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三四章 她的角色
白葿和蘇小嵐每天都一起吃飯,一起上下課,甚至一起去衛生間。隻要有一個人想去,她們便會毅然地陪伴。
這樣的日子溫暖明媚,但蘇小嵐一刻也沒忘記紀帆。剛開始的時候,她們互相談著自己的陽光。可是,漸漸地,白葿開始厭倦了蘇小嵐喋喋不休的“紀帆”。
也許,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提到第三個人就會讓人覺得被忽略了。但蘇小嵐卻一直沒有察覺。直到白葿生氣地對蘇小嵐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你那根本和你毫無關係的紀帆了?”
蘇小嵐傷心了。她沒想到紀帆被她視為最重要的陽光,而白葿卻不覺得。但為了不讓白葿生氣,不失去白葿這個朋友,在白葿麵前,蘇小嵐自此絕口不提紀帆。
也許正因為這沉沉的收藏,紀帆在蘇小嵐心裏的種子漸漸發芽成了更壯大的憂傷。她總是愁眉不展,整天都鬱鬱寡歡。
周末回到家,蘇小嵐突然在妹妹的書裏看到了屬於紀帆的筆跡。她立刻抽出來,竟然是一封信!
她顧不得什麽隱私不隱私,隻是奇怪紀帆為什麽會知道蘇小蓮的班級。她打開信,赫然發現了紀帆在說她的日記怎麽怎麽的。她頓時就懵了。難道妹妹看了她的日記?難道妹妹把她的日記抄給紀帆了?
看到紀帆對妹妹說:“她的日記我看了,我很感動!我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的!我不知道她對我是這樣的感情。對不起!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但我有喜歡的人,是不能接受她的這份感情的。”
蘇小嵐哭了。她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的!為什麽?為什麽妹妹要把她自己編織的夢粉碎?為什麽要讓這樣的結果赤 裸裸地出現在她眼前?
剛從外麵回來的蘇小蓮根本不知道姐姐已經看過那封她看了都很難過的信,隻知道姐姐的眼睛紅紅的。她擔心地問:“姐,你怎麽了?”
蘇小嵐幽幽地氣若遊絲地說:“那就要問你做什麽了。”蘇小蓮把視線往桌上移了一下,發現紀帆的信出現在書本的最上麵。她突然知道姐姐的眼睛為什麽紅了。
她連忙承認錯誤道:“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日記的!那天你忘記收了,我……”“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蘇小嵐打斷了妹妹的話往房間走去。
她不知道該讓這份情何去何從了。盡管她現在有了白葿這樣的朋友,可是,紀帆在她心裏已經根深蒂固了。想要拔除,就會把心扯得生疼。
她對妹妹說:“把紀帆的信給我可以嗎?”妹妹默默地把信送到了她手上。她一遍遍看著,一遍遍流淚。她想要用這封信告訴自己:記住“妹妹”這個身份!別有多餘的奢望!
她想在見到紀帆的時候親口叫一聲“哥”,可她怎麽也叫不出口。就算在心裏想想都想象不出該怎麽叫。她總覺得,她的舌頭,生來就說不出“哥”這個字。因為說這個字的時候她真的說不清楚……
但她突然想起了初中時無意間在紀帆草稿本上看到的一首小詩……
當時的紀帆,是因為聽到了《我愛你像誰》隨手在草稿本上寫下:“其實你愛我像誰,扮演什麽角色我都會。快不快樂我無所謂,為了你開心我忘記了累不累。其實你愛我像誰,任何的表情我都能給,在你身上學會流眼淚……”
而此刻的蘇小嵐卻以為那是紀帆自己寫的。她覺得那是紀帆為祝小玲寫的。她想,她應該也能做到紀帆希望她像誰她就像誰吧!就像現在,紀帆希望她隻是妹妹,那麽她就隻是妹妹。
她回到學校後,又想給紀帆寫信了!快要期末考了,她想抓緊時間在這個學期再收到一次紀帆的信。正在上課,而她卻低著頭奮筆疾書。
白葿看她上課不專心,小聲罵道:“你上著課寫什麽信?快收起來專心聽課!”蘇小嵐卻不把白葿的話放在心上,繼續著她認為重要的事情。
下課後,白葿開始就蘇小嵐上課寫信怎麽不對怎麽影響嚴重進行了嚴肅的批評。蘇小嵐很難過。可是,她想的僅僅是不想這封信晚到幾天影響到紀帆考試。白葿看到蘇小嵐一點也沒有悔改的意思,找老師換了同桌。
也許,不影響紀帆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聯係。但目前的她做不到。所以她隻好盡可能的減少自己對紀帆的影響。至於白葿,她覺得她們依然還是朋友。
她知道這麽做正一步步在毀滅自己,但她覺得,隻要能麵對著太陽,就算會被太陽烤化,她也算沒有浪費重生的生命。
她跑到樓下去找初中的同桌聊天去了。這個時候,她心裏都是紀帆。如果不找一個認識紀帆的人聊聊,她就快要被憋瘋了!她已經不能找黎落落了。
黎落落隻有在需要小嵐的時候才會來找她。因為黎落落學習的勁頭越來越足了!所以小嵐也隻在黎落落來找她的時候盡力幫助,其他時候一概不去打擾。這已經成了她們之間的默契。
蘇小嵐和初中同桌的談話很簡單,沒幾句就提到了紀帆。蘇小嵐就說了紀帆的回信。她說:“紀帆說寒假讓我去他家玩呢!可是我什麽都不會,真怕惹人討厭!”
同桌不以為然地說:“他說什麽時候了嗎?”蘇小嵐隻好低著頭回答:“沒有。”同桌仿佛很有經驗地說:“放心吧!他隻不過說說而已!”
蘇小嵐難過地說:“不會的!”她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也不想再說下去了!她對紀帆的執著不是任何人可以動搖的!所以她也不允許別人這麽說。盡管她的心已經開始痛。
她回到教室繼續寫信。她想叮囑紀帆好好照顧自己,多穿衣服,卻又覺得自己在多此一舉。
因為,在紀帆身邊一定有很多朋友,他們亦或是她們一定會好好關心紀帆的!就算沒有這些關心,紀帆也一樣會照顧好自己!紀帆才不會像傻傻的蘇小嵐一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替別人瞎操心!
蘇小嵐又開始看紀帆曾經和她寫的字條,一遍遍地看,看得幾乎能倒背如流。在那些字條裏,紀帆說得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傻”。這個字就像一個魔咒,讓小嵐根本無法逃脫。
她把信寄出去之後就開始期待寒假的到來。但寒假之前,老師說要組織全班去聚餐。大家聽到都很高興,可白葿因為生病不在,蘇小嵐也不想去。
她又開始害怕在熱鬧的人群中卻很孤獨的感覺了。她忐忑地去辦公室找老師說:“老師,我不想去聚餐……”也許是因為她底氣不足,老師一眼就看出了她並沒有什麽正當理由,於是強硬地回絕道:“不行!必須去!”
她不是個擅長撒謊的孩子,一時想不到該用什麽理由去拒絕,隻能蔫蔫地低著頭。她快要哭出來了。
但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老師桌子上的信吸引了。一看到信她就想到了紀帆,心裏根本就忘記了為什麽進辦公室找老師。她想問一問老師有沒有她的信,但又不敢。最終,她什麽也沒多說就從辦公室裏出來了。
熬過了聚餐,學校終於放假了。蘇小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電話給紀帆。因為她的想念經過一個學期的累積已經爆滿。但她還是沒有勇氣打電話給他。
蘇小蓮實在看不下去姐姐這麽猶猶豫豫的,便對小嵐說:“號碼給我!我幫你打!”她是不想姐姐再這麽憂鬱下去了!盡管姐姐比她大了將近六歲,她卻覺得姐姐就像還沒有她大一樣!
電話通了,卻是紀帆的爸爸接的。蘇小嵐一直在旁邊聽,聽到紀帆的爸爸說:“他換號碼了,要找他的話你記一下他的新號碼。”
蘇小蓮慌忙悄悄問姐姐準備紙筆,可她們是在公用電話打的電話,哪裏找得到什麽紙筆?蘇小嵐順勢接過聽筒說:“準備好了,你說吧!”
紀帆的爸爸也許聽出了前後聲音不一樣,頓了頓,但還是說出了紀帆的號碼。他隻說了一遍,蘇小嵐便對他說:“嗯,記住啦!謝謝叔叔!”
她是真的記住了。沒有用紙和筆,也沒有用任何輔助工具,隻憑借著一顆對紀帆擁有深深想念的心。
她撥通了牢牢記住的號碼,隨著紀帆熟悉的一聲“喂。”她的心終於不再緊繃。紀帆的爸爸沒有騙她,她也沒有記錯,真好!
其實,她就算打通了電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隨便聊幾句,她便把電話掛斷了。她始終不敢占用紀帆的太多時間。
都說獅子座是霸道的,她卻一再退縮。也許,就算是獅子,一旦愛上了,一旦太在乎,就會小心翼翼,生怕失去。
第二天一大早,蘇小嵐一看日曆才知道已經是2月14號了。這是眾多情侶最喜歡的日子。也會是一些有心儀對象獲得幸福的好日子。
而她卻不敢輕易去觸碰。她已經傷心過好幾次了!盡管紀帆並不知道她這些默默受的傷,她還是不想讓自己在紀帆麵前太狼狽。畢竟她也是驕傲的獅子座。
但她還是想發短信給紀帆,想見他。她不敢約在今天這個浪漫得很容易讓人引起猜想的日子,也怕約得倉促紀帆沒有時間。她編輯了短信:“哥,明天有沒有時間?我有東西要給你!”,然後點擊發送。
她不敢想象紀帆會有怎樣的回答,煎熬地等待著。她不知道紀帆是不是會像信裏寫的那樣約她去他家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