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狗咬狗一嘴毛
“我,姑姑……”薑楚柔有些語無倫次,拿著紙條的手輕顫著。
“寫的什麽呀?”薑暖煙口中說著,已經一把將薑楚柔手中的紙條搶了過來,隻一眼,滿臉俱是震驚之色。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像話嗎?”薑暖煙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已極快的大聲將紙條上的內容念了出來,“生: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今夜子時,願公子前來,一訴相思之苦。薑楚柔。”
“薑楚柔,你可真夠癡情的!隻是這癡情也要選對了對象吧,那陳公子,已然是我們的姑父,還生,你叫的可真夠親切的?”薑暖煙故意譏笑道。
院中站著的小姐、丫環看向薑楚容的目光不由全是鄙夷之色,竟然勾引自己的姑父?當真是豬狗不如!
“薑楚柔,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枉費姑姑素來疼愛你?”四小姐薑楚瑩滿臉心痛的看著薑楚柔,眼眸之中卻全是鄙視。快意卻從她的心頭閃過,薑楚柔你也有今天,哼!活該!她素來與薑楚柔是水火不容,今日見她倒黴,心中頓覺酣暢淋漓。
“姑姑!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人贓俱獲的薑楚容是百口莫辯,隻剩下哀聲請求!
“薑楚柔,你要姑姑怎麽相信你?”薑暖煙在薑楚柔眼前忽閃著手中的紙條道,“白紙黑字,你還要怎樣抵賴?難道你還能說這上麵的字不是你寫的?”
薑楚柔轉眸惡狠狠的望向在她麵前那得意的忽閃著紙條的薑暖煙,恨不得衝上去咬她一口,就是這個賤人陷害自己!肯定是她!白紙黑字,那也是她陷害的!
她的凶狠的眸光再次看到那紙條時,不由一頓,一股狂喜從心中湧出,仿若溺水的人看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從地上猛然躍起,一把從薑暖煙手中把紙條又搶了回來,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忽然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那笑聲仿若絕望後的重生,帶著絲絲的快意!
她這有些瘋狂的舉動,卻讓院中眾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這五小姐,不會是瘋了吧?
“薑楚柔,裝瘋賣傻在我麵前是沒用的!”薑秋敏滿含恨意的聲音打斷了薑楚柔的笑聲。
“姑姑!”薑楚柔衝到薑秋敏麵前,指著手中的紙條,“姑姑,你仔細看,這不是我的字跡!我是被人陷害的!姑姑!你看啊!”
果然,紙條上的字跡比薑楚柔的字跡更娟秀一些,剛才薑秋敏隻顧紙條上的內容,並沒有太留意字跡,隻是這字跡有些熟悉,好像是六小姐薑楚悅的!
薑楚柔也發現了這一點,這並不是薑暖煙的簪花小楷,而是虞體的小楷,是薑楚悅最愛用的。
是薑楚悅在故意陷害自己?是了!這主意本就是她想的,除了她別人怎麽可能知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薑楚悅!竟然是你陷害我!竟然是你!”薑楚柔看向薑楚悅的目光仿若要噴出火來。
眾人不由又看向薑楚悅,她臉色蒼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姐姐,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不明白?這紙條上的字跡是你的,主意也是你出的,你有什麽不明白的?”薑楚柔揚著手中的紙條吼道。
“我……”
“什麽主意是她出的?”薑暖煙一下便逮住了薑楚柔話語中的漏洞,打斷了欲要開口的薑楚悅,向薑楚柔逼問道。
薑楚柔此時也自覺自己說漏了嘴,可是話已出口,她索性便破罐子破摔道,“是薑楚悅……”
“姐姐!”薑楚悅打斷薑楚柔的話道,臉色蒼白的更加厲害,這個蠢貨!早知道她這麽沒用,自己就不幫她了!這明明就是一個陷阱,將她們一起脫下水的陷阱!她還睜著眼往裏跳!
“閉嘴!薑楚柔,你說!”薑秋敏瞪了一眼薑楚悅,她倒要看看,這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一打岔,薑楚柔也警醒過來,自己此時的情景已是如此,若是自己再招認昨夜她原本是要陷害薑暖煙的,這可就與蘭溪的人就徹底撕破臉了,怕是回去之後,二夫人與老夫人都不會放過她!
“是薑楚悅陷害我的,這明明就是她的字跡,肯定是她寫了紙條,給了陳道生!”
聽著薑楚柔的這句話,薑暖煙不由心中歎息一聲,可惜了剛才的好時機,若是剛才薑楚柔說出她真正目的,等母親回來怕是一下便會對薑家寒了心!不過現在也好,狗咬狗,一嘴毛!
隻可惜這薑楚柔不是薑楚悅的對手,這是場一麵倒的戰爭,不過好歹也算為雪兒出了口惡氣!薑楚悅,咱們走著瞧,我是不會讓你有光芒大綻的那一天!
果然,薑楚悅滿含委屈的開口道,“姐姐,你怎麽可以這樣陷害與我?我都答應替你保密,你竟然還拖我下水!”薑楚柔,你不要怪我,既然你這麽蠢,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薑楚柔瞪大了眼睛看著薑楚悅,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麽?自己讓她保守過什麽秘密?
薑秋敏向身邊的琴兒使了個眼色,琴兒從薑楚柔手中拿過那紙條遞給了薑楚悅。
自己的字跡!隻一眼,薑楚悅不由在心中又罵了一聲薑楚柔,蠢貨!若真是自己要陷害她,還會用自己的字跡?
薑楚悅拿著紙條幾步走到薑秋敏麵前跪下,然後雙手將紙條遞給薑秋敏道,“姑姑,這字條上的字跡的確像是我的,可悅兒敢發誓,這不是我寫的!”
“你剛才說你要替她保守什麽秘密?”薑秋敏垂眸看向薑楚悅,平日裏她都幾乎忘記薑家還有這個六小姐的存在!不過,此時她的這份冷靜、平靜卻讓人更願意相信她所說的話!
“這,”薑楚悅看了一眼薑楚柔,糾結了一下,然後才下定決心看向薑秋敏道,“姑姑!昨日姐姐與我談起陳公子,言語之中便多是愛慕之意,我好心提醒她,陳公子已是我們的姑父,切不可存有這種想法。”
看著薑楚悅的嘴巴一張一合,薑楚柔如遭雷擊,她何時說過這種話,這是赤裸裸的誣陷!憤怒、委屈如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在薑楚柔體內橫衝直撞,她衝到薑楚悅麵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搖晃著,“薑楚悅,你為什麽要陷害我?”
“姐姐,我隻是實話實說,又何曾陷害你一分?”既然已經決定犧牲薑楚柔,她便要將事情做得徹底,否則,日後這便是個麻煩。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將五小姐拉開!”薑秋敏向遠遠看熱鬧的婆子吼道,幾個粗使婆子忙上前將薑楚柔拖去了一邊。
“薑楚悅,你為什麽要害我?”薑楚柔掙紮不脫,可口裏卻依舊叫嚷著。
“堵上她的嘴,還用人教你們嗎?”
看薑楚柔已經不能開口辯駁,薑楚悅更加肆無忌憚道,“姐姐說,姑姑與陳公子還未成親,所以,她還有機會,到最後,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還說,雖然身份她比不了姑姑,但是至少,她比姑姑更年輕!”
“姑姑,”一行清淚順著薑楚悅的臉龐留下,她無比愧疚的看著薑秋敏,“都是悅兒沒用,沒有勸住姐姐,又顧惜著我們姐妹之間的情誼,才沒有將這些告訴姑姑。”
“可是,我真的已經勸她了,我以為姐姐能聽進去我的話,誰想到,誰想到,她不但沒有聽,反而還做出這種事情……”說到後麵,薑楚悅已經是泣不成聲!
年輕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薑秋敏,她的臉色愈發的黑青起來,怒火在她的胸口越燃越旺,很快便成了滔天之勢。她大步走到薑楚柔麵前,也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右手一揚,“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便招呼在薑楚柔臉上。
“賤人!”
“薑施主!薑施主!”
就在此時,緊閉的院門處突然傳來了叩門聲,“薑施主,大雄寶殿各位師傅與師兄已經準備好了,還請薑施主不要錯過了吉時!”
“多謝小師傅,我們這就過去!”琴兒看了一眼薑秋敏,回話道。
幾乎快要被氣昏了的薑秋敏此時才想起,這還是慈安寺中,她還要為老夫人祈福。可是這兩人竟然在這莊嚴的寺廟之中做出這種苟且之事,更是不可饒恕!
“將薑楚柔關進那間廂房,將陳公子也帶去他自己的廂房,給我看住了!”薑秋敏指著東邊空著的第一間廂房道向一眾婆子吩咐道。
“姑姑!姑姑!”薑楚柔趁機將自己口中堵著的帕子揪出,向薑秋敏道,“我是冤枉的啊!姑姑!我還要為老夫人祈福!”
“為老夫人祈福?就你這種人,我還怕玷汙了佛祖的眼睛!將她拖進去!”
“好了,你們各自也都回去準備一下,咱們即刻前往大雄寶殿!”薑秋敏看了一眼院中四散的眾人忽又補充道,“將六小姐與五小姐關到一起!”
若是這件事情真與薑楚悅脫不了幹係,衝剛才薑楚悅的那番話,薑楚柔都不會放過她,若是這件事情是薑楚柔栽贓陷害,那薑楚悅自然也不會放過薑楚柔!
總之,她們兩個之間一定會起爭執,爭執之間,她便能得知事情真正的來龍去脈!
正“啪、啪”拍門的薑楚柔見廂房門猛然被拉開,心中一喜,正要向外撲,卻被婆子推得一個趔趄,緊跟著一個人影也隨著跌了進來。
“薑楚悅!”在看清跌進來的人影之後,薑楚柔立即便憤怒起來,兩步衝到薑楚悅麵前,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掐住她的脖子道,“薑楚悅,你竟然敢陷害我,我掐死你!讓你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