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幼稚
珍華換了自個最近新做的一條撒金的外頭有一層薄紗,裏頭是瑰紅色內底的長裙,又帶上了一套芙蓉石的首飾,手上帶了一串叮鈴當的細玉鐲子,腰上立馬就把那玉佩配上。
整套打扮下來就花費了將近兩個時辰,珍華也還是不嫌累,出門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
珍華坐著軟轎就向著祥意宮去了。
阮清正在她自個宮裏頭的書房中翻著原本她從福親王那拿來的大周各處的地理風貌。
原本她對澤林的印象就是母妃故居、有礦、山水好風景美,可是阮清從這上頭卻知道了澤林也算得上一處潛龍之地,龍翱翔於天,迫於困境,擱淺於淺灘,而潛龍指的就是龍隱去身形休養生息,隻待來日騰飛那段時間。
阮清看著真是增長了不少見識。
阮清倒是沒有懷疑這是誰人刻意整理出來給她看的,她三位兄長也都沒有誰是和澤林有關係的。
何況她大略翻過去,還有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和龍有關的地方,眠龍什麽的近乎是什麽稀奇古怪就把什麽給寫上去了,比起記實都有點像是誌怪小說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困龍,阮清就看到了一處,不是別的,正是之前還鬧著瘟疫的溧湖。
阮清想起自己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關注過溧湖的事了,也不知瘟疫是否控製住了,她手下已經將能收集到的藥材糧食什麽的都用一個遊商的名義送了過去,不過山高路長,現在都還沒有到就是。
阮清看書漸漸看出了一點樂趣的時候,周舟就扣響了書房的門,隔著門對阮清稟告道:“公主,五公主來了,想見您,您是見還是不見?”
周舟也是稀奇,他家公主已經有許久沒有把自己悶在了書房裏頭,怎麽出去一趟,回來就又把自己給關上了,宮人來送個點心都不讓進了,而且過了沒多久,五公主就那麽來了,眉眼驕傲得像個鬥雞似的。
思考著怕不是方才跟五公主吵架吵輸了,周舟就柔聲又道:“公主,若是不見奴才幹脆就找個由頭回絕了她就是。珍華公主那打扮一水的紅色,嬌嫩得跟個春花似的,笑得又甜一看就是來著不善,她什麽時候在祥意宮中那麽笑過?公主要不是還是別見了。”
越在祥意宮中呆著,周舟就越喜歡這,四時該有的東西沒一點克扣,比其他宮還要多上一些,外頭的事都被主子給擋著了,裏頭也沒什麽勾心鬥角的事,就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就成。
阮清原是因為某些原因看不慣周舟了,但是想著哪些又都與周舟無關,他對自己雖然算不上頂忠心,但是也是勤勤懇懇的,所以周舟一來,阮清聽到聲才呆了一會。
原本她還想著要想個法子將周舟打發到別處去,現在來看她簡直是著了魔。
阮清回道:“先不急著打發她走,讓她等著,你去我庫房中將一個酸棗木的手臂長短的小箱子取出來,取出來後你再來同我說上一聲,我就去見她了。”
珍華在大殿等到了不耐煩也沒有等來人。
珍華隱隱都有些後悔要過來了,啥時候碰到了氣一氣不就好了,何必自己送上來,這下子可好,被十三這個壞心眼的丫頭給撂在了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以至於阮清過來的時候沒有瞧見一點周舟說的珍華甜甜的笑,就看著珍華別著個臉在那生悶氣了。
“怎麽著?這是專門來我這生氣來了?”
阮清眉眼淡淡,麵上沒什麽情緒,趙珍這條蛇還不知道在那窩著,煩都快煩死,她是真沒空子和珍華在這鬧脾氣,別人的長大是由內到外,但是珍華呢,好的時候吧也能裝出個懂事知禮來,可是不好的時候呢,那怪脾氣,誰都消受不了。
“才不是,是十三你這的宮人太沒用了,問她們你何時過來,她們就隻會說讓我再等等,三月的花我都等到十二月了,也沒等到個開!”珍華嘟囔著抱怨。
“沒人讓你等。”
“你當我樂意啊!”珍華煩躁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她身上的裙子移動間,外頭那層薄紗是比較輕的,這時候水一樣地蕩開了來,霧一般的美,那用來壓裙子的桃花玉佩,真就像是剛剛飄到了水裏頭的真桃花,桃花們有靈氣一般聚合成了如意的形狀。
珍華卻是粗魯地將這如意從水裏頭撈了出來,她微微長的尾指指甲還鉤了一下那層薄紗,立馬就從這嬌貴的布料上鉤了點絲,珍華動作頓時就更粗魯了,強硬地把玉佩拍在了桌子上,若不是現在已經到了深秋,祥意宮的桌子麵上都鋪上了一層厚毛絨,怕是當即這玉佩就碎了。
“這個你有一個,我也不稀罕要,幹脆給了你去,三皇子我也無所謂,反正我一個公主是要嫁出去的,靠著父皇的體麵也夠我過一輩子了,不稀罕跟這些哥哥們攪合到一塊去,你喜歡你就拿著,就當我怕了你就是。”
珍華話是凶的,神情看著也是不服輸的,心思卻淺顯得阮清一眼就能看懂,幼稚得很。
珍華是不可能甘願給她送東西的,除非有求於自己,或者被自己逼迫,阮清對珍華很是了解,珍華向來都是個欺善怕惡的,東西於她隻有可以搶和被搶兩種。
“有事?”阮清正眼看向珍華。
珍華隻覺得背後一涼,輕聲尖叫道:“沒有!你不會又看中了我什麽吧,我什麽都不會再給你了,除了這破玉佩。”
沒事……阮清沉思片刻,想到上次兩人的不歡而散。
“你該不會覺得你上次得到的消息是趙珍的,而你能夠得到消息是因為你要接觸我的原因吧,你想見趙珍了?”
珍華臉色瞬間發白,阮清知道自己猜對了,唇邊露出個輕蔑的笑來。
珍華被氣得不行。
“最討厭你這好似什麽都知道的樣子,你什麽都知道,你怎麽什麽都不做?”珍華諷刺了一句,右手提著裙子擋住了抽絲的那處,氣衝衝就朝著外頭走,反正她來了就行了。
阮清遠遠看著珍華離開,心裏頭想著:誰說她什麽都不打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