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相求
宴會一完,月才剛剛移了到了天正中,月光正是茂盛之時,李涵華同皇後先行離去,眼看著珍華就要動身,阮清默默就靠了過去,喚道:“五姐姐。”
??聲甜得珍華都抖了抖身子,臉色又白了兩分,回頭瞧著是阮清叫的,刹那臉上就如同落了雪一樣了。
??珍華皺著眉,就差直接將嫌棄二字掛在臉上,道:“莫以為我求過你一回事,我倆就能化幹戈為玉帛。”
??阮清溫言道:“有事求你。”
??阮清再不知事也是明白求人是得有求人的態度的,自然是能有多輕聲細語就多輕聲細語。
??珍華這才麵色稍緩,珍華思索片刻道:“去你宮中坐一坐可好?我也有些事要同你說。”
??珍華竟也是溫溫和和的,阮清有些吃驚,她還是比較習慣珍華囂張又發號施令一樣的語氣。
??不是犯賤,而是珍華真就該是那樣的,瞧著珍華這樣,阮清都懷疑珍華是在肚子裏憋著壞。
??見阮清不做聲,珍華冷言冷語道:“夠了啊,我求你的事還指不定比不過你求我的事重要,現在就擺臉色怕不是太早了些。”
??阮清這才安心,回道:“沒這回事的,就是有些吃驚你竟然也會同我好好說話了。”
??珍華悶悶地哼了一聲,臉色就同吞了蒼蠅一般的難看。
??大公主遠遠見著兩人的軟轎朝著祥意宮去,也不吃驚,她早料到會有這一出的,隻是還是露出了點落寞,罷了,終究是各有各的緣。
??道了祥意宮,阮清想著自己是先提的,自然要求人也該先起個頭,不然珍華高傲怕是不會容易開口。
??於是阮清就將衛燕她們都支出去守著,而後就對珍華問道:“你可能弄來些莽國的武器?不拘束是些什麽,隻要能看出來是莽國用的就好。”
??珍華先是大驚,罵道:“你瘋了不成,你當我是什麽人,武器這東西你都敢找我,我沒有!譚家小子走了,你不想活也別來禍害我成不?”
??而後珍華又想到了阮清今兒個宴會上同莽國人的不對頭,忽轉變了口風:“如果你是要用這些對付莽國人,正兒八經的沒有,但是能弄來一些箭頭碎刀什麽的,都是從戰場上獲的莽國的殘次品,做得幹淨些,留下一兩樣就夠了的。務必要幹脆,不要弄得跟尋仇似的,畢竟他們再內鬥那也是他們鍋裏的事。”
??珍華猜出阮清兩分心思,說著說著竟然為阮清出起了主意來。
??阮清眼神一閃,回道:“既然你知道也不瞞你了,戰場太遠,我沒有這路子,你替我尋來要什麽條件?”
??珍華沉默了半響,道:“按理來說,那莽國侮辱的不僅僅是你,我們這些人都是被冒犯了的,你能出頭,不該再向你要什麽,但是我手裏確實有一件難事,你替我辦成就做我欠你個人情成嗎?”
??阮清認真思索了片刻,就同珍華能看出她要求什麽一樣,珍華能求什麽,她心裏門清。
??可這事她知道卻不願意的。
??阮清為難道:“若是宮中的事,我無論如何都替你辦了,但是宮外的事我也沒法子。”
??珍華狐疑地看了阮清良久,懷疑阮清到底是不是失憶,最後珍華還是決定相信皇後給她的消息,阮清就算是恢複了些記憶也絕不是完全,而且阮清可沒機會知道這事,這事被父皇瞞得死死的。
??不過珍華心中還是一沉,她賭不起的。
??珍華裝著輕鬆道:“自然是宮中的事,本宮能有什麽宮外的事求你?之前本宮犯了錯,父皇罰了本宮,但是怕還氣著,本宮想了個法子討好父皇,也不求你給什麽便利,你記得不要來使壞就成。”
??阮清頷首別有意味道:“若是這事我應了,回頭你直接讓人將我要的東西送去給水景鑠即可。”
??珍華走的時候麵上是心滿意足的,但是心裏怎麽樣卻是不為人知。
??珍華一出去,水景鑠就帶著一身寒氣進來,夜裏風重,阮清捧著的那隻暖手爐子都涼了,何況這麽個大活人,被涼風一吹,是個人就沒法熱乎起來。
??隻是水景鑠麵上的冷色怕是就跟這風沒有半點關係。
??水景鑠進來就瞥了阮清一眼,道:“十三公主好大的威風,這是刻意讓屬下過來,瞧瞧十三公主是有人可用的,敲打屬下不要太自以為是的嗎?”
??阮清從這話裏頭的酸味就能聽出水景鑠怕是誤會了,她重任都還未交付,怎麽能幹看著水景鑠撂挑子。
??阮清就將之前同珍華說好的事全盤托出。
??水景鑠聽了靜了靜道:“處理掉那群莽國人再嫁禍回去並不難,隻要留那大王子半條命就好,再讓人暗中看著他打滾回去,他那群兄弟會做掉另一半的,隻是我看著,五公主怕並不是為這她說的那件事來的,十三,你要小心著些,最後你派人在宮外查查五公主到底有什麽要緊的事在宮外。”
??阮清不是不知道水景鑠同珍華那邊趙家的關係,正是因為知道所以讓水景鑠去處理這件事,但是阮清沒想到水景鑠竟然還會特意提醒自己。
??阮清還以為水景鑠會含糊過去,甚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哪怕阮清清楚珍華可能是要想個法子暗中哄自己去庇佑一下躲在宮外不知去向的珍妃,但是阮清還是為水景鑠的話感到了一絲暖意。
??“我知道的,”阮清忽然想到了之前水景鑠在宴會要開始之前離開的那一會,好奇問道,“你之前離開的那會去做什麽了?不會是單單去為我弄了朵白蓮花吧。”
??沒想到水景鑠卻認真點頭道:“除了這事,還能去做什麽?”
??自然是還能安排一場巧合讓那個大胡子好在宴會後醉酒跌入湖中淹死,可惜死太虧沒用上。
??水景鑠想著,從身後拿出個繪白鶴的黑長瓷瓶來,瓶中插了七八朵白蓮花,水景鑠的雙眼清亮,神色比這白蓮花還要無辜。
??阮清接過花瓶,帶綠荷葉的蓮花杆子支棱著比她都高。
??阮清看著裝模作樣的水景鑠,不知道怎麽描繪這種感覺,隻覺得有些新奇,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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