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吃醋
羅淼驚得下巴一直合不上,好半天之後才磕磕巴巴地說:“我那天也看到了,但是我沒放在心上,我以為他不會答應的,還有你被郭雅給……對不起,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肯定不早走了。”
梁蘇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怎麽了啊?我又不是來找你算賬的,而且那些事情不是我們能猜到的,要是我早知道會這樣,我肯定不會過去,說不定我還會想辦法把她給收拾掉,不過這種話說著也沒什麽用。”
羅淼知道梁蘇的這個虧沒有白吃,因為顧姨就是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再說顧城和郭釗的關係,郭家也不會因為小孩子的錯處而和顧家硬碰硬,沒多長時間就讓郭夫人帶著郭雅去醫院和梁蘇賠罪。
梁蘇那個時候沒說什麽,顧紅卻是一點麵子都沒給,讓郭夫人臉上掛不住,但是良好的教養讓她一直撐著,等到走出醫院她臉上的怒氣才散發出來,看著自己身邊不敢開口的郭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你倒是沒什麽聲音了?顧家這麽針對,連你爺爺都沒辦法,你再怎麽喜歡周清源,那周清源因為這件事情不滿意你,你爺爺已經打算換人了,怎麽辦?你以後……”
郭雅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她就是因為看不順眼梁蘇,想捉弄她一下,誰知道居然把自己給套進去了。她不怕丟麵子,但是她怕的是自己剛對周清源有了好感,沒想到自己就失去了和他過日子的機會。
羅淼歎了口氣說道:“難道這才是你和顧城的緣分?我看你這輩子怕是躲不過他了,能怎麽辦?要不就這麽接受吧,說不定磨著磨著就生出感情了,以後一輩子好好的過日子。”
梁蘇沒有開口,她雖然和羅淼說這件事,但是她暫時還不想將自己的底給交出來,說到底這是自己的事情,羅淼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她並不能明白自己心裏真正的難過。
正月十五元宵節,市裏會舉辦很大的活動,很熱鬧。這天就連張梅都心情大好,和梁萌說說笑笑地出門了。
梁蘇向來不喜歡這種熱鬧,所以在家裏整理自己的工作,工作量並不多,所以很快沒什麽事要做,她抬起手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窗戶外麵顯得孤寂淒冷的樹發呆。
顧城一大早就邀她出去玩,梁蘇沒什麽心情,所以好聲好氣地拒絕了。
梁蘇還是不太喜歡顧城這樣不顧別人的樣子,她聽到了顧城聲音裏的失望,掛斷電話,無奈地歎了口氣。
今天家裏沒什麽人,梁蘇下樓坐在客廳裏,整個家裏都很冷清,梁蘇想到什麽,拿起車鑰匙開車出去了。
阿姨從外麵進來,手裏提著菜,見梁蘇出門了,有些不明白,這會兒外麵堵車堵的要命,她怎麽還開車出去。
梁蘇其實是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到一個不被人留意的地方。
不管什麽時候,幫人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的人是很容易找到的,他們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既然接了事情,那麽幫客戶保護隱私也是他們應該做的。
這是梁蘇很早幾天就找到了這個人的地址,繞了幾圈,找到了人,她坐在那個穿得像是混社會的人麵前,臉上的笑淡淡的。
“小姐來找我是想查什麽?老公出軌?”
梁蘇聽著覺得女人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可是老公不老實,還得想辦法調查,這種風氣如果越來越盛,想來這種職業應該會很吃香。
梁蘇從包裏拿著一份簡短的材料,男人看了一眼,頓時明白過來,笑著說道:“行,看得出小姐是個痛快人,這活我接下來了,不過這種隻是小姐猜測的事情,調查起來難度比較大,價錢方麵,我可是不會客氣。”
梁蘇點頭道:“這個好說,我既然找到這裏來,那就是相信老板的能力。隻要你能把我想要的東西拿到手,最好能挖的更深一點,我會在原本的報酬上再加一點。”
錢是驅動人做任何無底線之事的力量,那人也是見過場麵的人,對梁蘇的大方雖然很滿意,但也沒有飄飄然,而是沉穩地應下來,隻說三天之後會給她一點消息,到時候再提價錢的事情。
梁蘇對這人更加的滿意,兩人之間的談話沒超過十分鍾,她起身離開,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蕩。
因為街頭文藝表演實行交通管製,很多路都被封了,梁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將車開到最近的一條路停下來。
大概是老天爺讓她死心,所以車子才熄火,她就看到周清源和一個長相文靜嬌小的女孩說話,從周清源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東西,但是那個女孩眼底的戀慕是擋不住的,所以這大概是郭家的又一個女孩。如果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想來兩個人才是過一輩子的。
梁蘇笑了笑,重新發動車子,剛要離開,卻不想正好與周清源的視線對上,梁蘇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極不自然地衝著他笑了笑。
周清源卻是激動不已,他當下就大步往前走,隻可惜橫檔物阻擋了他的路。
梁蘇看著他焦躁的要發脾氣,眼睛灼灼地看著自己,他甚至試圖和自己說什麽,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就滿足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情不得已,隻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裏是裝著自己,梁蘇就覺得自己很滿足了。
梁蘇看到那個女孩子不解又同樣焦急地看著周清源,嘴裏說著什麽,手緊緊地抓著周清源的胳膊。
梁蘇不想再看下去了,快速地倒車離開,將那個人遠遠地甩開在腦後,這一次,他們是真正的緣分已盡,為了不平添煩憂,梁蘇會盡可能的避開與他見麵的。
周清源看著那輛車從自己的視線中離開,他急切地想要跳過去追,兩人不過分開一段時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被耗幹了,不甘心,而這一次他的心裏甚至湧出一陣衝動,要不就這樣任性一回,將所有的一切丟開,為了自己,為了他們的愛情。
周清源想自己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所以就像離開周家,他一樣可以把日子過好,一樣可以為梁蘇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
周清源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被心裏的渴望給打敗了,他隻想不顧一切地要將那個人給找回來。
隻是車子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還有抓著自己的那雙手,讓他隻能放棄。
心底隻剩下絕望和無奈,還有一絲對自己的厭棄,隻覺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人抽走了,隻能一輩子渾渾噩噩了。
這一切那個女孩全都看在眼裏,她是個聰明又隱忍的人,隻是自己需要這個機會,而且能嫁給這樣的人是自己的運氣,所以她就算再看不下去,隻能當做看不明白。
這點小慶幸和好運氣,她要好好的保護,她不相信,在漫長的陪伴下居然不能讓這個人就此把心裏的那個人忘掉。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過長情,到底都沒從自己的記憶裏走出來,她成了一輩子的純粹的陪伴者,不甘更多的是憤恨,可是她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了,逝去的青春是無法收回來的。
自然這都是後話了。
梁蘇沒急著回家,而是開車到了自己曾被逼著跌到海裏的山崖下。
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就是坐在車裏依舊能聽到海浪拍打著山崖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她的心。
怕嗎?怕的,那些可怕的記憶全部躥進腦海裏,像是要遏製她的呼吸和性命一樣,她倚靠在椅座上開始發抖,不可控製的發抖。
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其實因為死過一次,實際上是更加的怕死的,那種痛苦,她不希望再經曆第二遍,所有的委屈,她好想告訴一個人,但是話都到嘴邊了隻能重新咽下去。
就在她要被擊潰的時候,她的手哆嗦著打開車門,站在自己衝下去的地方,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歇斯底裏的嘶吼出聲,聲音傳的很遠,但是很快就被海浪聲給拍下來,消失不見。
冬天太冷了,站了沒多長時間人就哆嗦的不成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誰較勁,反正就是不走,一直等到中午了,肚子已經催促著她回去,她這才挪動如被灌了鉛的身體,上車回家。
太餓了,她也不想在外麵對付,所以一路回到家,隻覺得餓的已經前胸忒後背了。
等走到院門前才看到站在那裏的顧城,覺得這人真是奇怪了,這麽冷的天,要是有事怎麽不去家裏等著,非得在家門口待著,也不知道是想折騰誰。
梁蘇餓的很沒精神,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往回走,順便問道:“你不是陪著顧姨出去看街頭表演了嗎?這個時候怎麽來了?”
顧城其實是不巧看到了周清源,本來心裏還是停不屑這個人的,口口聲聲說什麽喜歡,但是很快就轉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隻是下一秒,他看到了周清源變了臉色,他的心頓了頓,順著周清源的視線看過去,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車十分的熟悉,是梁蘇的。
所以這兩個人……難道還有聯係?
他在旁邊看的火氣越發的往上冒,看看那周清源的樣子,好像隻要沒人攔著他就會直接追上去。
如果追上去了,梁蘇會怎麽樣?她到底是怎麽想的?雖然他知道梁蘇已經答應了和自己結婚,但是人的心並不在自己這裏。
他越發的小氣,陷在自己的思緒裏不可自拔,他隻想快點見到梁蘇,好好的說,至於說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隻是沒想到他再怎麽固執,也沒等到那人回來,一直等到中午快要吃午飯了才看到她開車回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憂再度冒上來。
“不是說不想出去嗎?那你又是去哪裏了?你見別人都能見,為什麽陪陪我就不可以?”
梁蘇隻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我去辦了點事,肚子餓的要命有什麽事情晚點再說可以嗎?你等了這麽久,難道肚子不餓嗎?”
顧城肚子也很餓,也真是沒什麽力氣和梁蘇扯這個事情。
兩人難得安靜的坐下來吃飯,梁蘇吃完飯要上樓,顧城眼疾手快的拉住她,那脾氣一看就知道是要炸毛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走什麽走?我不信你是去辦事了,你到底去哪裏了?”
梁蘇有些無奈:“顧城,難道你要這樣一直管著我嗎?不管我做什麽事情,你都要這樣?你不累嗎?我沒有去哪裏,隻是去山上待了一會兒,醒醒神,很快就要上班了,有很多的麻煩事情要應對。”
顧城見她也是這般的倔強,也知道今天自己怕是什麽都問不出來了,話到了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深刻的發現自己吃醋的樣子有多麽的陌生,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所以梁蘇才不能接受吧?
可是人就是因為喜歡了,所以才會這麽放不下,想知道與她有關的一切。
梁蘇那天沒把顧城放在眼裏,隨著他跟在自己的身後滿臉的別扭,活像是受氣小媳婦一樣,忍不住笑了笑,繼續專心忙自己的事情。
放在桌子上的是兩個廠子的收益,顧城是聰明人,隻要撇一眼就能看明白,不過他很聰明,隻是坐在不遠地地方用別樣的眼神看著她。
梁蘇後來想起這個時候的顧城,才覺得心裏其實也是高興溫暖的,隻是那個時候她的注意力被別的東西拉走,所以才不能好好的體會自己當時心裏懷著的是什麽樣的心思。
顧城的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人,如果後來他早能知道自己會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她,他一定恨不得天天待在她的身邊,永遠地將這個人記在自己的腦海裏。
他知道自己是徹底的栽了,中了毒,這輩子都拿不到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