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的丈夫
雲乃和樸誌勳一頭的霧水,但看著有三四個警察手裏都拿著槍,哇啦哇啦說著日語,不用想就知道是日本當地的警察,兩人很是配合,紛紛舉起了手。
之後樸誌勳用日語和他們解釋,並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但警察的態度仍舊很囂張,有些不滿的道,“這裏放發生了命案,你們就擅自闖進來,不過一個法醫,又不是執法辦案的警察,這裏是禁止進入的,難道不知道嗎?”
樸誌勳的臉色有些難看,冷不丁的被人鄙視,那種感覺肯定很不痛快,但他仍強壓著怒火,好脾氣的笑了笑,繼續說,“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法醫,雖然沒有職責調查犯案現場,但卻有權利配合破案,請你態度放尊重一點!”
警察見此,收起了槍,又將視線落到了雲乃身上,怒道,“你是幹什麽的?小姐,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雲乃從錢包裏拿出了身份證遞給警察,用日語解釋說,“我是死者的好朋友,是我提出要求,請樸法醫帶我來案發現場的……”
“你們都是中國人,這件案子已經移交給中國警方了,如果想調查,你們可以回中國去!”警察將身份證還給了雲乃,“擅自闖入案犯現場,等同於是犯罪,請兩位跟我們去警局協助調查。”
兩人無奈,隻好跟警察一同去了警局。
到了警局,樸誌勳磨破了嘴皮子,甚至將自己的工作證都拿了出來,卻怎麽也解釋不清他和雲乃去案發現場的原因,警察表示不能理解,針對兩人的行徑,進行了拘留扣押。
“你們一位是負責案件的法醫,一位是死者的好友,但兩位之間又是什麽關係呢?”
麵對警察的詢問,雲乃一下就愣住了。
在外人麵前,她很不情願說出自己和樸誌勳之間的關係,可能是出於對樸家人的厭倦,甚至是提起,都能引起她心理上的厭惡感。
雲乃的沉默讓警察更加懷疑起兩人的身份來,“因為這個案子的死者是個中國人,現在凶手不明,具體細節也從未對外透露,你們兩位的身份暫時無法得到確認,所以兩位還暫時不能離開警局。”
樸誌勳深吸了口氣,有些憤怒的攥起了拳頭,“你們這些警察,一個個辦案凶手抓不到,現在居然……”
“我們是表兄妹!”不等樸誌勳爆發,雲乃忽然開口道。
兩個辦案的警察一愣,“表兄妹?”
“是的!”她點了下頭。
警察好笑出聲,“那跟無法證明你們的身份了,既然你們是兄妹,作弊的嫌疑就更大了,兩位,還是在警局留住一宿吧!等明天再說。”
“明天?”雲乃驚呼出聲,一想到她現在的身份,如果在日本被警局扣押的事情傳揚了出去,對裴樸兩家的影響甚大,後果不堪設想,她深感一陣惡寒,連忙說,“是不是如果能找到人證明我們的身份,就可以放了我們?”
警察迎上她的目光,半晌,才點了下頭,“是的。”
“那我的丈夫可以嗎?”
“丈夫?請問您的丈夫是做什麽的?”警察又問。
雲乃想了想,突然想到之前裴氏和三菱財團有過合作項目,立馬說,“我丈夫是裴氏集團的總裁,他和三菱財團有過很多合作。”
三菱財團?
警察立馬不敢怠慢,同意了讓雲乃打電話,另外一個警察又去買了兩杯咖啡,遞給雲乃和樸誌勳。
電話打過去,鈴聲響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聽,雲乃有些急,電話卻突然有人接了——
“喂,裴……”她猶豫了下,想要叫裴先生,卻礙於有他人在場,不得不硬著頭皮親切的叫了聲,“侑年……”
話一出口,臉就紅了大半,可能是太過尷尬的緣故。
其餘的話沒說,電話那端就傳來了沈溪的聲音,“雲小姐,不好意思,侑年在洗澡,您有事嗎?”
她的聲音甜美溫柔,嗓子裏也像是含了糖似得,甜甜的,如果此時兩人麵對麵,那麽她的臉上一定掛著甜美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風,美的一塌糊塗。
卻和雲乃的處境,有著天壤之別。
電話裏傳出的女聲,已經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四周的兩個警察,還有樸誌勳目光疑惑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雲乃緊張的不知如何解釋,手指緊緊的攥著手機……
猶豫多時,她還是硬著頭皮,咬了咬牙的說,“那麻煩你轉告他,我現在在警局,有點事需要他過來做下證明,我在這裏等他。”
之後,便掛斷了電話,放在一邊。
從電話被接起到掛斷,不到兩分鍾的時間,雲乃從之前的語音溫柔到後來的生硬冰冷,態度轉變之快,很有正室的強勢,和該有的冷靜平穩。
讓坐在一邊的警察和樸誌勳讚佩不已。
不過更讓警察吃驚的還是電話那端的神秘女人,沒想到裴總居然也好這一口,結了婚仍然喜歡亂搞……
“電話打完了,警官先生,現在可以讓我出這個籠子嗎?”
雲乃說著,目光注視著麵前的兩位警察,又瞧了瞧置身的牢籠,她口中的‘籠子’是拘押人販時專用的類似於籠子類的房子。
兩個警察麵麵相覷,彼此互相看了看,對於雲乃是裴侑年妻子的身份,他們很是忌憚,立馬點頭陪笑,拿出了鑰匙打開門放他們兩人出來。
不知道什麽原因,裴侑年到達的時間,比預想的要晚了很多,警察等得有些不耐煩,就叫了快餐來吃。
雲乃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目光空洞的盯著地板,不住的發呆。
“心情不好嗎?”
一道好聽的聲音從身後飄來,雲乃回過頭,看到樸誌勳站在身後,表情有些迷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麽?”
因為走神的緣故,她沒怎麽注意他說了些什麽。
樸誌勳走過來,坐下,又重複一遍,“看你的樣子,心情不好?”
她淡笑著搖頭,“沒有。”
也沒有什麽事情能擾亂她的心,仔細的想一想,裴侑年和沈溪青梅竹馬,兩人如膠似漆天天膩在一起一起也純屬正常,第三者的是她,多餘的也是她,幹預他人幸福的更是她,雲乃還有什麽可心情不好的?
又有什麽資格呢?
隻是道理都懂,但攪和在其中時,心裏總有些莫名的失落,有些難受。
樸誌勳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明知道她在裴家過得不幸福,明明知道她心裏的痛苦,但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他除了滿心的愧疚,也別無其他。
晚上的氣溫有些低了,冷冷的,雲乃穿的有些單薄,手涼的像冰,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都要凍麻了。
他脫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你的病還沒好,盡量別著涼了。”
雲乃有些想推拒,卻無法抵禦外套所帶來的溫暖感,從而不得不放棄了想法,沉默的點頭接下了他的好意。
雲乃在走廊坐了很長時間,半晌,一陣“哢哢哢”的皮鞋聲,驚擾了她的思緒,接著一雙鋥亮的黑皮鞋映入眼簾,她抬起頭,沿著筆直的西褲,黑色的大裘披在身上,裏麵的白襯衫反襯的更加精神和帥氣,他隻是從外麵走進來,幾十步,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就將鎮住了全場。
此時的他,臉上不是那種傳統的帥氣與溫柔,而是滿臉的冷漠和不耐,可能正在與心愛女人溫存,卻被她突然叫來,有些不爽吧,雲乃心裏暗想。
他眯著好看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下投下扇形的陰影,裴侑年微微諷刺的看著眼前的她,本以為他會說出點什麽,雲乃靜靜的低頭等著,些許,等來了他伸手撤掉她披著的外套,脫下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罩在了她身上。
他取走了樸誌勳的外套,走近辦公室,撇了一眼一側坐著的樸誌勳,將手上的外套扔了過去。
樸誌勳一把接住,起身穿上。
兩人看似很默契,誰也沒和誰說話,實際上又暗自叫著勁,裴侑年搞不清楚,他和雲乃怎麽三番五次的湊到一起,難道隻因為查案?這種騙三五歲小孩的話,鬼才會信!
警察一見裴侑年,辦公室裏的全部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滿臉陪笑,態度好的不得了,“裴先生,實在是誤會,真不知道雲小姐是您的妻子,誤會誤會了……”
“不,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是我妻子攪和進這個案子裏的,警官先生正常辦案,可以理解。”他溫文爾雅的笑著,說的深明大義,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意,眸光中的寒意讓人脊背發涼。
又和警察客氣了幾句,裴侑年一笑,說,“如果沒事了的話,我能帶我的妻子走了嗎?”
“當然,當然,本來就是一場誤會,實在很對不住您!”
在十幾個警察謙卑的道歉聲中,裴侑年出了辦公室,拉著雲乃冰冷的手微笑的走出了警局。
黑色的轎車停在警局門口,他拉開車門,輕雲乃上車,她卻執拗的不肯,目光倔強的看著裴侑年,“隻保釋我一人,合適嗎?”
裴侑年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望著雲乃,壓低了聲音道,“讓他在警局呆一宿,又死不了!”
讓他多管閑事,成天帶別人的媳婦亂跑。
雲乃還是不肯,正要試圖重新返回警局,又被裴侑年一把拉住,門口的人很少,幾乎沒人注意,他趁機一下把她塞進車裏,關上了車門,快步繞到另一邊,鎖了車門,之後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