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丟不棄
更重要的是阮清壓根想不起來自己有派人去尋過何叔的蹤跡,就算是尋到了何叔自己又能得到什麽消息呢?
??阮清心下念頭一起,第一反應就是要安撫住柳絮。
??“先不論何老頭的事,柳絮我之前吩咐出去的那事已經辦妥了嗎?那才是頂頂重要的事。”
??“什麽?”柳絮猝不及防被問到,一時間還真認真去想了阮清之前到底還給她吩咐了什麽事,可是她自己一個小透明哪哪能被公主吩咐了事做,平常也就是幫著傳個消息,可是柳絮也想不起來有什麽消息要傳。
??柳絮腦子還沒轉過彎子來,袖子裏壓著的匕首都傻傻又藏了藏,難不成自己是忘了什麽事?
??可是阮清卻並不會給柳絮反應的時間,抓起了桌上早已經冰涼的茶水並一盤子板栗糕就砸了過去。
??柳絮先是被茶水淋濕又挨了一盤子的砸,最後還被粉粉糯糯的板栗糕糊住了眼睛,伸手要去揉眼睛,袖子裏的匕首直接就滑了出去。
??阮清一麵跑,一麵順便就將擋著自己前頭的匕首又踹出去老遠,口中還喊著:“來人!柳絮行刺!”
??可以說是半點給柳絮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柳絮心中一狠,眼還模模糊糊的,就直接朝著阮清撲了過去,匕首也不撿,就是打著要把人直接掐死的主意。
??阮清想來就是嬌養著的,哪怕先跑了幾步也沒能跑多遠,眼看就要被追上。
??而這時候,阮清宮中原本的人大半都被阮清體貼了回去接著睡,沒睡的也都有些距離,而阮清屬下們又覺得她難過,正弄巧成拙地遠遠避開了些,還想著給阮清留出點地方好痛痛快快哭一場。
??阮清自個都覺得自個快沒救了,可是這時候窗子處忽然翻出個人來,劍眉星目,用袖子擋著臉,瞧了眼殿中情形,對著他身邊的花瓶就是長腿一蹬,花瓶被踹了出去,砸到柳絮頭上,直接吧柳絮砸了一個頭破血流,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瞧著應該是沒事了,那人就又要從窗子處離開。
??這向來不愛走正門的脾氣真是看得阮清又心酸又難受,想叫住這人,阮清又覺得自己沒這個臉,何必耽誤他,不想叫住,心又是被切了碎碎瓣的疼。
??阮清幹脆也不去看那分明是要離開卻又呆呆站在窗子前舍不得離開的人,轉了身子直接就推開了殿門去喊人回來捆住柳絮的功夫,那人果真就像她想的那樣不見了。
??而這時候,譚沐陽已經在外頭樹上閉著眼數星星了,漫天繁星都是星,他睜開眼也數不清,幹脆就在心裏頭隨便數一數就是了。
??若不是聽到裏頭動靜,他不會知道裏麵出事,也不會想起來這宮女就是那個他曾經在夜裏見過的那個潛入十三寢宮不懷好意的那個,可若是歸根究底,開始到底還是因為他最開始起了妄念,跟著十三進了宮來,若是要說個最最開始,譚沐陽也不知道該朝何處去想了,隻能想著怕是前世做了孽,今生才來受這叫做十三的報應。
??該就該吧,左不過兩個人一起難受,大不了就自己一個人難受,總是看不得她難受的。
??譚沐陽也就是這短短功夫有這個念頭,任勞任怨,都快安心把自己當成十三宮殿角落裏擺著的鮮花, 從日頭到黃昏,十三也不一定有功夫去看上那麽一眼,但是他隻要能呆在那裏頭就好了。
??可惜時間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譚沐陽就隻想把原本那個無欲無求的自己給拖出來打死了。
??他這邊覺得萬事皆好,但是十三呢?剛剛處理了要害她的宮人,第一個念頭居然就是去給姓水的那家夥寫信!
??譚沐陽趴在屋頂上眼睜睜看著阮清到了書桌邊上,鋪平了素白的紙,研磨好了黑墨,提筆在紙上就寫了明日約姓水的那家夥有要事相談。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譚沐陽就不信阮清剛剛猜不出那人就是自己,可是猜出來了她現在又在做什麽?
??就算蒙著麵,如何會認不出自己,可是她現在還是這麽決然地就是要來傷自己的心。
??譚沐陽在上頭盯著真是眼珠子都要直接給瞪得血紅。
??阮清沉默著將紙折好,找了個信封擱進去,又在外頭蓋上了自己的印章,雪白的手就壓那信封在桌子上,阮清好像刹那間想到了什麽苦惱的事。
??“燕子沒了,這生死二字簡直可怕,難怪總有人道隻知當下,實在是也沒有別的心裏再去顧及其他,既然這般,還是早早將我與景鑠的事定下就好,明日就去問問他可介意早日傳了喜訊,定了婚事,公主府……現在應該也修建得差不多了,若是他沒有別的事,那便再同父皇說一聲就好。”
??阮清呢喃著,譚沐陽就默不作聲地聽著這等詳細的規劃,這可真是擺在眼前的觸手可及的幸福,他一個外人聽著哈,都能想到那種水到渠成的日子來。
??可是十三絕對是知道他在的,他方才還出現在了十三麵前。
??……而且十三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習慣。
??十三是在說給他聽。
??可是想明白了這事,譚沐陽反倒更加不能接受,都與他無關了,說給他聽做什麽。
??“這正有正的路,邪門歪道有邪門歪道的渠道,不同就是不同,魚兒活在水裏可不是火裏。”
??阮清好似感慨的話字字都砸在了譚沐陽心上。
??全是胡說,正與邪不過是人定的,算不得什麽不變的道理,而不同裏總是又有同,至於魚兒……明兒個他就去找坤和中最有名的畫師來,就讓他畫上一幅魚兒在火裏遊動的畫來,這怎麽又不可以了。
??譚沐陽心中可怕地想到,我知道你就是看不上我,不想要我了,可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丟了姓名丟了臉麵,還是走不動,我自個有什麽法子,你又有什麽法子,莫說你嫁了人,就是你有了孩子,你的骨頭在土裏麵變成明年的花兒來,我也總是想去那花旁邊呆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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