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香樓

  這天晚上,上官勇與眾將議完事後,又一個人坐在房中,盯著白玉關外的地形圖看了一宿。


  天亮之後,楊君威和楊君成兄弟來駐軍地見上官勇,並把上官勇親手抓到的女剌客帶了過來。


  女剌客受過了刑,被扔在上官勇腳下的時候,神智清醒是清醒,隻是動彈不得,身體在地上掙紮著扭動幾下後,就一動不動了。


  上官勇看一眼被扔在自己腳下,一身是傷的女人,說:“打得這麽厲害?”


  楊君威說:“身上的皮都要被我揭了,這女人硬是什麽也不肯說。”


  上官勇看楊君成。


  楊君成說:“大哥,她也就是個聽命行事的人,你以為她能知道多少事?”


  楊君威對這女剌客已經失了耐性,說:“侯爺,這女人你要怎麽辦吧,依我說讓她死了太便宜她了,把她扔妓營,讓她千人騎萬人枕去,老子看她到時候再他媽嘴硬!”


  “大哥!”楊君成叫了一聲,上官勇有不好美色的名聲,跟上官勇說這種話,不是找不自在嗎?

  女剌客勉強抬起頭看向了上官勇,張嘴說了幾句北蠻話。


  “我去你媽的!”楊君威聽了這女剌客的話後,跳起來就要動手。


  上官勇衝楊君威擺了擺手,說:“她說什麽?”


  楊君威說:“這女人說他們的王一定會把侯爺的頭砍下來,還說他們的王一定會把我們中原人都殺光。”


  楊君成笑了一聲,說:“這得多大的仇啊?”


  女剌客又衝著上官勇大喊了一聲。


  “她是讓我去死?”上官勇問楊氏兄弟道。


  楊君成點了點頭。


  “拉出去殺了吧,”上官勇命房中的兵卒道。


  楊君威說:“這就殺了?這不太便宜這女人了嗎?”


  “大哥!”楊君成衝楊君威搖了搖頭。


  上官勇看著楊君威暗自歎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楊銳若是熬不過這一劫,楊家還真是後繼無人了,總不能真叫一個雙腿無法站立行走的楊君成,挑起楊府一門的重擔吧?


  女剌客衝上官勇吐了一口口水。


  兩個兵卒上前來,拖著這女剌客就往外走。


  女剌客大喊大叫起來,發出的聲音不似人聲。


  上官勇衝站在自己身旁的袁玖招了一下手。


  袁玖忙附耳到了上官勇的嘴邊。


  上官勇跟袁玖耳語了幾句。


  “是,”袁玖答應了上官勇一聲後,快步走了出去。


  楊君威沒在意上官勇和袁玖的這個舉動,袁玖還沒走出屋子,他就問上官勇道:“侯爺,你說三天之後就帶兵出關,這是真的嗎?”


  上官勇點一下頭,說:“出關自然是越快越好。”


  “出關之後呢?”楊君威問道:“我們直接奔著那個蒼狗的大營去嗎?”


  聽了楊君威給蒼狼王取得外號之後,上官勇噗得一笑。


  “你能好好說話嗎?”楊君成看著自家大哥道。


  楊君威罵道:“他說自己是狼他就是狼了,我就說他是狗怎麽地吧!”


  袁玖這時在營中的一處空地上,勒住了女剌客的脖子,女剌客在袁玖的手下掙紮了一下後就癱軟了身體,不再動彈了。


  袁玖也沒讓人經手,拖著這個女剌客就往駐軍地外走去。


  楊氏兄弟倆跟上官勇坐在房中,商議出關之事,一直商議到這天的傍晚時分。


  “侯爺,”楊君威扭頭看看窗外的天,伸了一個懶腰,跟上官勇說:“侯爺,你這裏管飯嗎?”


  上官勇正要答話,房門外傳來了袁玖的聲音,說:“侯爺。”


  “進來,”上官勇忙就說道。


  袁玖推門就走了進來。


  楊君威看見了袁玖就說:“你不是出去殺人去了嗎?你殺個人要殺這麽久嗎?”


  袁玖給楊君威和楊君成都行了禮,跟上官勇說:“侯爺,地方找到了。”


  “在商街?”上官勇問道。


  袁玖搖頭說:“不在商街,在一條叫紅柳街的地方。”


  “那不是我們這會兒的花街嗎?”楊君威說道。


  楊君成說:“侯爺,你讓他去找什麽了?”


  上官勇這才道:“我隻是讓袁玖勒暈了那個剌客,想看看那個剌客會不會逃回他們自己的地方去,看來我們這一回的運氣還算不錯。”


  “袁輕已經帶著兵過去了,”袁玖說:“現在那條街沒人能逃得出去。”


  “什,什麽意思?”楊君威問楊君成道。


  楊君成盯著上官勇看,突然就神情有些激動地道:“侯爺,你……”


  “我們去那個花街看看吧,”上官勇說道:“事不宜遲,有話我們回來坐下再說。”


  “去花街?”楊君威人是跟著上官勇站起來了,隻是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上官勇跟袁玖道:“去請榮大人和向大人跟我們一起去。”


  楊君成說:“侯爺覺得我們這一次能找到解藥?”


  “有毒藥就應該有解藥,”上官勇看著楊君成道:“就算拿不到解藥,我們也可以問出哪裏有解藥。”


  袁玖跑去找榮雙和向遠清了。


  楊君威直到騎到了馬上,跟著上官勇出了衛國軍的駐軍地了,才想明白過來,上官勇沒殺那個女剌客,並且衛國軍的人跟著那個女剌客,找到城中北蠻奸細的老巢了!想明白了這一點,楊君威一催馬跑到了上官勇的身邊,看著上官勇道:“侯爺,我父親是不是有救了?”


  上官勇扭頭看了楊君威一眼,小聲道:“那些人的手裏不一定有現成的解藥。”


  楊君威點一下頭,說:“那侯爺也是我楊家的大恩人,侯爺,你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開口,我楊君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上官勇隻能是一笑,他倒沒指望楊君威的這個心意,現在把楊銳救下來,把白玉關的局勢穩住,他們出關才更有保障,上官勇現在想的就是這個。


  白玉關的花街名叫紅柳街,取花紅柳綠之意,不過比起中原的花街來,這條花街的規模要小上不少。這會兒街上站滿了軍士,不見了尋歡作樂的男男女女之後,這條街清冷的讓出身在白玉關的人都不習慣了。


  楊君威跟上官勇道:“媽的,我第一次看到這條街靜下來的樣子。”


  上官勇沒什麽感歎,隻是說:“花街上三教九流都有,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我家老二命人搜過這裏,”楊君威說:“隻是沒搜到人。”


  “所以我說這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上官勇說著話,看見軍中的一個將官騎馬往他這裏來了,便勒停了馬。


  這將官到了上官勇的馬前後,就跟上官勇道:“那地方打下來了,兄弟們沒事。”


  上官勇說:“對方的人死了幾個?”


  這將官說:“我們沒下死手,幾個看著像是頭頭的人都活著呢。”


  “我們過去,”上官勇跟楊君威道。


  “好,”楊君威忙就答應了一聲。


  楊君成坐在馬車裏,車外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想到自己的父親可能就此逃過這個死劫了,饒是楊君成這個一貫冷靜的人,也心下一陣激動。


  一行人到了一家名叫香樓的三層小樓前。


  袁輕迎到了上官勇的馬前,替上官勇拉住了馬的韁繩。


  香樓在花街的一個最靠左的拐角裏,就生意人來說,地勢太偏,不是能賺大錢的地方,不過對於奸細們來說,這還真是個好地方。


  楊君成下了馬車,坐上了輪椅,跟在香樓門前等他的上官勇說:“侯爺,我們進去吧。”


  香樓裏飄著那種尋花問柳之地特有的脂粉香味,廳堂裏原本擺放整齊的桌椅都被人弄到了一旁,十幾個一看便是北蠻人的男男女女被押跪在空出來的廳堂正中。


  “一共十四個人,”袁輕跟上官勇說:“還有二十三個被殺了。”


  上官勇說:“這樓裏的其他人呢?”


  “都關一個房間去了,”袁輕說:“妓女加上龜公一共三十六人。”


  “老鴇呢?”


  袁輕說:“也關在房裏。”


  上官勇帶著楊氏兄弟走到了這十四個北蠻人的跟前。


  “侯爺,”袁玖讓上官勇往右邊看。


  上官勇往右邊的堂柱看去,發現那個女剌客正仰麵躺在堂柱下麵,這會兒這女子臉上那種寧死不屈的氣勢已經沒有了,而是麵如死灰,雙眼空洞地看著頭頂。


  “不是我們救她,她的同夥就把她殺了,”袁玖輕聲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把目光又回到麵前這十四個人的身上,直接就問道:“楊大將軍的解藥在哪裏?”


  十四個人一言不發。


  “向大人,榮大人,”上官勇跟一起過來的向遠清和榮雙說:“你們帶人去樓裏搜,看看有沒有解藥。”


  “做夢吧,”跪在人群裏的一個中年女子這時開口說道。


  上官勇看向了這個女子。


  楊君威說:“媽的,這北蠻女人祈順話說得很溜啊。”


  “去搜,”上官勇跟向遠清和榮雙道:“她越這麽說,越說明這樓裏有解藥。”


  楊君成笑道:“這叫做賊心虛。”


  “楊銳一定會死,”這女人大笑道:“一點一點活活爛死,這是他殺我們漠北人的報應!”


  “她是這裏的老大?”楊君威問楊君成道。


  楊君成猶豫了一下,這還真不好分辨,很難說這是不是這女子要保住他們的頭頭,故意這樣做的,也有可能這女人真是頭頭,故意這樣說,就是要讓他們生出這樣,那樣的疑心來。


  上官勇的目光從這十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上官大將軍想殺人時的目光那絕對不可能是友好的,開口說話的那女人被上官勇盯了一眼之後,停了她極其放肆張揚的大笑聲。


  “侯爺?”楊君成也把這十四個看了一遍,最後問上官勇道:“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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