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梁家新買的大別墅裏歡聲笑語不休。


  梁家本來是小富人家,運氣好,正趕上國家好政策扶持,一路順風順水,才有今天的風光。梁家家主梁天正與客人暢談他的發家史,卻不知他的女兒正在生死邊緣徘徊。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梁家新買的大別墅裏歡聲笑語不休。


  梁家本來是小富人家,運氣好,正趕上國家好政策扶持,一路順風順水,才有今天的風光。


  梁家家主梁天正與客人暢談他的發家史,卻不知他的女兒正在生死邊緣徘徊。


  梁蘇降下車窗玻璃,風如尖銳刀子在麵頰上劃出無形的血痕,刺激著她不得不拋開所有恐懼、憤怒與無助,奮力往前開。


  不管她開的多快,後麵的車照舊緊追不舍,每次追上來就會發狂似的鳴笛,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她的孤立無援。


  梁蘇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兩手緊握方向盤,曲起的指骨泛白,靈活地避開橫在路上的石頭。


  她的眼睛發酸,這條路的終點是一處大斷崖,下麵是浪濤洶湧深不見底的海水,她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真沒想到,張梅那個惡毒的女人搶走了她所擁有的一切還不夠,竟還要她死!


  她現在無比後悔,如果當初她不那麽隱忍退讓,膽小怕事,就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


  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衝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如決堤的洪水鋪滿整個麵頰,腦子裏閃現出很多場景,那麽多的偽善、惡毒,她居然能視而不見,以為縮在龜殼裏就不會受傷。


  不遠處圈起來的白色圍欄折射出來的光刺痛了她的眼,她又哭又笑像個傻子,用盡全身的力氣甩了自己一巴掌,大罵道:“活該,沒用的東西,你不死誰死?”


  跟在後麵的人看到她停車,全都下車,為首的那個人咧嘴笑得作嘔。


  “好個丫頭,能耐啊,竟然跑了這麽遠,你後媽說你膽小,處置你費不了多大力氣,追的夠累。乖乖下車,我們也不想為難你,拿到我們想要的,我可以放你離開。”


  說著指了指旁邊人手裏的攝像機。


  梁蘇冷笑一聲,張梅真是好算計,這樣確實比直接逼死她有趣的多,毀了清白,名聲狼藉,要不是臉皮和城牆厚的人,哪兒有臉會活下去?

  那人等了片刻,卻見那張在車燈下顯得越發蒼白的美人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翻湧而來的海浪拍打崖壁的聲音儼然像是敲打在心田。


  奇怪的是沒有蓋過她柔弱又堅定:“回去告訴張梅,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她們母女,想讓我身敗名裂,做夢。”


  梁蘇的眼睛裏突然迸出寒芒,瘋狂狠厲之下掩藏著的滿是絕望和迷茫,她用力踩下油門朝著圍欄撞過去,真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她的性命隻能拿在自己的手裏!

  海水從車窗裏灌進來,刺骨的冷,難忍的痛苦鋪天蓋地將她淹沒……


  梁蘇艱難地抬起眼皮,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色,她難過地重新閉上又張開,入鼻的消毒水味道……是醫院?難道她得救了?

  她想要起身,起到一半就重新跌回去,渾身除了痛再沒有別的感覺。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是誰救了她,在得知她出事後,向來對她冷漠的爸爸會不會有半點動容?

  她想出聲喊人,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進來的居然是穿著清涼休閑的顧城,她驀地睜大眼,這是哪兒?


  現在不應該是冬天嗎?

  想到此,不由開口問道:“這是哪兒?這麽冷的天,你穿成這樣?”


  顧城從旁邊拖了個椅子過來,懶懶地坐下,攢著眉頭說:“你被車撞傻了?說什麽冬天。我媽在外度假,讓我過來看看你,你要是沒事,我先回了。”


  梁蘇喃喃低語:“我不是掉進海裏了嗎?怎麽會被車撞了?”說完歪著脖子看向坐在對麵的人。


  她終於看出一絲不對勁,此時的顧城看起來要年輕很多,雖然一臉冷漠,但眼睛裏多少還有些暖意,不像那個時候,看她一次一次被欺負,隻會在旁邊潑冷水,臉上更是止不住的厭惡,像是與她說一句話都是白費力氣。


  顧城看她先是神經兮兮地嘟囔,而後又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暗想這人真是被撞的不輕。


  顧城是打從心裏看不起她,她爸娶繼室進門她像個傻子一樣隻會答應,別人欺負,她也照樣受著,就像這次,他親眼看到梁萌買通人開車撞她,她隻會像頭受驚小鹿一樣來回躲避,然後住到這種地方來。


  他真是想不明白,媽怎麽會給他定下這種窩囊的媳婦。


  梁蘇想起來了,張梅和梁天結婚一年後,母女兩的本性就暴露出來,梁萌更是想盡一切辦法欺負她,把所有的壞事全都推在她頭上,讓她從一個乖乖女成為眾人眼中心狠毒辣,容不得繼母繼妹的瘋子。而這一次梁蘇出車禍,幾乎沒有人同情,都說是她的報應,活該如此。


  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重新回到了二十三歲,那個無法喘息,被迷茫和絕望所充斥,甚至自我厭棄的年紀。一如這個年代有種難言的灰蒙感,一道潛藏的力量正在爆發出來,而此時的梁家正借著這道“力量”往上爬。


  其實誰都有機會,隻要懷著勇氣衝破這層迷霧就會站在最高處,很可惜梁蘇選擇了一條相反的路。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這一次她再不會做最底層的那個人,她會翻身,將這一潭在平靜假象下掩藏的腐爛全部攪動,誰都別想安生。她要借著前世的記憶,在這個遍地黃金的時代,創造屬於自己的財富。


  梁蘇越想越興奮,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笑意,抬眼對上顧城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笑道:“我能麻煩你件事嗎?我想吃老城街上的麻辣粉條,你去給我買點?”


  梁蘇自小胃不太好,吃不了辣,可是現在血液裏的細胞異常的興奮,叫囂著想通過這種極為刺激的感知來得到滿足。


  她和顧城雖然有婚約,但是一直未能舉辦婚禮,顧城心裏愛著別人,而她那會兒是所有人眼裏的釘子,張梅攛掇著爸一直想把這事兒給攪黃,她又隻會往龜殼裏躲,就算生出點喜歡的心思,也被接踵而來的刁難和他厭惡的目光給嚇得退縮了。


  這一世她唯一目的就是讓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也嚐嚐她當初所遭受的一切。至於眼前這個人,充其量不過是自己行事中的一塊踏板,兩人彼此厭惡,實在沒必要過多牽扯,事成之後分道揚鑣即可。


  所以她決定與顧城和氣些,若是能合作是再好不過,這會兒也不好貿然開口,所以她隻能慢慢來。


  果然,顧城在聽到她的話後,一陣不快,覺得這人簡直缺心眼,正常人不都是叫嚷著要報仇?她想的居然是吃!


  本想直接拒絕,隻是看她這會兒生病後的狼狽樣,小臉蒼白,動一動都跟八十歲老太太似的艱難,住一回院也沒個人過來照顧,倒不是他好心,隻是怕到時候媽問起來他不好交代,所以起身去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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