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賤骨頭

  “你可別欺負她,”安錦繡跟齊妃道:“不然我可不饒你。”


  齊妃哈哈一笑,說:“我走了,晚些時候再來找你說話。”


  順嬪跟著齊妃進了倚闌殿,跟齊妃一起坐進了暖閣裏,就見齊妃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鄙夷。


  “你以後就住我這裏,”齊妃說:“我這人的脾氣可不像娘娘那樣好,你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作怪。”


  “我知道了,”順嬪忙道。


  “你還是自稱奴婢吧,”齊妃道:“我都說了我不像娘娘,我聽著奴婢兩個字,更順耳一些。”


  順嬪抬頭看齊妃。


  齊妃說:“怎麽,你這是在千秋殿住的時間長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順嬪張了幾次嘴,才道:“奴婢遵命。”


  齊妃笑道:“人啊,都是賤骨頭,有舒服的日子不過,非得過過苦日子,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順嬪低頭不語。


  齊妃說:“娘娘說你是為了兒子,你也沒有辦法。”


  順嬪的嘴唇抖了抖。


  齊妃說:“可她能容你,不代表我就能容你。”


  順嬪衝齊妃一躬身。


  這時一個倚闌殿的嬤嬤走了進來,說:“主子,給順嬪娘娘住的屋子收拾好了。”


  齊妃跟順嬪道:“千秋殿的人少,我這裏卻是有著不少妃嬪呢,我可沒本事像娘娘一樣,給你一個院子住著,你跟徐妃她們住一塊兒吧。”


  順嬪說:“奴婢謝娘娘。”


  “徐妃她們的份位在你之上,”齊妃說道:“隻是你是有兒子的人,你不要仗著兒子,欺負跟你同院的人。”


  “是。”


  “去吧,”齊妃衝順嬪一揮手。


  順嬪又給齊妃行了禮後,跟著倚闌殿的這個嬤嬤走了出去。


  有親信的嬤嬤小聲跟齊妃道:“主子,您怎麽真把她帶回來了?”


  “娘娘都開了口,我也不好說不行啊,”齊妃說:“再說了,一個嬪而已,我不在乎。”


  嬤嬤說:“那六殿下那兒?”


  “怕什麽?”齊妃道:“他就是找也是去找娘娘。”


  嬤嬤說:“六殿下會去找娘娘?”


  “六殿下比起四殿下滑頭多了,”齊妃說道:“我們在一旁看著吧,聖上還在呢。”


  嬤嬤點了點頭。


  齊妃說:“你去打聽一下齊子阡的事。”


  嬤嬤忙道:“齊六公子?”


  “嗯,”齊妃說:“打聽一下他現在過的怎麽樣。”


  “是,”嬤嬤說:“奴婢知道了,那大公子和二公子那裏?”


  “理他們做什麽?”齊妃的聲音馬上就一厲,道:“就當他們死了。”


  嬤嬤看齊妃發火了,不敢言語了。


  安錦繡在千秋殿裏坐了一會兒,叫來了袁章。


  袁章說:“主子,您找奴才什麽事?”


  “你去禦書房那裏找一下六殿下,”安錦繡說道:“把順嬪搬去倚闌殿的事,跟他說一聲。”


  袁章說:“主子,六殿下會不會揍奴才啊?”


  “他為什麽要揍你?”


  “順嬪娘娘是要回魏妃娘娘那裏的啊,”袁章說:“現在主子把她送到齊妃娘娘那兒去了。”


  “他不會揍你,”安錦繡望著袁章一笑,說:“去吧。”


  “是,”袁章聽安錦繡這麽一說,放心了,給安錦繡行了禮後,退了出去。


  白承英這兩日一直就是心神不寧,魏妃在雯霞殿前罰跪,世宗不準他們這些皇子過問,這會兒他跟白承舟,白承允坐在禦書房的一間偏殿裏,三個人對坐著,半天都沒有說話。


  最後白承舟把手裏的茶杯狠狠地摜在了桌案上,說:“老四,我之前跟你說什麽來著?潯陽安氏就沒一個好人!你看看安元誌的德性,你以為安妃會是個好人嗎?”


  “大哥,”白承英忙道:“你小聲一些。”


  “順嬪在安妃的手上,我有什麽可怕她的?”白承舟說道:“父皇還能再罰我母妃跪在芳華殿前嗎?”


  白承英拿白承舟沒有辦法,看向了白承允道:“這事裏可能有誤會,這是父皇要罰母妃,與安妃無關啊。”


  白承舟道:“不為了安妃,魏妃娘娘能受這個罪?”


  “大哥,”白承英坐著一跺腳,道:“你少說兩句吧。”


  “皇貴妃娘娘,”白承舟冷笑道:“我真是好怕她啊。”


  白承英說:“大哥你跟元誌之間的過節,與娘娘無關啊。”


  白承舟說:“沒有安妃,安元誌那個小子能這麽張狂?押犯人都能讓王襄一家死絕,父皇有罰他嗎?這還不是為了安妃?”


  “四哥,”白承英勸不了白承舟,隻得喊白承允。


  “好了,”白承允道:“大哥你不要再說了。”


  “我還不是為了你?”白承舟道:“小九兒我倒是喜歡,就是這個安妃,”白承舟說到這裏搖了搖頭。


  一個禦書房的小太監這時在偏殿外道:“六殿下,有人找您。”


  白承舟衝殿外道:“你這奴才會傳話嗎?什麽人找六殿下?”


  白承英站起了身,說:“我出去一下,也許是我府中有事。”


  白承允沒抬頭。


  白承英快步走出了偏殿,問這小太監道:“要見我的人呢?”


  小太監手往後指了指。


  白承英順著小太監的手看過去,看見袁章站在角落裏,正往自己這裏望。


  “就是他要見你,”小太監跟白承英小聲道。


  白承英一邊打發這小太監走,一邊往袁章那裏走去。


  袁章看白承英往自己這裏走過來了,忙迎上前,給白承英行了一禮,說:“奴才叩見六殿下。”


  “起來吧,”白承英說:“是娘娘有事找我嗎?”


  袁章從地上站起來後,小聲跟白承英道:“六殿下,娘娘讓奴才來跟六殿下說一聲,順嬪娘娘方才搬去齊妃娘娘的倚闌殿住去了。”


  “倚闌殿?”白承英的眉頭一蹙。


  袁章一縮脖子,說:“是,是啊,六殿下,齊妃娘娘親自帶著順嬪娘娘走的。”


  白承英給了袁章賞錢,說:“你回去跟娘娘說,我多謝她了。”


  “啊?”袁章有些發呆,這還要謝自家主子?


  白承英點頭笑道:“是,就說我多謝娘娘了。”


  “是,”袁章又衝白承英行了一禮,說:“奴才這就去回稟娘娘。”


  袁章跑走了之後,白承英麵向了偏殿,深吸了一口氣,順嬪去了倚闌殿,這讓白承英反而有了心中大石落下的感覺。魏妃不是好相與的人,順嬪在雯霞殿住的那些年,日子並不好過,最後差一點就沒了命,白承英跟白承允交好,不代表他就喜歡魏妃,這個自己名義上的母妃。


  白承舟看白承英又進了殿,開口問道:“什麽人找你?”


  白承英說:“千秋殿的一個小太監。”


  白承允說:“千秋殿的一個小太監跑到這裏來找你?”


  “四哥,”怕白承允再說什麽後妃不得幹政的話,白承英忙道:“娘娘讓他來告訴我一聲,順嬪去倚闌殿住了。”


  白承允“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筆。


  白承舟說:“倚闌殿?順嬪去了齊妃那裏?”


  白承英點了點頭,說:“看來父皇一罰母妃,娘娘那裏也害怕了。”


  “她能怕老四?”白承舟不相信道。


  白承英說:“齊妃娘娘雖然跟娘娘交好,但齊氏的兩位公子現在與四哥交好,我想順嬪去了倚闌殿,應該可以讓四哥放心了。”


  “安妃若真是有心,”白承允道:“讓順嬪去芳華殿住也是好的。”


  白承英笑著搖了搖頭,說:“四哥,娘娘也是要麵子的人,她能讓順嬪搬出千秋殿,就已經是在向四哥讓步了,四哥不如也退一步吧。”


  白承舟冷笑道:“老六你在跟我說笑話嗎?老四為何要讓那個女人?”


  “大哥,”白承英看著白承舟道:“你與安元誌有仇,那是你與安元誌之間的事,你不要拉上四哥與安家和娘娘作對。”


  白承舟被白承英說的一愣,反應過來後,馬上就拍桌子,說:“你小子現在也是翅膀硬了?!”


  “楠兒現在跟著太師讀書,”白承英跟白承舟道:“楠兒可是四哥的嫡長子,太師日後會是什麽人,我想大哥你也清楚。還有元誌如今是駙馬,大哥你何苦還要記著以前的那些事?”


  “我,”白承舟被白承英說的惱火了,起身要掌白承英的嘴。


  “好了,”白承允拍了拍麵前的桌案,說:“大哥你坐下。”


  白承舟脾氣再大,現在也不能不聽白承允的話,怒氣衝衝地坐下了。


  “沒事了,”白承允跟白承英道:“我沒有與安妃為敵的意思。”


  白承英笑道:“這就好。”


  白承允看向了白承舟。


  白承舟說:“你說了算,日後你不要被這家姓安的害了就好。”


  全福這時帶著人,拉著吉信的屍體到了京都西城外的荒山上。


  天氣已經入秋,隻是山間樹木枝頭上的綠葉還沒有落光,放眼看去,整片山林還是以綠色為主,風一過,山林裏就是一陣嘩啦聲響。


  吉信的那個小徒弟也跟著來了,跟著全福越往山林深處走,就越是害怕,忍不住問全福道:“全總管,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全福說:“走不動了?這可是你求著我帶你來的。”


  小太監說:“我們不是來埋我師父的嗎?”


  “我隻是想找個好地方埋他,”全福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小太監,說:“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對你師父倒是有心了,平日裏,我也沒見吉信對你有多好啊。”


  小太監不言語。


  全福說:“你是看著你師父死的?”


  小太監點頭。


  全福說:“當時街上真的沒可疑的人?”


  小太監馬上抬頭看著全福說:“全總管,為什麽你們慎刑司不查我師父的死呢?我師父這也是一條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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