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另一個兒子的來曆 下
聖安摩薩爾的第一巡防營,是三個巡防營中實力最強的,沒有之一。之所以說實力最強,那是因為第一巡防營的所有士兵都是退役的士兵,每個人都是實力超群、軍事能力過硬的高手,三百二十人的營隊,可以堪比城門的守備軍了。
而這樣一支巡防隊伍的隊長乃是雷歐的叔叔瑞利·布魯諾,一個多次解除個這座城市危機的人物。瑞利早已念過六十五,但是每天都在士兵鍛煉的校場帶上多半天,有時甚至是一整天。在這座城市,有非常多的士兵都是由他操練帶出來的,瑞利在整個聖安薩摩爾的士兵中有著極其高的聲望。
與宏誌·布一樣,瑞利已經等不及雷歐來視察今晚的巡防工作了,因為雷歐已經比平時的時間晚了很多,瑞利在教堂對麵的營隊門口,走來走去,不時的差士兵周圍四處去看看,雙手背在身後,正在自己著急的時候,從前方傳來一陣說話聲。
“不用出去看了,我來了,快去告訴瑞利叔叔,別讓他擔心。”
瑞利順著說話的方向喊道:“是雷歐嗎?”
“大人,統帥大人來了。”士兵快步跑來報告到。
“叔叔,讓您久等了。”雷歐一把握住瑞利粗糙的手,滿懷歉意的說道。
“進屋說吧!”瑞利沒有說別的,雷歐能來的這麽晚,肯定是遇上了什麽事情,外邊的士兵比較多,有什麽事情也不好在外邊說,直接帶著雷歐徑直的走到會議廳。
“來人,上兩杯熱酒。”瑞利和自己的親侄子坐下之後,並沒有急於問到什麽,提高了嗓音對著門外的站崗士兵喊到。
片刻之後,從門外走進來一名士兵,手裏端著兩杯瑞利最愛喝的威士忌。士兵將酒放在桌子上,瑞利嚴肅的叮囑道:“關上門,退下吧,守在門前,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
“是,大人!”
瑞利端起桌子上的兩杯酒,將右手的酒遞給坐在椅子上的雷歐。接過叔叔遞來的威士忌,一飲而下。瑞利早已經看出了雷歐有什麽事情,但是卻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事情能夠讓他如此焦慮。
“今天過來的這麽晚,可不像你的作風呀!”瑞利喝著酒,做到雷歐旁邊的椅子上,試探性的問道。
“哦,沒什麽,在布那裏多逗留了一會。所以來晚了,對此我向您道歉。”雷歐反應過來,沒有直接回答瑞利的話。
“向我道歉?得了吧,又不是什麽大事,你是統帥,無須向任何人道歉,若非要道歉的話,你就應該向所有的市民道歉才對。”瑞利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
雷歐聽叔叔話中的意思,急忙正色道:“叔叔,您教訓的對!”
雷歐還想說,但是被瑞利的話給擋了回去,“記住,你是聖安薩摩爾的統帥,要對這裏的人民負責,你是人民的最大安全後盾!”
瑞利的話,字字真切而有力道。雷歐在一旁默默的點了點頭,謹慎的說道:“是的,叔叔,我記住了。”
“好了,過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今晚是怎麽回事,你可是比以往過來視察的時間晚了有一個時辰之多,你可是一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我絕不相信你會平白無故犯這種錯誤?”
叔叔的話就像是一陣風,將滿身包裹的灰塵吹走,自己被看的清清楚楚。雷歐也不想對叔叔有所隱瞞,將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從叔叔疑惑的眼神中看出,自己說的就連叔叔都有所不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尤其在雷歐說道,那個被送來的孩子的時候,瑞利更加的疑惑了。
在雷歐簡單的說完之後,隻有兩個字從瑞利的嘴裏冒了出來,“不可能,麗娜今天晚上生產的事情,隻有家裏人知道,怎麽會有別人知道呢,這不可能。”
“這是真的,叔叔你不信的話,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雷歐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那支令牌,遞給了瑞利,“您看看,這是那孩子身上帶著的。”
結果令牌,瑞利相信雷歐不會騙自己的,這是真的。仔仔細細的將令牌翻來翻去的看了幾遍,瑞利也沒有看出什麽。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將最後一點威士忌下肚,看著雷歐說道:“這是那孩子身上的?”
“是的,叔叔,您看出來這支牌子是屬於哪裏的,或者說是它來自哪裏?”雷歐急切的問道。
瑞利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東西,如此特殊的材質,如此特殊的圖案,還有這做工,也是十分的細致。”繼續端詳著自己手中的令牌,瑞利突然想到了什麽,“既然我們誰都不認識這樣的東西,我請問你,你相信我嗎?”
雷歐一愣,再次正色道:“我當然相信您,您是我的叔叔呀。”
“相信我就好,我現在就可以把它拿給一個博學廣識的人看看,或許他認識這樣的東西,你說呢?”
雷歐猶豫了一會,“好吧,我同您一起去。”
“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夜以至深,整個聖安薩摩爾都完全籠罩在濃厚的霧當中。通往教堂的教堂街上,有兩個一高一低的身影,正在往教堂快速的走去。這兩人正是雷歐和自己的叔叔瑞利。身後沒有士兵的跟隨,兩人走的很快,路上沒有多說什麽。
轉眼到了教堂的門口,一人多高的黑色的大鐵門,門上有著教堂最為顯眼的標誌——十字架。門沒有鎖,隻是合在了一起,瑞利推開鐵門。由於年代久遠,風吹入曬,大門發出咯咯的摩擦聲。
教堂分為兩部分,空曠的院子隻在靠牆的兩邊種了些花草,大部分的地方是被用來為聖安薩摩爾的年輕人舉行婚禮的,一條徑直的磚頭鋪成的,寬兩米左右的路從門口直通到教堂的大樓。這是一座兩層石頭和木頭建造的複式建築,寬闊的大禮堂,為每周絡繹不絕的信徒提供禱告的場所,從大廳的旁邊的木質樓梯上到二樓一般是神父的住所,一半是“圖書館”,聖安薩摩爾的曆史基本上都記錄在了這裏。大鐵門的旁邊有一排房子,被分成了三間,分別住著三位教士。
瑞利和雷歐從鐵門進來的同時,門口的一間房子的油燈就亮了,從門裏探出了半個身子,用手揉揉眼睛,對著瑞利說道:“嘿,現在已經很晚了,要做禱告的話,你們明天再來吧。”
還沒等瑞利開口回答,年輕的教士就已經關上了房間的門。沒有禮貌的舉動讓雷歐看的不舒服極了,準備上前敲門,被自己的叔叔攔住了,“讓我來,他說不定還沒見過你呢。”
說著瑞利走上前去,“咚,咚,咚”,敲了三下門。隻聽到屋裏年輕的教士有些不耐煩的嚷嚷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邊說邊猛地拉開了門,瑞利站在門口,看到是神父的老朋友,年輕人立即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了:“是瑞利大人,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情嗎?”
瑞利回頭看了看雷歐,笑著說道:“我找倫道夫神父,麻煩你個通報一下?”
“好的,我在就去幫您通報。”年輕人邊說邊係上教士袍上的扣子,“您跟我來。”隨即,帶著瑞利和雷歐兩人往教堂裏麵走去。
“您二位現在這裏等等,我上樓去通報。”說完,年輕人轉上沿著前邊的小樓梯上了二樓。
“怎麽樣,這年輕人認識我吧,要是你剛才敲門他不一定帶咱們過來。”瑞利邊說邊坐在了大廳的椅子上。
雷歐沒有回答叔叔的分析,隻是微微一笑,眼睛正看著這大廳的一切。從門口進來,直對著就是耶穌的十字神像,神像前方點著許許多多的蠟燭,看起來十分的神聖。大廳中間有一條寬三米左右的通道,通道的兩邊各有十五排座椅,黑漆色的木質椅子,被大廳上方的八盞直徑有一米左右的蠟燭吊燈照的發亮,每盞吊燈上都插著二十根白色的蠟燭。按照教堂的作息,每當太陽西下時就會,放下這八盞吊燈,有三名教士點上白色的蠟燭,這些蠟燭可以燃燒一整晚都不會熄滅,知道第二天太陽升起之時。
大廳的頂上都是由專業的油畫畫家為教堂繪製的聖經中的經典故事。雷歐仰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頭頂上的繪畫。就在這時,從樓梯上傳來一種滄桑的嗓音,“這些都是聖經中的故事,當時有位畫家作為信徒的身份,為教堂畫了這些。”
聽到聲音,瑞利和雷歐不約而同的向樓梯那邊看去,一位穿著黑色袍子,頭戴著一定紅色的小圓帽,鼻梁上架著一副看似很輕巧的眼鏡,這個人臉上似乎沒有什麽肉,高高凸起的顴骨,顯得原本不大且陷下去的眼睛更加的深邃。說的更直接點,簡直就是一副挑著一副的骨頭。
“倫道夫,打擾你休息了,我深感抱歉!”瑞利喜出望外,走上前去,和眼前這位神父擁抱了一下。
“好久不見了。”滄桑的聲音回應道。
“雷歐過來。”瑞利招了招手,“我來介紹,這位是教堂的倫道夫神父,也是一位主教。博學多才且睿智。”
拍拍雷歐結實的肩膀說道,“這位是我的侄子,聖安薩摩爾的統帥。”
“主教大人。”雷歐有禮貌的鞠躬施禮。“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統帥,談何打擾,能為統帥解答疑惑是我的榮幸。”倫道夫說完,轉身向身後的年輕人說道:“關上大廳的門以及鐵門,今天晚上你們三人輪流守在大廳門口,沒有我的指示,任何人不得進來,明白嗎!”
“是,神父!”
“兩位請隨我到樓上來。”
樓上的高度和樓下大廳的高度差不多,一共有三間房子。樓梯一上來,是一個客廳,六把椅子圍著一張長長的方桌。左手邊是教堂的“圖書館”,裏麵收藏著上萬本圖書,比聖安薩摩爾的高級學院的圖書館還要多,這裏隻有主教可以進來。右手邊是主教的臥室,極其的簡單,一張木板床,一張靠牆擺放的辦公桌和一把椅子。
倫道夫點上客廳的油燈,一盞,兩盞,直到四盞等全部都點起來。客廳頓時被泛黃的油燈照的明亮起來,雷歐瞥了一眼主教的臥室,桌子上還放著一些文件,可見他還沒有睡覺休息。
“兩位快請,在這邊坐。”倫道夫邊說,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走到桌子前,為瑞利拉出椅子,示意他坐下。
雷歐最後一個坐下。倫道夫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統帥,似乎十分的有好感,麵帶微笑的說道:“統帥大人,早早的就聽說過您的大名,隻是沒有機會見上一麵,今日一見,您是氣宇軒昂呀!”
“主教大人您過譽了,我就是一介莽夫,哪裏是什麽氣宇軒昂呀,過譽了,主教大人。”雷歐謙虛的回應著倫道夫的話。
倫道夫的年紀比起瑞利還要年長幾歲,今日與雷歐第一次見麵,於早些時候聽聞雷歐硬派的作風,簡直是聞其事不如見其人。
“好了兩位,恭維的話就不說了,我們說點正事吧。”瑞利將話題拉回了今天來的目的上麵。
“倫道夫,今天晚上的大霧想必你也是看到了,在我們這個城市來說有點詭異,今晚雷歐家裏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想來請教你。”
“哦……”倫道夫驚奇的看向雷歐,“統帥,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雷歐將事情的經過跟倫道夫細細的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對了這是從那孩子身上找到的。”說著,雷歐將那塊令牌遞給了倫道夫。
倫道夫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鏡,瑞利將身邊的油燈推到了他的身邊,通著燈光,倫道夫仔仔細細的看著令牌上的每個細節,片刻之後,倫道夫突然起身,“我去查一下資料,兩位稍等片刻。去去就來。”
約一盞茶的功夫,倫道夫拿著一個卷軸從藏書室出來了,本來充滿骨感的臉上,此時顯得更加的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找到了。”撣了撣卷軸上的灰塵,使勁擰開卷軸的套筒,將卷軸平鋪在桌子上,映入眼簾的是對於各種圖案的解說,密密麻麻,給人一種詳實的感覺。
卷軸慢慢的打開,倫道夫仔細的看著卷軸上每一種圖案,和自己手中的令牌圖案做著對比。最後在卷軸的最後麵的分類--“黑暗賞金騎士”一類中找到了和令牌上一模一樣的圖案,這一分類中也隻有這一種圖案。
“在這,就是這個了。”倫道夫癱坐在身邊的椅子上麵。看著手裏的令牌,看不出來他臉上的表情,隻是死死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