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暗送炭煤
“消失了……”阮清懷疑地重複了這三個字。
??她懷疑的並不是阿陽在試圖用一個拙劣的謊言騙她，而是為什麽對方要將信送過來又想法支走阿陽。
??難道是為了掩蓋蹤跡？
??可這他們真能好運地碰到這樣不圖任何的好人嗎？
??譚沐陽也帶著不解肯定道：“對，消失了，我覺得那張紙上肯定還有什麽別的線索是能夠看出點什麽的，譬如對方的身份來源之類的，但是我看不出來。”
??譚沐陽麵帶著思索地重複了一遍信的內容：“澤林……不對是鬆陽，周旭品行不端，惹他的妻子殺了他，後他的妻子自行至官府投案，判為……什麽來著，斬首，對了，是斬首！澤林阮家暗保該女，判案者憐惜她，放任她在阮家的保護下逃往南蠻。周旭就是那個哄騙你表姐的太守！”
??譚沐陽結結巴巴的複述若是在往常定能惹來阮清的輕笑，實在是笨拙得可愛，這一番話下來他額頭上都冒了汗，他最是不耐煩這些死記硬背的玩意。
??但是阮清聽到這，隻有一個念頭——事鬧大了！
??她實在是想不到那個太守的妻子剛烈如此，丈夫不忠就直接殺了丈夫，阮清實在是佩服這個女子的氣魄，若是她表姐有上半分這種決斷也不至於和那太守糾纏不清。
??澤林阮家那邊的做法阮清也是讚同的，太守薄情，她表姐多情惹出的禍事，那太守的妻子根本就是無妄之災，難道還要怪她看錯了人誤嫁了郎君？那未免也太過無理，人心隔肚皮，誰能知道花前月下的也能成為不拿刀的劊子手。
??阮清甚至還忍不住愧疚。
??終究還是害得那女子要遠離故土，南蠻雖然是個以女子為尊的國家，但也並不代表女子在那就能活得輕鬆。
??至於周旭，嗬，渣末一個。
??不過這同樣也帶來了一係列後遺症，澤林阮家說是隻有她舅舅一支是對的，但是卻還有其他從上一輩她外祖父那分出去的其他枝節，隻不過是改名為了元，明裏是一本族譜，暗裏又是一本，是當初她外祖父留下的後首。
??明裏的族長是她舅舅阮柯，暗裏就不知道了，不過表姐被族裏除名這事，阮清是真不覺得昨日她見到的舅舅有這果斷。
??阮柯寫的那封信，阮清這時候才看清。
??阮清低落道：“舅舅托給我的信指的並不是保全表姐全屍就好，而是若是他若帶表姐回去隻能夠帶表姐的屍體。”
??阮清沒懷疑過譚沐陽看過的信中內容是假的，雖然信來去都離奇，但是卻也對得上實情。
??譚沐陽先是不敢相信，可是後來又想想坤和帝都之中出了類似醜事的貴女，似乎之後就再沒有在誰家宴會上瞧過，他原本還一直以為是被關在了家中靜思己過，但是女子的青春就那麽些年，一年兩年還好，哪有一關就關上七八年的？
??譚沐陽原本也猜過是嫁去了外地，可是大家姻親都近，嫁去了外地也不能半點不露風聲，現在再猜猜竟然覺得怕不是都早就被處理掉了。
??譚沐陽不由得道：“真是人心可怕，雖是錯處但是也不至於不給人半點改的機會，若我是族長……”
??譚沐陽說著忽然卡了殼，又見阮清正眼含期待地看著他。
??譚沐陽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說道：“哪怕把她們送去東南蠻國也好，關著她們那和殺了她們有什麽區別？她們也是人，不是物品，有瑕疵的物品就得扔掉，但是人確實有血肉的，天性就是自由的，不如還她們一片天地，派一些忠仆備足錢財讓她們自己去闖闖，哪怕艱難，也好過留在大周再受世俗偏見。”
??末了，譚沐陽紅著臉糾正道：“若是不對……不對到時候你教我，我們族裏一定是我當族長的。”
??阮清滿腹愁緒中忽就被氣出了笑來，道：“哪有盼著家裏姑娘出醜事的。”
??真是就不知道盼些好的嗎？
??阮清權衡著，既然是澤林阮家的主意，而她舅舅心裏卻不是這般想的，雖然事情棘手了些，但是對她而言卻是事好辦多了。
??除去澤林，她還就不信這世界遼闊至極，容得下山川湖海，浮雲飄雪，就單單容不下一個叫做阮安舒的人！
??她不過一直怕的都是沒法與安舒表姐交代罷了。
??阮清眉眼都溫柔了起來，對譚沐陽道：“阿陽真是幫了大忙了。”
??阮清簡簡單單一句話硬生生把臉皮極厚的譚沐陽誇出了羞來。
??譚沐陽連忙搖了搖頭，他根本就沒幫得上忙，若是他再機敏些，能看出誰送的那才是真幫上了忙。
??譚沐陽忽而憶到對方能把握好時間做這些，說明一直都在關注著他，而他確實全無察覺。
??譚沐陽急道：“那人或許說那些人的隱秘功夫是高過我的！而能做到這點的除非是經過特意訓練，出處定是不多，皇家算一處，我家沒有，但是卻不排除其他武將人家沒培養，我回去查查也許能查出些什麽。”
??阮清對此沒報什麽希望，既然對方敢出現，那邊說明賭定了阿陽查不出。
??但是阮清卻喜悅應道：“那這事便交給阿陽了。”
??譚沐陽原本還有的失落一掃而空，笑得晨曦般燦爛。
??譚沐陽要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麵上歡喜帶笑，眉眼開朗，回過頭來，對著阮清歡喜地點了點頭。
??阮清沒明白為什麽。
??但是她跟著笑了。
??譚沐陽從窗戶處出了阮清宮殿，躍到了房邊遮陽的綠樹上，正要離去時忽然看到地上月光照出的屋簷角上多出了一塊陰影。
??譚沐陽轉頭看過去，就是一個開著的白玉酒壺砸了下來。
??譚沐陽敏捷地抓住了酒壺。
??誰知道這酒壺沒蓋上，卻還是被劈頭蓋臉淋了一身酒液。
??弄得他渾身都是這酒帶著的那種青梅味，酸又微香，醇厚悠長。
??譚沐陽正要罵人，就看到水景鑠正坐在阮清殿上的屋簷斜角眼神陰冷地俯視著他。
??若是以往，譚沐陽定是要和他分出個高低才肯，但是這次，譚沐陽卻反常地忍了下來。
??譚沐陽甚至還態度平緩地向水景鑠道：“你潑我酒的事沒完，但是今天還是得謝謝你，我聽那群小孩說了，謝謝你那時候帶走十三，沒再讓她受刺激。”
??水景鑠隻簡略地對著他吐出了一個字：“滾。”
??譚沐陽靜靜走了，水景鑠依舊在吹著冷風，平息心頭的怒火。
??若不是他現在勸不了十三公主，輪得到這譚家傻小子來自己麵前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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