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悲歡離合
今天洛明華回來的比以往都晚，卻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回來的，而是腳步沉重地踏進了家門。
洛風聽到洛明華回來的聲音，趕緊跑出去迎接，一見麵就張口喊道，“爹，我……”
還沒等洛風說完，洛明華就打斷說，“你不必講，我都知道。我今天回來那麽晚，就是去了族長那裏，我都知道了。”
洛明華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樂，卻是透著一種疲憊的無力感。
“爹，那您這是怎麽了，孩兒能有此機會出去鍛煉自己，爹不應該感到高興嗎？”洛風不解父親的為難，於是開口問道。
“風兒啊，爹還是不放心你啊，你從來沒離開過族內，你還這麽小，外麵的凶險你現在根本體會不到，以你現在的修為，出去遇到危險那也是無濟於事啊。”洛明華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額上的眉毛皺成一堆。
“爹，我明白你的擔心，您放心，我會小心行事，一切量力而為，我有辦法自保的。”洛風信誓旦旦的對他爹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風兒勇敢懂事。不過我是去求族長能不能讓你們遲些再走，你們現在還是太小了啊。”洛明華神情複雜，一會兒欣慰一會兒憂愁。
“爹，您就別擔心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再回來不就得了。”洛風說得輕鬆，想讓洛明華也放鬆一點。
“風兒啊，你可知你娘為何生下你就走了？”洛明華再也掩飾不住的激動全在這一句話就暴露無遺，“你娘原也是我輩中的佼佼者，經常出去曆練，每次都是有驚無險，唯獨最後一次……”
洛明華欲言又止，洛風急切的想要知道關於他娘的事，開口問道，“最後一次怎麽了？”
“那時候你娘已經有孕在身，但是還有一次外出曆練，於是你娘懷孕的事，她也沒有告訴，就自己走了。”洛明華抬頭望著天，渾濁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艱難地回憶著那段往事，“你娘是個要強的人，認準了什麽東西，撞破南牆也不會回頭。她偶然間得到一塊記憶晶石，一些人見她孤身一人，起了搶奪的念頭。你娘寡不敵眾，被打得重傷逃回來，卻拚死保住了這塊晶石。”
“你娘回來之後，怕保不住腹中的你，就每日耗損自己的修為保胎，到你出生之時，修為耗盡，油盡燈枯，你娘就這麽走了。所以我說你娘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她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
洛風聽了洛明華講之後，久久不能平靜。原來他娘是為了自己才香消玉殞，還給自己以後的路都做了打算。
“所以孩子啊，我是怕你重蹈你娘的覆轍，爹隻有你了，你娘走了，爹就隻剩下你了。”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竟也能哭的像個孩子一樣，隻因他怕再次失去。
“爹，你放心，孩兒不會有事的，孩兒要做一個像娘說的那樣頂天立地的人，那時候，孩兒自會回來。孩兒不僅要回來，還要給我娘報仇！”洛風說到最後，咬牙切齒，眼裏充滿了仇恨。
“風兒啊，爹不求你有多大本事，隻求你能平安回來就好。”洛明華見鐵了心要為他娘報仇的樣子，突然有些後悔剛才說出的那些話。
“爹，不用再說了，我自有分寸。”洛風說完，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他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平複一下心情，於是躲進了自己的戒指空間中。
這邊洛風剛與洛明華算是達成共識了，那邊一對父子卻還在對峙著。
“老子說了老子不同意！”一聲渾厚有力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像是平地驚雷一般，震耳欲聾。
“爹！我已經長大了，我有自己的自由去選擇自己要走的路。”洛翔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說著。
“翅膀硬了要飛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出去還不夠給那些野獸塞牙縫，你拿什麽出去闖？”洛明業看著眼前這個跪在地上的不爭氣的兒子，平常胡鬧也就罷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由著他胡來？
平時打罵他也是怕他出去闖禍，受點什麽傷，與其出去被別人打，還不如在家讓他先長點記性，再說，天底下哪有不愛孩子的父母，洛明業也不過是想保護他，隻是方法與其他父母不同。
“爹，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忤逆過您，每次打罵我也都受著，我知道您心裏是為我好的，但是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堅持自己的。”洛翔一改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張略顯稚嫩的臉抬起來與洛明業對望著，臉上的堅毅是洛明業之前所沒見過的。
洛明業被洛翔盯的一愣之後，回過神來就要拿著鞭子抽過去，洛翔的娘見洛明業這次是真動怒了，趕緊過來抱住洛明業的手勸道，“明業，孩子長大了，你就隨他去吧，別打了，孩子那麽大了，打不能解決問題。”
“你也跟著他胡鬧？你走開，看我今天打斷他的腿他還怎麽走！”洛明業甩開洛翔娘的手，揚手就是一鞭。
洛翔直勾勾的看著鞭子落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身體更是一動也不動。就在鞭子快要落在洛翔身上的時候，鞭子突然像是抽在了一堵透明的牆上一樣，一聲啪的巨響之後，鞭子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爹！你還真下狠手啊！”洛翔聽著那聲響都瘮得慌，還好自己用精神力擋下了，不然真有可能被抽斷腿。
洛明業被洛翔突如其來的阻擋愣住了，以前洛翔挨打從來不會還手的，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虎口竟也被震麻了。
“好啊，好小子，出息了，還知道還手了？”洛明業含著怒氣醞釀著第二鞭。
“爹，以前您打我我都不還手，那是我知道我該打，您打我也是天經地義的，這次我也不是要跟您動手，隻是想讓您知道我有能力保護自己，所以，爹你就讓我去吧！”洛翔說得很是誠懇，讓洛明業舉起鞭子的手又放了下來。
洛明業看看洛翔，再看看手裏的鞭子以及剛剛被震麻的虎口，扔下鞭子就轉身進了裏屋，什麽話也沒說。
洛翔的娘趕緊過來把洛翔扶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孩子，你爹也是舍不得你，怕你出去遇到什麽危險，你別怪你爹。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也長大了，隻要保護好自己就好。”
“娘，爹這就算答應了？”洛翔還有點不敢相信，“嘿嘿，娘你放心吧，你剛剛也看到啦，爹那一鞭我可是實實在在擋下來了，你兒子現在可厲害了呢！”洛翔又恢複了往日不正經的樣子，將他娘逗得破涕而笑。
“是是是，我們家翔兒長大了，出息了。”洛翔娘抱著洛翔像抱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他的頭。
於是洛風和洛翔兩人與家人的告別儀式以不同的形式落幕了，真正的告別還要等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