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愧疚付與流年
當席遙望滿懷愧疚的看向流小年的時候,流小年一甩手,穿著高跟鞋飛快的跑出了寢室,之前從大太陽底下回來的時候,就滿額頭的汗水,幾絲頭發軟趴趴的貼在額角和臉頰,捂了那麽久,她一頭的短發早已經染著暈暈的濕氣。
“我去跟她道歉,跟她把話說清楚。”席遙望看了我和簡婭一眼,便快速的追了出去。
簡婭看了看,歎了一聲,臉色並不太好,說,“我去把電費和水費先交給宿管阿姨。”說完,也出了寢室。
沒多一會兒,流小年回來了,一副像是什麽事都發生的表情,隻是後麵跟著回來的席遙望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流小年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千雪,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這個月生活費比較緊,下月就還你。”
我轉身去翻那本夾著錢的書,席遙望連忙說,“小年,我借錢給你吧,我剩餘的錢挺多的,千雪她生活費也不多的。”
流小年沒有搭理席遙望,眼睛一直看著我,為難的開口說,“我隻要一兩百就好了。”
我拿出兩百塊錢給了流小年,席遙望失落的坐在床上,一直小聲的說著,“小年,對不起,我那時候是急瘋了,才會誤會的,你就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了。”
流小年沒有任何表情的說,“我沒放在心上,你也別說對不起了。”
簡婭交了超出的水電費回來,又去把我們四人的校服錢也交了。
一連幾天,流小年跟席遙望說話總是不冷不熱的感覺,而席遙望是一直抱著歉意巴結著流小年,買了好吃的,首先叫流小年,流小年看上了一款護膚品,席遙望就說要買了送給她,流小年冷冷的,說不要。
正在圖書館裏看書,席遙望就打來了電話,她小聲的說,“千雪,這節課教授要點名,沒來的要扣學分的,你趕緊過來!”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我趕到教室的時候,教授正在點名,我偷偷的蹲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找了個空位坐下,剛坐好,正點到流小年的名字,教授連喊了兩聲都沒有人應,我正猶豫要不要應一聲的時候,前麵的席遙望筆直的站起來,聲音清脆,應了一聲“到!”然後坐下。
一會兒,念到我名字,我站起來應了一聲“到”坐下之後,便就念到了席遙望的名字,席遙望又是站起來應“到”。
念名的老教授,停下來,扶了扶眼睛,嚴肅的看著席遙望,嚴厲的問,“你到底是流小年還是席遙望?”
我心裏咒罵一句這老家夥怎麽記憶那麽好?開始為席遙望擔心起來,也念叨著流小年還真是流年不利,人沒來就算了,席遙望給她應了到,卻被這差不多老年癡呆的教授記得清清楚楚。
席遙望猶豫了一會,然後,堅定的說,“我是流小年!”
我驚訝的抬頭看向席遙望,她的身體挺得筆直。老教授不高興的看了席遙望一眼,然後說,“坐下。”接著,繼續點名。
下課之後,我走出教室追上席遙望,責備道,“喂,你明知道這次點名沒到的會被扣學分,你還這樣做!”
席遙望抱著書本大步的往前走,說,“一開始就是我對不起她,我不後悔!”
快步追著席遙望的步子,心裏埋怨起流小年來了,好好的關什麽機啊!
也許,那個時候,流小年在我心裏是比不上席遙望的。
正當我煩悶的時候,就看見姚笑嬈攀著方揚樂的手走過來,遠遠的,我便要避開他,而方揚樂似乎不耐煩的甩開姚笑嬈的手,想要追過來。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學校遇到方揚樂和姚小嬈了,原以為從那次舞會後,我們會親近起來,就算回不到初三那個時候,至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遇他,避之不及。
直到下午六點,我們在食堂吃飯,流小年才出現,她匆匆打了飯坐下,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喂,小年,你這一天都去哪了?上午教授點名來著,遙望給你打電話都是關機的。”語氣略微重了些,心裏還是挺替席遙望不甘的。
流小年眉眼間的生疏漸消,咽下嘴裏的飯,不急不慢的喝了口白得跟清水一樣的湯,“男朋友心情不好,我陪他散心,開解他去了。”
流小年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指責她什麽,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埋怨了一句,“席遙望給你報到來著,最後被教授發現,最後她報的是你的名字,這次點名沒來的,都是要被扣學分的。”
席遙望撇了我一眼,有些不高興,小聲責備了一句,“千雪,你別說了。”
我止住話,埋頭吃起了餐盤裏難吃的飯菜。
流小年,略顯愧疚,胡亂的拔了幾口飯,低聲說,“遙望,謝謝你。”隨即,想了想,覺得不對,又說,“對不起。”聲音很低,很小,宛若蚊吟。
席遙望誤會流小年偷她錢的事情經過席遙望幫流小年報到而自己被扣學分這一事,總算是風平浪靜了,流小年對席遙望的芥蒂也解開了。不知為什麽,席遙望總是加倍的對流小年好。
有一次,席遙望跟我閑聊,她說起,很早就聽過的一個小故事,傷害就像是定在木板上的釘子,就算拔掉了釘子,傷疤還會留下。她對流小年的誤會更是一種侮辱,盡管她已經因為她而被扣了學分,心裏總覺得還是欠了流小年的。
我便打趣的問了一句,“那如果你跟流小年愛上了同一個男生,那你會不會因為愧疚而退讓呢?”
席遙望沉默,沒有回答,然後轉過身去,全心投入的寫小說。半晌,她盯著電腦屏幕,手指飛快的敲打著鍵盤,說,“那我們上輩子得結多少緣分,這輩子非要這麽的糾纏不清啊!”
我沒有再回答席遙望的話,我也在想,她們是不是真的就上輩子的恩怨糾葛太深,以至於這輩子還要繼續糾纏。我確實有清清楚楚的記得流小年有在幾個晚上的睡夢中,叫出了李湛的名字,不是席遙望叫的。也曾清清楚楚的見到過流小年挽著李湛的手。
席遙望仍是專心致誌的寫著小說,她說了,寫小說是為了賺錢,可我看到的,是她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