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有些愛,無需說出口
入了深秋,路邊樹上的葉子都掉得所剩無幾,這條路,我們經常走。
記得初中的時候,我就經常走這條路的,以前,這裏是條比較僻靜的小巷子,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小巷子已經轉變成了寬闊的馬路,兩邊種上了梧桐,還有不少的店鋪櫥窗。
我和陳淩歌在街上瞎晃蕩著,陳淩歌開始跟我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小的時候,我走這條道的時候,陳淩歌經常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衝著我做鬼臉,然後嚇我一大跳,他就開始嘲笑我膽小鬼,我想去追他,去打他,他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你還記得你初中那會兒嗎?我經常爬圍牆到你們學校去,還有你們那教導主任,可真夠讓人煩的!”說完,陳淩歌皺了皺眉,像是回到了當初他爬圍牆被我們教導主任當場抓住的事情,之後又笑了笑,可能是覺得這樣的事情並不值得皺眉吧。
我捂嘴大笑,現在想來,初中的教導主任雖然嚴厲了些,不過確實是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沒有他那麽嚴厲的教導主任,恐怕很多學生會在那個時候走上歪路。
陳淩歌又說,“還記得你那會兒幫你們同學給我送情書的事嗎?你那會兒傻乎乎的蹲在我們學校門口,我都不知道多丟臉,你居然還當著別人的麵就那樣把情書倒在地上。”
“我都看你有女朋友了,就不想給了,是你非要搶的,我一生氣,就給你倒地上了。”我喃喃一句,現在想起來,我那會兒還老委屈了,本來是存的好心,哪知道他居然還吼我。
“你傻啊。”陳淩歌笑著點了下我的腦袋,又繼續說,“傻愣愣的,被人欺負也不說話,要不是我跑回來,你啊,肯定得被人欺負得慘了,你最後還威脅我帶你去網吧,那會兒,你坐在我的單車後座,我都把女朋友丟下了,就帶著你了。”
“其實,網吧一點都不好,烏煙瘴氣的,又吵又鬧,裏麵的人都是滿嘴髒話。”我垂下頭深有感觸的說,將路上的一塊小石子踢得老遠。
石子在不遠的地方停下,陳淩歌走上前去,又是用力一腳,將石子踢得老遠。
“後來,高中的時候,你跟文瑾瑜在一起了,那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很好親近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吼我了,那時候,我就覺得文瑾瑜就是你的真命天女,你們兩個人會一直在一起,結婚生小孩,隻是沒想到會……”
陳淩歌接過我的話,歎了口氣,臉上並沒有遺憾的神色,“對啊,我也以為,真的會跟文瑾瑜在一起,可到底是我對不起她。”陳淩歌看了我一眼,“我們不說她了,說說我們小的時候的事情吧。”
“我記得你老欺負我,老往我家裏去搶我的東西,還看我洗澡,那時候我特別討厭你,特別不喜歡跟你玩,可你就老是纏著我。”我說著,心情又沉悶了下來,想到了死去的爸爸,有關於爸爸的那些記憶,我一直都不敢去忘記,那時候,我是個小公主,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媽媽會給我的頭發上紮好看的花,我有很多的玩具,客廳裏有,我的臥室裏也有,那時候,小魚就跟我搶玩具……
陳淩歌堅硬的生咳嗽了一聲,打斷我的回憶,我抬頭看了看他,露出個讓他放心的笑容。
“我記得你小學的時候就早戀,跟我們班的那個女生。”我指著陳淩歌,裝出嚴肅的模樣說,“早戀可是不好的,就是你早戀了那麽多回,現在到了該戀愛的時候,都沒一個可戀的人!”
“那時候,你五年級的時候,我親過你。”陳淩歌說得很小聲,但很清楚明白,我也聽得清楚明白。
我沉默,陳淩歌也是一副不自然的樣子,我踩著小路邊沿用水泥砌成的一條十厘米寬的邊沿上,一步一步的走過,身體左右搖晃,卻又認真的練著平衡。
陳淩歌叫了我一聲,我被驚到,抬起頭看他,身體卻歪了下,向旁邊倒去,陳淩歌趕緊伸手扶住我,正巧四目相對,看清他眼裏滿滿是愛戀。我臉一紅,趕緊垂下頭去,從小邊沿上跳下來。
“千雪,其實,我一直都喜歡……”
“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趕緊開口打斷陳淩歌的話,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出的話是什麽。
陳淩歌有些不自然,後麵的話沒在說出來,隻是問,“哦,什麽事?”麵色與語氣都顯著心情不怎麽好。
“我……我在跟方揚樂交往,我們比較低調,知道的人不多。”我努力的跟陳淩歌解釋著,意思是,並不是我瞞著他,隻是比較低調,不管我跟方揚樂交往是真是假,都希望他能夠明白,他後麵的話,我並不想知道,而他對我的愛,也能夠漸漸淡下午。
陳淩歌愣了一會兒,沒說什麽話,我們倆就這樣一直走,走過長街,那些年曾經熟悉的街道,如今已經麵目全非。汽車的嘶鳴,人潮的擁嚷,我們走過的是一段承載著時光,承載著成長的路。
我回到寢室的時候,席遙望已經回來了,她坐在床上,眼睛還紅腫著,看來是哭得不淺,她說,“我不會再念著李湛了,他隻是可憐我,半點都不是因為愛我,他說我可憐,畢竟曾經那樣深愛過,所以他見不得我可憐,他隻是把我當普通朋友。”
“可我總覺得他是還愛著你的,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回想起那會兒李湛分明是想伸手擁住席遙望的,可卻又顧忌著什麽,就放下了。
“不,他是真的不愛我了,我可以感覺得到他不愛我了,隻是可憐我而已。”席遙望倔強的神色裏,閃過一絲的難過。
“那,流小年呢?”
“我沒辦法再麵對她,可能我不夠堅強,忘記也需要時間,我沒辦法再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跟她當好朋友,那段時間,我實在是太累了,不想再演下去了。”
“哦,我知道了。”應了一聲,把剛才生出的四個人周末一起出去逛街的念頭打消了。
有些人,有不想麵對的事物或人,而流小年對於席遙望來說,就像是開啟銅門的鑰匙,打開,便見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