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缺人
劉安看不得劉修幹脆就這麽草率地選中了三皇子,所以果斷就出言打斷了。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劉安就接了劉修的話道:“是了,看來修兒將書上的知己知彼看得還是較為熟了的,若是男子要為之所用,便用功名利祿誘之,自然就能找到那人,若是要尋一女子出來,就會複雜更多了,野心高的女子想得多,而近乎沒有野心隨遇而安的女子要尋起來比勸和尚還俗還難,不過也大多都是那幾樣,這是要尋得力的人,但是若要尋有仇的那就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若是要從客觀上講,劉安甚至覺得二皇子的機會都比三皇子高,隻不過二皇子身體實在是太差,可比起大皇子和三皇子,大皇子心地仁厚,又占了長子的名分,比起衝動的三皇子那機會何止是高出一籌來。
不過劉安也不得不承認三皇子身上有著一股子義氣,很能吸引他侄子這種腦子裏還抱著不切實際幻想的家夥。
劉安說到這,看了一眼阮清,發現阮清麵上並無觸動,一是他說的也就是些尋常東西,二他估計阮清要尋的應該就是有仇的。
劉安頓了頓,思索了一會腦海中關於這位清康公主的消息,嬌氣、柔弱還有出了名的優柔寡斷,是的,在其他人眼中,清康公主最出名的應該就是不學無術,但是在劉安看來卻是優柔寡斷。
在這位清康公主未失憶之前,他對這位公主僅有的印象隻是與五公主不和以及在這一基礎上延伸出的膽小避讓,隻不過這算不得這位公主真實的性子,更像是為了適應環境而選擇的妥協。
而在這位公主失憶後卻異軍突起,不知是不會憑借著憐惜引起了陛下的為人父親的慈愛之心,竟然讓備受寵愛的珍妃直接消聲覓跡,五公主也被認到了皇後名下,再之後就是這位公主的新性格被普遍得知,嬌貴跋扈,完全好似當初的五公主。
不得不說,劉安剛剛在腦海中建立出這個形象的時候並沒覺得有多違和,什麽都不記得的公主在陛下的寵愛下變成這樣是多麽正常的一件事,而沒什麽才學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但是越想劉安就越會覺得不對勁。
珍妃不喜歡清康公主,掌管後宮的皇後又同珍妃有著血緣關係,陛下登基後,近乎每隔一段時間宮中就會有孩子死去,那麽沒有母妃庇佑的清康公主那時候還隻是個連封號的沒有的十三公主她是怎麽活下來的,難不成就憑借著好運和乖巧嗎?遇到事忍氣吞聲就能成嗎?哪個笨蛋害人都是隻在當麵的?
這又不是民間的話本子。
至少這位公主絕對是有所憑借的,自身的才智和暗中保護的勢力兩者缺一不可,甚至還需要一些能夠幫助她同珍妃周旋的中立支援。
劉安是相信自己的這些推測的,那麽建立在這之上的,僅僅隻是失去記憶,真的能夠讓一個隱忍的冰雪聰明的人變成一個膚淺的高傲跋扈的蠢貨嗎?凡是清康公主參加的宴會就沒有不出幺蛾子的,不是欺負了這家同她撞了衣服色的貴女,就是擠兌了那家說她不好的夫人,這種無聊的事聽得越多,劉安越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
劉安更願意相信這是清康公主還在繼續“隱忍”。
那倘若她要尋一個人,她又是真的想要尋那個人嗎?她自個估計都會用遍了手段沒尋到,自己三言兩語能點撥得動嗎?她肯用自己的主意嗎?
若隻是劉安自己,劉安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凡事就沒有閉著眼不能過的,就連三皇子,劉安都敢隨便糊弄,反正三皇子手下沒啥人,才舍不得趕他走,劉安不禁自己糊弄,甚至還帶著家中小孩一起糊弄,可就是這樣,三皇子還就是沒趕人,這情況下,劉安可不怕再糊弄一個不給自己發月俸的公主。
但是奈何他腦子清醒,他家小孩腦子不清醒啊,所以劉安自己都覺得自己得說點至少有丁點用的東西來堵住自家的小孩的嘴,好回去把這小孩再扔給小孩爹教育。
“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結下的仇怨,隻要是公主你這給出的誘餌也好,威逼也好,哪怕是貨真價實像這蠢孩子說的殺人也好,其實都是沒用的,公主得讓別人出手,讓別人來接手這事同您徹底脫開關係,而您最需要注意的是那暗地裏的人會對您做什麽,這才是最關鍵的。”
劉安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在忽悠,不過這忽悠還是勉強上了點心的。
阮清聽到後頭,眼中猝不及防就是一酸,她何嚐不是沒想到,隻是沒想夠才到了今日的局麵,雖然她沒事,但是安舒表姐不見蹤影,安雅表姐身負厄運,燕子都沒了。
劉安餘光看到阮清眼中淚水,心中頓時就是一咯噔,連揣測起了什麽情況下,這位公主才會露出這種痛色,按理來說,陛下對她的寵愛足以讓她規避開常人眼中的大部分痛苦了。
……怕是隻有在這公主不想讓陛下知道的角落裏了。
有仇恨、陛下不知,劉安哪怕是覺得自己手裏頭的資料不足,這時候也有了這是不該自己摻和進去的預感了。
“不過嘛,這些都是片麵的,公主您若是想知道更多的,還請多多詳細說說,越詳細越好,最好將那人同公主您的所有關聯通通說出來。”
劉安用話堵了阮清再問之後,果斷就狠狠瞪了劉修一眼。
別人都能聽出劉安的敷衍,劉修自然也能,本來還打算再多說的也老老實實閉了嘴,若是鬧著玩那自然沒關係,可是現在似乎不是時候,沒少挨收拾的劉修還是很會看人眼色的。
阮清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在“為難”她三皇兄的兩位幕僚也就沒有再說,但是心裏頭卻是有了也想暗地裏有人出謀劃策的念頭。
至少若是之前有人能提醒著自己點,她也許會更加慎重,指不定那時候就是另一種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