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什麽時候出去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曹天陽躺在監獄的床上，看著這片他已經看了一段時間的陌生天棚，他知道，之後的很久，他都隻能看著這片天棚。
如果……
如果還有機會能從這裏出去的話，他覺得他會好好珍惜的，他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隻要能走出這裏，他無法想象自己的二十多年就要在這裏度過。
付出……代價……
曹天陽的心裏突然閃過了一個人的話，他猛然睜開了眼睛，沒錯，那個男人，那個神秘兮兮說可以帶他出去，但是需要舍棄曹天陽的身份的那個男人。
曹天陽的心髒突然興奮的劇烈跳動著。
當時他還以為自己的母親不會放棄自己，還心存僥幸，但是現在，他的父親拋棄了他，而他的母親也瘋了，被曹建興送到了精神病院，他其實到現在算得上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所以，如果能出去，拋棄自己的身份有什麽關係。
曹天陽這個身份早就對於任何人都沒有什麽意義了，自己何必執著。
當時那個男人是怎麽說的？
……曹先生可以考慮下嘛，我這邊隨時恭候，如果曹先生需要我的話，可以聯係我，我的聯係方式……
但是，自己當時似乎沒有聽完他的話就打斷了，並且表示自己肯定不會要，然後，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對方的聯係方式……
所以，這一切都結束了？
不，肯定還有辦法，曹天陽突然腦子裏閃現了一下，過來拜訪的訪客肯定監獄方麵都是有登記的，自己不知道沒有關係，監獄這邊的獄警肯定是知道的。
想到這茬，曹天陽馬上跑到了門口，抓著鐵欄就呼喊著獄警。
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回音寥寥，獄警還沒有被叫來，隔壁幾個隔間的犯人們開始抗議了。
“……操，誰半夜叫春啊，也不看看幾點了。”
“誰在叫，我肯定把你XXX了！給我閉嘴，老子剛做了一個好夢……”
最後，除了不絕耳的罵聲，沒有聽到任何獄警的回應，此時的曹天陽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坐回了自己的床位上，他應該感謝他住的這個間，正好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否則，他這麽一通叫喚，肯定會被同屋的人一起圍毆的。
本來，曹天陽決定第二天醒來之後就要立刻去找獄警了解那天那個男人的身份，可以聯係的話，他想立刻見那個男人一麵，但是，曹天陽萬萬沒有想到。
第二天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找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還未吃過早飯，曹天陽就被通知有人拜訪，一大清早？曹天陽此時的腦袋還是一片混沌，但是他立刻就有點反應過來了，馬上跟著獄警離開了牢房。
沒錯，最後獄警還是把他帶到了上一次那個會客廳裏。
站在那個會客廳前麵，曹天陽感覺到了一陣緊張，這次獄警沒有為他打開門，他站在門口也沒有去打開門，獄警站在旁邊，站的筆直，卻沒有催促他。
曹天陽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慢慢地打開了麵前的那道門。
他此時的心裏也是一片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選擇是天堂還是地獄，但是，為了自由，他覺得無論是哪個他都是可以忍受的，曹天陽為自己作了下心裏建設，然後打開了門。
門內，沒有天使或者惡魔，還是那個男人，普通的臉，邪魅的笑容。
他說：“曹先生，真高興再次見到你。”
曹天陽坐在男人的麵前，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高深莫測，他還什麽都沒說，隻是昨晚的一通叫喚，甚至連獄警都沒有招呼來，但是第二天這個男人就出現了。
曹天陽覺得他甚至不用說什麽，這個男人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此時對於男人的手段那真是相當深信不疑，他現在一點都不懷疑男人是否能將自己從這裏帶出去了，他現在關心的是，什麽時候能出去。
男人笑的很是耐人尋味：“隨時隨地，隻要曹先生願意。”
隨時隨地？那簡直就是越快越好！
聽見曹天陽的回答，男人似乎一點吃驚都沒有，他第一次先於曹天陽站了起來，他從上俯視著曹天陽，窗戶裏落進來的晨光為他抹上了一層光暈，連那張普通的臉也變得豔麗起來。
他的表情模糊在了逆光裏，但是他的話語卻帶著輕佻的笑意：“曹先生好好享受你作為曹天陽的最後一天吧，明天，我就會接你出去，到時候，你就不再是曹天陽了。”
曹天陽愣了一下，明天，簡直就有些迫不及待，他看見男人似乎要離開了，趕忙問道：“那我該怎麽稱呼你啊？”聽男人的意思，似乎自己以後就要為他工作了，拋棄了曹天陽的身份，曹天陽一點都不明白，這樣子還能做什麽樣子的工作。
男人已經走到了門邊，聞言慢慢地轉過了身子，笑容帶著一點詭異：
“你隻要記住，我是你的主人就夠了。”
男人離開了監獄，坐上了門口一直等待著他的車輛。
這輛車很是奇怪，看不出一點車子的標誌之類，車型古樸，跑在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很是紮眼，周身和玻璃都是漆黑一片，讓人覺得這簡直就是一輛從地獄開出來的一樣。
此時，這輛車的主人正躺在後座上，有氣無力的和人通著電話。
“你也不看看幾點，我這個能算是加班嗎？”不同於在曹天陽麵前的那般尊貴從容，此時的男人更像是一個耍賴皮的小孩，跟著電話那頭的人討價還價。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男人很快就焉了下來。
掛斷了電話之後，男人用手臂蓋著眼睛，嘴裏卻還是不停地詛咒著某個小氣扣分的老大，為了這一個任務，他可是馬不停蹄從他的駐地趕了過來，這個曹天陽還愣是浪費了他幾天的時間，不過還好，最終還是把這件事情搞定了。
否則，等待他的絕對就是那個變態的怒火了。
不過，還好搞定了，也不枉他起了這麽一個大早了，想起最近為了打點花出去的鈔票，男人的心就開始痛了，等到那個曹天陽到手之後，他一定要讓他成倍成倍地賺回來。
“小王啊……明天你去接他吧，我要好好倒個時差。”
淡定開著車的青年聞言快速轉頭看了下自己的老板，就知道，自己老板的懶散病這是又開始複發了，不過，誰讓付錢的最大呢，青年隻能答應道。
“哎，我們館裏也好久沒有什麽新貨色了，客人都該膩味了，這次這個，雖然不算什麽上等貨，到底最近還是亞洲的比較受歡迎，不虧……”
男人還在自言自語，不過越說到後來，聲音也愈加低了，再然後，就變成了小小的呼嚕聲，被稱為小王的青年淡定地翻了一個白眼，一個流暢的轉彎之後，就從車流中拐向了一條平坦的公路上，青年開車快而且穩，沒有急刹和喇叭聲，男人睡得很是妥帖。
作為老板身邊的全能性管家，當然是要保證老板的各種需要。
小王非常驕傲的這麽覺得。
第二天的早上，曹天陽已經收拾完一切東西在等待著那個男人來接自己了，他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真實感，昨天的一天他基本都是在發呆中度過的，而一夜，他也基本沒有合眼，他害怕那個男人是欺騙自己的，他害怕自己醒來，一切都將是夢。
但是，很快，他就聽見了獄警叫喚他的聲音。
他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東西，他轉身將自己的包拎了，本來曹天陽以為獄警最起碼會詢問他一下，但是就算看見他拎起了包，獄警的表情都絲毫沒有什麽變化。
當獄警帶著他慢慢地走過了一道又一道門，帶著他最終站在了監獄的門口的時候。
曹天陽還覺得是一場麵，直到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曹先生是吧，老板吩咐我來接您，請上車吧。”
曹天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青年嘴裏的老板可能就是他昨天看見的男人，這下心裏對男人的身份更加猜測起來，但是青年沒有讓他遲疑很久，他很快拎起了曹天陽的包裹，帶著他走向了那奇怪的車，曹天陽回頭看了眼獄警，發現他已經回去了。
曹天陽看了一眼已經走在前麵的青年，咬了咬牙齒，跟了上去。
這是他自己選的路，他沒有退路，他現在孤身一人，他什麽都不怕，他現在要的隻有離開這裏，所以他沒有選錯，這條路絕對會帶他去往自由的天堂。
如果此時走到曹天陽前麵的小王有讀心能力的話，他肯定會告訴曹天陽，老板所在的地方沒有天堂和地獄之分，那裏兩者交匯，讓你從此都會沉淪在裏麵。
曹天陽初見這輛車就覺得很是奇怪，現在上了車之後更是覺得裏麵的空間異常的寬大，小王坐上了駕駛座，扣上了保險帶，衝著曹天陽笑出了一口白牙：
“曹先生，你肯定還沒吃早飯吧，這裏是一份早飯和飲料，你可以先墊墊肚子。”
曹天陽覺得這個青年簡直就是細心的可以，加上他的確沒有吃早飯，所以他馬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曹天陽覺得這早飯可口極了，不住對小王道謝。
從後視鏡裏麵瞟了一眼曹天陽，小王的臉上浮現出了和他老板一樣的怪異笑容，慢慢地，慢慢睇，曹天陽覺得似乎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他終於倒在了後座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