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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獨自悲傷

  潮濕的天空,剛下過雨,而心裏,雨一直下。街上行人匆匆,每個人都朝著目標而去,唯獨我,心中彷徨,像是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怎麽也找不到。


  遠遠的就看見方揚樂從酒吧裏拉出打扮得妖嬈嫵媚的姚笑嬈,兩個人像是在爭吵。我靜靜的看著他們,真希望方揚樂會轉過身來,笑著向我走過來,然後說,“千雪,我好想你。”


  “小嬈,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自愛?都是我的錯,你何必要這樣作踐自己!”遠遠的,我看不到方揚樂的表情,可他說的話很大聲,帶著責備,帶著深深的愧疚。


  姚笑嬈一把甩開他的手,語氣很是決絕,說道,“我想怎麽做,不用你管!你要是受不了,你可以跟我分手,我不會怪你的!”說著又哭了起來,雙手胡亂的打在方揚樂的身上。


  方揚樂卻是一把緊緊的將姚笑嬈抱在懷裏,姚笑嬈掙紮不過,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方揚樂才說,“我不管,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再放開你,我不管你跟多少男人睡過,但是我方揚樂這一輩子,隻會要你一個人!”


  姚笑嬈沒有再掙紮,而是感動的抬頭吻上了方揚樂的唇,我就是站在那兒,呆呆的看著方揚樂和姚笑嬈在酒吧的門口擁吻。


  上次我和席遙望看到姚笑嬈跟陌生男人上床的事情,方揚樂知道,他不止知道這個,還知道姚笑嬈跟許許多多的男人上過床,可是他還是很在意姚笑嬈。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這一年來,我在回憶中度過,以為方揚樂雖然在法國但他的心裏一直都對我念念不忘。卻不知道,一年的時間不短,足以讓方揚樂忘記我而愛上姚笑嬈。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沒有方揚樂微笑著向我走來,他與姚笑嬈在酒店門口正深情擁吻,這是屬於他和姚笑嬈的愛情,而我,是那個走錯的人。


  長長的馬路,一直沒有轉角,而我已與方揚樂越來越遠,即便他轉身了,也看不清我的背影。


  蘇冉說,她一直都很努力的做一個優質的女人,因為沒有了愛情,她也要活得很好。


  甩掉所有的悲傷,沒有愛情,我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就算為了媽媽,我也要好好的學習,努力做個有出息的人,賺錢,給媽媽舒適的生活。


  流小年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從遠處走過來,她齊肩的頭發似乎長長了不少,都蓋住了肩膀,還是一雙靈動的眼睛,隻是全然不像初見到她那時的活潑可愛,站在李湛身邊的她顯得很幸福的樣子。


  這才想起,這一年來我跟席遙望好得像親姐妹一樣,已經很久沒有跟流小年說過話,仔細的看過她一眼。


  在一年以前,我們是朋友,可現在卻是生疏了。


  流小年見到我,也是愣在那裏,也許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跟我打聲招呼。


  陰陰鬱鬱的空氣,讓我有些無力,絲毫無感繼續僵持著等到流小年跟我打招呼了才去搭理她,我走了過去,語氣生澀的叫出她的名字,“流小年,好久不見。”


  流小年隻是輕嗯了一聲,空氣中流轉著熟悉的記憶,她如一個老朋友一般,在我就要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說道,“千雪,你臉色不太好。”


  我筆直的站在那裏,沒有轉身,壓抑著悲傷的腔調,等了很久,才淡淡的說,“我很好,一直都很好,席遙望也很好。”


  流小年沉默不說話,其實,在我心裏,一直覺得是流小年搶走了席遙望的愛情。所以,我討厭流小年。


  一直安靜站在流小年身邊,像王子一樣的李湛開口說話,“洛千雪,你去見一見陳淩歌吧。”


  我這才想起,真的是好久沒有見過陳淩歌了,那次從曉風書屋出來之後就再沒有見過了。恭城大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些不再執著見到的人,便總是在來來往往之中錯過,就比如林月白和陳淩歌,他們去圖書館找我的時候,我窩在宿舍裏看狗血愛情劇,等他們去宿舍找我的時候,我卻在圖書館裏啃著那些難懂的理論書,他們打我的手機,我要麽是忘記帶身上了,要麽是手機沒電……


  風吹過去的時候,原本是沒了有聲音的,因為有樹木花草,因為空氣中有跳躍著的塵埃,所以有了婆娑的聲音,有時候像是哭泣,有時候像是歡笑。


  然後,風也有了悲喜。


  若是我沒有喜歡上方揚樂,又如果林月白和陳淩歌沒有喜歡上我,我想我也僅隻是有生活中窘迫的悲喜,而愛情,卻讓我有著深刻在骨髓上的悲喜,喜的時候,天真爛漫,好似我是全天底下最最幸福的那個人,悲傷的時候,無論走到哪裏,都走不進這個世界裏來。


  因為愛情,我極盡努力的避著陳淩歌和林月白。


  陳淩歌一直都沒有住在學校,以前來學校的次數原本就不多,現在大四了,一個星期都難以來學校一次。我打了電話給他,他說正準備找工作實習。


  我問他在他哪裏,他說,在租的房子裏,正跟一群朋友玩,問我是不是要過去。我還沒來得及說是,他便說不必過來,現在不太方便。


  這次,真的發覺,我跟陳淩歌是真的生疏了。正要掛電話的時候,陳淩歌又問了一句,“方揚樂是不是回來了?”


  我沉默了很久,才低落的“嗯”了一聲,電話那邊的陳淩歌似是落寞,似是不在意,我聽到他點了一根煙,不知是不是太急,猛得咳嗽了一陣,平緩下來,才說,“你一直都忘不了他。”


  不知怎麽的,我頓時悲傷得如街頭的寒風,刮在臉上,刮在心裏,隻剩下疼,卻還一副平靜的語氣說,“可是他已經忘記了我。”說完,掛下電話,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宿舍裏,開著空調,很暖和,也很冷,冷清的冷。桌子上,席遙望的電腦還打開著,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去食堂吃飯去了,她經常出去的時候忘記關電腦。


  晚上七點,還沒有見到席遙望回來,她也許是去圖書館了,也許,是在某個無人的角落,獨自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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