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決裂
李國雄近乎狂暴的聲音響徹整個李家大廳，所有人都是一副冰冷的眼神看向李天擎。
“爹，我做錯了什麽？”
李天擎並未跪下，他目光泛著冷意，掃視著周圍眾人，而後落在了李國雄的身上。他實在是不明白，今天本應該是他大好的成人禮，為何剛回到家就遭遇這樣的陣仗。
“你做錯了什麽？逆子，你到現在還想要隱瞞嗎？”
李國雄雙目圓瞪，散發著濃濃的戾氣，那模樣似乎恨不得將李天擎千刀萬剮。
李天擎真是一頭霧水，自他出生以來，李國雄雖然對他並不好，但也從不會對他發如此大的脾氣，但今天李國雄卻一反常態，暴怒非常。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轉頭看向一旁的法斯特家族與劉家兩兄妹，他注意到法斯特家族為首之人正直勾勾地盯著他，雙目蘊含著濃烈的殺意。
這人他自然是認得，他便是法斯特家族的族長，博古的父親——修文法斯特。
“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天擎到現在仍舊是一頭霧水，他本就是大山坳盛傳的“魔武廢材”，以修文法斯特的地位根本不會注意到他，現在卻對他散發如此強烈的殺意，這其中顯然有什麽緣由。
“難道是因為我展露了實力，他認為我會對他法斯特家族的發展有威脅，所以才想要殺掉我？”
李天擎暗自猜測，他又看向李國雄，不卑不亢地問道：“爹，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如果有，請您明示，即便是跪，我也想跪得明明白白。”
“哼，死到臨頭了，還想在這裏掩飾，老三，你真是我們李家的恥辱！”
李國雄身旁，一個麵容與李天擎有幾分相似的青年冷笑一聲，不屑道。
李天擎目光一寒，掃向這個青年，此人是他的大哥，李子天。
李子天被李天擎目光一掃，竟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心中大駭。李天擎並未過多理會他，仍舊看向李國雄，等待著他的答案。
“你做了什麽？”李國雄怒極反笑，手掌猛然拍下，強橫的魂力陡然散發，將一塊上好的大理石桌拍成碎末。
“你殺了博古法斯特，犯下滔天大錯，你現在還問我你做錯了什麽？我李國雄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兒子？”
李國雄一副悲憤的模樣，渾身氣得顫抖起來。
“什麽？”李天擎一驚，“博古死了？”
“逆子，還要裝下去嗎？”
李國雄閃身到李天擎身旁，一耳光打在了李天擎側臉。這一巴掌並未帶絲毫魂力，完完全全的肉體力量。
“啪！”
清脆的響聲傳入耳膜，李天擎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向下滴落，但他整個人還是未反應過來。
“博古法斯特怎麽會死？”他心頭狂跳，他當世雖然教訓了博古法斯特，但隻是把他扔向一旁而已，根本未曾下殺手。
“李天擎，你用卑鄙的手段偷襲我兒，害他無故身死，現在還想抵賴嗎？”
修文法斯特冷聲說完，一揮手，幾個法斯特家族的仆人從外進入，還抬著一具屍體。
李天擎定睛一看，正是博古法斯特。
“博古法斯特真的死了？”
李天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博古絕非他所殺，但現在罪名卻扣在了他的頭上。在場的人不需多說，顯然都是針對他而來。
“爹，博古不是我殺的！”李天擎突然想到了一事，“有一個姑娘能證明我的清白，她……”
李天擎說到此處突然停住，他本是想著博古法斯特欲用強的那個女子可以幫他作證，但轉念一想，當時他讓那女子先行離去，即便是找到那名女子，她也最多隻能證明在她離開之時博古法斯特未死，並不能說明他並沒有殺博古。
“你想說的是她吧？”
就在此時，修文法斯特卻是冷冷一笑，拍了拍手，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當時李天擎救下的那名女子。
女子出現的瞬間，李天擎暗道不妙，這修文法斯特將她請來，顯然是有備而來。
“麗娜，你將當時的情形說一遍！”
修文法斯特沉聲道。
那女子應了一聲，開口道：“當時我跟博古少爺正在郊區的一個小丘後玩兩個人的遊戲，誰知道這位少爺卻突然出現，偷襲了博古少爺，博古少爺當時渾身是血，我嚇壞了，轉身便逃，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你說謊！”
李天擎麵色猙獰，他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沒想到這女子會將事實歪曲到這樣的地步。現在他方才知道人心難測，自己救下的人，現在居然反過來誣陷自己。
她雖然並未直接點名是李天擎殺害博古，但順著這個劇情發展下去，那結果已經顯而易見，現在的矛頭全都指向了李天擎。
女子被李天擎嚇了一跳，向著修文法斯特那邊縮去。李天擎立刻回望李國雄，激動道：“爹，我沒有殺博古，他們在誣陷我，這女子說的都是假話。”
李國雄沒有說話，在他看來李天擎完全就是一個偷奸耍滑之輩，不隻沒有任何武修天賦，甚至還為非作歹，死不承認，此刻他真是將李天擎這個兒子完全放棄了。
“誣陷你？”博古法斯特怒聲道，“你說這女子誣陷你，那好，你好朋友的話該有可信度了吧？”
“好朋友？”
李天擎一怔，轉頭看向了劉雅思，劉雅思不敢與其目光對視，低著頭走了出來。
“李家主，天擎他當日與我一同出行，但是在半路突然離開，說有急事，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但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身為他的朋友，我真的不願意相信他是殺害博古的凶手。”
劉雅思說完，站到了一旁，李天擎的心在往下掉，掉入了深深的冰窖之中。如果說那被他救下的女子誣陷他情有可原，但青梅竹馬的劉雅思將矛頭對準他，這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無論事情究竟如何，劉雅思已經選擇成為誣陷他的人之一，站在了他的對立麵，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李天擎，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李國雄雙目冰涼，直接稱呼李天擎為逆子，他已經不再認這個兒子。
“哈哈！”李天擎慘笑連連，他連退幾步，眼中充滿了悲涼和失望。
“爹，我說博古不是我殺的，你真的不信我？”
李天擎看向李國雄，語氣中帶著絕望的悲哀。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要狡辯，李天擎，你已經不再是李家之人，今天之事，你勢必要付出代價，給法斯特家族一個交代。”
李國雄根本未曾理會李天擎，在他看來李天擎不過是還在做戲。
“好，好，很好！”
李天擎一臉說了三個“好”字，他雙目微閉，而後再度睜開，眼神變得冰涼一片，似是對這個世界的失望，對這個家族的失望，對這個父親的失望，對這個朋友的失望。
“爹，你想要殺我？如果是，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稱呼您為‘爹’。”
李天擎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拳頭已經攥緊。
“李家之人，犯了錯都需要承擔後果，李天擎，今天你唯有一死！”
李國雄聲音冰冷，雖然他很不想殺掉李天擎，但因為法斯特家族的壓力，他唯有將李天擎放棄，平息法斯特家族的怒火。
在這個魔法強盛，武修沒落的時代，法斯特家族在大山坳便是無法抗拒的存在，李家若是與其硬碰，唯有滅亡一途。
“好，李國雄，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李天擎是徹徹底底地對李國雄失望了，在他心中，這個父親已經在前一刻死了，從此之後，他李天擎再無父親。
“大膽！”
李子天大喝一聲，身形陡然前衝，他想要一舉將李天擎製服，順帶在眾人麵前表現一番。
他已經是一名四級武者，再過些許時日便能夠達到五級武者，在他想來對付李天擎這個“魔武廢材”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李子天拳頭包含著魂力，劃破空氣，帶起一道淺淺的痕跡，他想將李天擎一拳轟倒。
“哼，滾！”
李天擎的喝聲從喉嚨傳出，他一個側身，已經將拳頭躲過，右肘魂力溢出，正中李子天的胸口。
“噗！”
李子天鮮血狂噴，直接砸向後方，這一瞬間，除了劉家兄妹之外其他人全都驚了一番。
大山坳，幾乎人人都知道李家李天擎是個“魔武廢材”，無法修武，也不能練習魔法，但李子天一個四級武者怎麽會被他一招擊飛？
李子天本人更是驚怒交加，他顫抖地指著李天擎，怒急攻心，直接背過氣去，暈倒在一旁。
李天擎雙手活動，頓時有“劈裏啪啦”的關節脆響之聲傳出，他目光冷冽，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好像一頭剛剛出籠的猛獸。
李國雄看著李天擎那怡然不懼的威勢，心頭一凜，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三兒子有這樣強勢的一麵，連家族中天賦最高的大兒子都被其一招擊敗。
他還未曾細想，李天擎冰冷肅殺的聲音已經傳來。
“想要殺我的，全都一起上吧，我李天擎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