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下棋
愧疚從心中蔓延。
“爺爺，我回來了。”她嘴角微勾，話音軟軟糯糯的，仿佛雨過天晴一般，煙視媚行。
老爺子欣慰的拍著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穆雲生看著這一幕，仿佛早就料到了，倒出一杯茶輕抿了一口，老爺子偏袒舒曼，這是穆家都能看出來的。
四年前，老爺子知道舒曼離開了，把他給家法伺候了一頓。
狹長的眸子掃了一眼坐在一側的舒曼，注意到她眼中的淚光，危險的眯起，手中的動作也頓了頓。
“你這個臭小子，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讓廚房準備飯菜！”老爺子哼哼兩聲，不滿的說著。
與剛剛對舒曼的完全就是兩個態度。
“什麽？”穆雲生疑惑的皺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便被老爺子的拐杖給打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自己的不爭氣的孫子。
看起來恨不能讓穆雲生，回爐重造一樣。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
老爺子哼哼唧唧的說著，麵帶慈祥的笑容再次的看向舒曼，看著她眼底多少有點疏離的樣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睿智的眼睛裏閃過內疚。
“孩子，是不是這臭小子四年前欺負你了，爺爺幫你教訓回來。”
舒曼微微抿了抿唇，看著老爺子內疚的樣子，卻不知道怎麽回答，沉默了半刻，白淨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怎麽會呢，爺爺。”
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卻替穆雲生解脫著，和四年前一樣的回答，讓老爺子歎了一口氣。
知道舒曼這個孩子心裏的意思，卻沒有再次的追究。
“來來來，和爺爺下盤棋。”
舒曼看著老爺子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不少，她輕咬著下唇，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複雜，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麵，認真的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擺放的位置。
正在這時，穆家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顧延毫不客氣的直接走進來，墨黑的眸子打量客廳，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不滿的輕皺起眉頭。
“穆老爺子呢！”他的語氣低沉，帶著不悅。
傭人聽到他的話，紛紛的躲避著，聽到他的聲音，穆雲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危險的眯起眼睛。
這個老家夥怎麽來了？劍眉微挑，薄唇微勾：“顧叔叔，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他的語氣帶著冷意，徑直的走下樓。
顧延看到穆雲生的身影，墨黑的眸子閃過一抹暗色，淡漠開口：“我來找穆老爺子下棋來了，你爺爺呢？”
聽到他是來找穆老爺子的，穆雲生也沒有跟他廢話：“二樓書房。”
顧家和穆家是老交情，商場上是對手，誰也不讓誰。
可是這私底下，穆老爺子卻和顧延的關係特別好，顧延自從四年前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也是常來找老爺子下棋。
就他著不常回老宅的人，都遇到了不下十次了。
說完，直接朝著廚房中走去。
???
舒曼凝視著麵前的棋盤，手中擲著白棋子，謹慎的落在了棋盤上。
“啪”的一聲，讓穆老爺子眼中閃過笑意：“確定走這個位置？”
穆老爺子指了指白棋子的位置，有些得意，拿著黑棋子直接放在離著白棋子不遠的地方。
白棋子便被吞掉了。
“嘖嘖嘖，年輕人啊，不能這麽莽撞！”老爺子哼哼兩聲，很高興，眼睛興奮的盯著棋盤。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此時的穆老爺子還真的和老小孩一樣。
滿眼都是對棋盤的喜愛。
舒曼聽著老爺子的話，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看著棋盤棋子的位置，假裝沉思的樣子。
拿起一旁的盒子中的白棋子，放在了棋盤上有些不起眼的位置。
白色的棋子放的很有講究。
既可以讓人看著有些眼花繚亂的，但是隻要仔細一琢磨，便能看到這盤棋的破綻在哪裏。
穆老爺子顯然沒有看出來舒曼下在這個位置有什麽玄機。
反而瞪大眼睛，仔細的觀察著棋局的擺放位置，拿起黑子放在了棋盤的位置上，臉上露出一抹興奮的樣子。
當顧延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在陪著這個穆老爺子下棋，還下輸了？！
走進一看，便看到了棋盤上的棋子。
墨黑的眼睛掃了一圈，便看出剛剛下的白棋子在哪裏，很明顯放水的痕跡，冷哼一聲。
“穆老爺子，很明顯放水了，你都看不出來？”
鄙視的口氣，囂張的神色，直接讓穆老爺子恨得牙尖都癢癢。說完直接拿起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誰說我沒有看出來，我這是在給舒曼表現的機會！”
老爺子老臉有些漲紅，明顯一副被人戳穿的一樣，下意識的反駁。
舒曼看著棋盤上的白棋下的位置，凝神的觀察著，完全沉溺在棋盤中。
就看到有人拿著白棋放在了棋盤上，替她下了。
詫異的抬頭，便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神色看起來不羈，眼睛裏確有一些難以掩蓋的冷漠。
實打實的冷漠。
舒曼疑惑的皺眉：“爺爺，這位是？”
她淡淡地開口，朝著顧延點頭，看著穆老爺子的樣子，明顯是熟人，徑直的站起身站在一旁。。
“這是顧家家主，顧延”
老爺子的口氣明顯不爽，看著顧延裝深沉的樣子，直接把麵前敗的一塌糊塗的棋盤打亂。
哼哼唧唧的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小舒啊，過來，替我下一盤，贏了這個老家夥！”
拄著拐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睛卻看著舒曼，而且還透著信任，仿佛舒曼能贏的了顧延這個老家夥一樣。
莫名信任的目光，讓舒曼有些汗顏，錯愕地看向這個叫顧延的男人，腦海中閃過顧染心三個字。
難道這個男人是顧染心的父親？
剛想開口，便被顧延給打斷。
“來吧，我還不信，我下不過一個小輩。”顧延的視線若有若無的看向舒曼，墨黑的眸子竟然有些激動，聽到老爺子的話，不給舒曼機會拒絕，直接開口。
墨黑的眸子對上穆老爺子的目光，就差一點擦出火光，氣氛凝結。
顧延和穆老爺子誰也不讓誰，非要今天爭奪出第一一樣。
思及若此，她便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隻能無奈的順著穆老爺子的意思，坐在了黑棋的方向。
嘴角淡笑：“顧先生，賜教了。”說完，擲著黑子便落在棋盤上。
濃鬱的檀香味在房間內飄散，清秀淡雅的古琴緩緩地映入耳中，她的眼眸也掛上了認真。
棋盤上的白字落下，顧延墨黑的眼睛眯起，淡淡的看著棋盤，看著白棋下的位置。
和那個女人一樣，連動作都一樣。
他的眼中有些晃神，眼前竟然出現那個女人和他下棋嬉笑怒罵的樣子，耳邊也響起了她的聲音。
恍然若夢。
舒曼注意到顧延的視線，清冷的眸子微挑，可坐在一旁的穆老爺子卻冷了下來，手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拐杖，敲了地麵兩下。
睿智的眸子閃過不悅。
“顧延，你還下棋嗎，發什麽愣？”
他的話語有著濃濃的警告，濃濃的不滿，讓顧延回過神，淡淡的睨了一眼穆老爺子。
“難道，你覺得不像嗎？”
不在乎的語氣，讓穆老爺子狠狠的攥緊手中的拐杖，便聽到低沉笑聲，也越來越大。
“來來來，繼續下棋。”
莫名其妙的對話，讓書房裏麵的氣氛再次凝結起來。
，???
顧染心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穆家別墅，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頭發，嘴角掛著溫婉的笑意，按響了穆家老宅的門鈴。
管家看到站在大門前的顧染心，淡然點頭：“顧小姐。”
“恩”她應了一聲，無視站在一旁的管家，略顯高傲的問道：“穆雲生呢？”
絲毫不客氣直接走了客廳。
她掃了一眼客廳，便看到在廚房裏麵的穆雲生，揚起一抹笑容，神情雀躍：“穆雲生！”
她小聲的叫著，臉上掛著嬌俏可愛的笑容，和剛剛的態度完全不同。
管家則像是習以為常一樣，站在客廳中。
此時，穆雲生正吩咐著廚房的廚娘做什麽飯菜，聽到客廳裏麵傳來顧染心的聲音，劍眉微皺。
怎麽她也在這裏？狹長眸子眯起，看向站在客廳裏麵的顧染心。
此時的顧染心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升起興奮，眼睛也帶上了激動，這副模樣就像是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的樣子。
她的臉有些不正常的嫣紅，手顫抖著，望著空蕩蕩的客廳裏沒有舒曼的身影，心情雀躍，難道今天舒曼沒有來？
還是說直接被穆老爺子給趕走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顧染心興奮的，心頭焦躁瞬間平靜了下去。
“你怎麽來了？”穆雲生的語氣低沉。
“我是來找.……”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穆雲生冷淡的語氣給堵在了原地。
“顧叔叔在書房。”他狹長的眸子微眯，徑直的走上樓，冰冷的樣子，讓顧染心狠狠的攥緊手，他竟然用這麽冷淡態度對待她？
穆雲生走到書房門前，便聽到了老爺子的聲音。
“好，漂亮！顧延怎麽樣？你服不服！”暢快的笑聲，從書房中傳來，讓穆雲生薄唇微勾。
推開門，便看到舒曼正和顧延下著棋。
看著舒曼凝神沉思的樣子，狹長的眸子微眯，坐下來：“老頭子，你聲音這麽大，也不怕人說你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