翻起什麽風浪,即使是在星域沒有天賦之人,即使出生便是煉星者又如何,一輩子麵板屬性都不會增加,永遠沒辦法在修煉上做出什麽成就。
紀墨看著這些變化,隻覺得滑稽可笑。當他準備離開,根本不想和這些庸人浪費時間之時,突然有人湊到了他身前。
“兄弟,你是外地人嗎?我和你說啊,我們城裏最近發生了一件特別大的事情,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我們這一頂一的南宮家主,南宮浩,被一個來自凡間的少年給殺了,聽說還是一下子就擊殺了。”
“啊呀,我的天,這是得多厲害,你說,這麽厲害的人到底會長啥樣啊?”一個著一身短打的青年靠近紀墨,突然開始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紀墨最是煩這種背後議論別人之人,但是也不能因為這種原因就隨意殺人,所以隻是隨意擺擺手,表示自己根本不想知道這些事情,想讓那個青年讓自己離開。
可是沒想到,那個青年竟然鍥而不舍地又跟了上來,非要繼續說。
紀墨登時想要暴起,轉頭恨恨地瞪向青年“閉嘴,再說把你舌頭割下來。”
青年看著紀墨兜帽下的臉,突然揚起一個如四月暖陽般溫暖和煦的笑意,語氣輕佻道:“你說,他是不是就該長你這樣啊,紀墨。”
紀墨登時愣在原地,此刻他用精神力去探知才發現,青年身體內部隱藏著如雲堆積般的星辰之力,而他竟然根本探不出青年的修為究竟屬於哪一重,隻要實力強於自己之人,他才探查不出,所有的信息都都指向一個真相——眼前這個青年,修為最起碼是個煉星者。
而且紀墨發現周圍他探不出修為的人,不隻青年一個,而他們都在以他為中心,向他聚集。
他看著眼前笑著的青年,突然從內心底裏升起一股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