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搶爹

  “上官平寧!”看到兒子跟安元誌沒大沒小,上官勇拍了一下桌案。


  上官平寧動作飛快地往袁義的身後一躲。


  袁義看著安元誌,神情哭笑不得地道:“小少爺等那個叫範舟的男孩,等到現在了,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範舟是誰?”上官勇問道。


  安元誌說:“我不是讓江南水師的人,放那些去島上做工的人麽,這事就是這個範舟鬧出來的。”


  安元誌作主讓放在龍頭島做工的人,這事上官勇和房春城都知道,房春城還誇安元誌這一手,為衛國軍又得了一個仁義的好名聲,可範舟這個名字,還是上官勇第一次聽到。“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把話說清楚了,”上官勇跟安元誌和袁義道:“平寧什麽時候認識這個範什麽的?”


  “範舟,”白柯跟上官勇說。


  上官平寧這時候聽到了他父親身邊傳來了小孩的聲音,忙又從袁義身後探出腦袋來看。


  白柯衝著上官平寧笑了笑。


  上官平寧看白柯坐在上官勇的身邊,兩個人靠得還很近,腦子轉了轉,突然就有了一種危機感,好像自己的爹要被人搶走了。


  安元誌這時候在跟上官勇抱怨外甥的不聽話,說上官平寧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聽話了,可能是在軍裏時間呆長了,所以小孩兒變壞了。


  上官勇衝安元誌擺擺手,跟袁義說:“袁義,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袁義就比安元誌說話要有條理多了,兩三句話就把今天白天的事說了一遍。不過,袁義沒敢跟上官勇說,平寧小少爺是把範舟當玩具看了,怕上官勇氣起來,真要把上官平寧打慘了,最後心疼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上官勇沒想到,自己兒子的一個小鬧,還能救下不少人來,跟安元誌和袁義歎道:“把人都殺了,這事本就欠妥,一定有不少無辜之人被我們殺了。”


  安元誌說:“我們自己都在玩命,還能管得了這麽多?不是也救下了不少人嗎?說要把俘虜一起殺了的人,是房春城,又不是我們。”


  袁義說:“那個範舟呢?”


  安元誌說:“你放心讓那種能豁出命不要的狼崽子伺候平寧啊?”


  袁義這會兒被上官平寧帶著,一點一點往上官勇那裏走著,說:“太老實的人又有什麽好的?隻要這個範舟忠心就行。”


  “他是民,”安元誌說:“你要讓他為奴,這小子能願意?”


  袁義這才不作聲了,是啊,誰好好的民不做,要為奴為婢?

  上官平寧這時蹭到了他爹的桌案前,看著白柯叫了一嗓子:“這是我爹爹!”


  白柯不知道上官勇已經有一子的事,扭頭看上官勇。


  上官勇伸手從袁義的手裏接過了自己的兒子,跟白柯道:“這是末將的犬子,叫上官平寧。”


  “你怎麽這麽胖?”白柯打量了上官平寧幾眼,然後就一爪子捏在了上官平寧肉嘟嘟的小圓臉上。


  上官平寧小眼睛一瞪,軍中人看到他,也都喜歡捏捏他的小胖臉,不過大人手上都會留著勁,白柯這會兒手上還沒有這個數,又是個自幼練武的人,這一爪子下去,就把上官平寧給捏疼了。


  白柯看上官平寧衝他瞪眼睛,隻覺得這個小孩子可愛,還是不鬆手,說:“平寧,我叫白柯,你可以叫我哥哥。”


  “這個是柯小王爺,”上官勇跟兒子說,他是沒意識到要讓白柯鬆開上官平寧的臉。


  “叫哥哥,”白柯笑著跟上官平寧道。


  “嗷!”上官平寧看上官勇也不幫他,終於決定要自己解決這個要跟他搶爹的人了,身上裹著厚衣,球一樣的小身子,從上官勇的懷裏,一下子撲到了白柯的身上,張嘴就咬。


  白柯練武之人,有把子力氣,沒被上官平寧撲倒在地上,可是左耳朵卻被上官平寧咬住了,“啊!”突然之間吃疼之下,白柯也叫了一嗓子。


  上官平寧聽到白柯叫出聲來,心下得意了,更加狠咬不鬆口了,爹是他一個人的,怎麽能讓人搶走?

  坐著的椅子一歪,白柯抱著上官平寧滾到了地上。


  中軍帳裏的三個大人先是看著抱在一起,滾在地上的這兩個孩子發傻,反應過來後,安元誌站在一旁幸災樂禍,上官勇和袁義忙就上來拉。


  “快點給我鬆嘴!”上官勇狠上官平寧道。


  “少爺,你快鬆開啊!”袁義怕上官勇揍上官平寧,特意用身子擋在兩個小孩跟上官勇之間,抱著上官平寧球一樣的身子往外拉。


  上官平寧一聽他爹為了這個他第一次看到的小孩凶他,更是死咬著白柯的耳朵不鬆了。他在軍中長大,看著胖呼呼的很可愛,可是爭強鬥狠的脾性,在上官勇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養出來了。


  白柯是真被上官平寧咬急了,伸手就在上官平寧的屁股蛋上擰了一把。


  上官平寧疼得又“嗷”的叫了一聲。


  袁義看這小祖宗終於鬆了嘴,忙就把上官平寧從白柯的身上抱開。


  “小王爺,你沒事吧?”上官勇這時忙就將白柯從地上扶了起來。


  白柯捂著左耳朵,看著上官平寧,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了。


  上官平寧捂著自己的屁股,找安元誌道:“舅舅,打他!”


  安元誌撇嘴。


  “義叔,”上官平寧看安元誌不理自己,又看向了袁義。


  袁義這會兒顧不上打人的事,說:“有沒有傷到哪裏?”


  “屁股,”上官平寧可憐巴巴地跟袁義說。


  安元誌伸手就把外甥的褲子拉了下來,跟袁義一看,柯小王爺是真沒手下留情,隔著棉褲,都把上官平寧的小屁股蛋子給掐紫了一片。


  “舅舅,疼,”上官平寧跟安元誌喊。


  安元誌抬頭,惱怒地看向了白柯,等看到白柯耳朵上兩個小洞,在往外流血後,這火就又沒了。自家這個小崽子就是屁股紫了一塊,白承澤家的這個小崽子都見血了。


  “你屬狗的啊?!”白柯跟上官平寧喊。


  “他是我爹爹!”上官平寧衝白柯齜著牙。


  “我一會兒再收拾你!”上官勇衝兒子怒道,他用手按著白柯耳朵上的傷口,沒想到按了一會兒,這血還是沒能止住。


  “壞爹!”上官平寧眼淚聚在了眼眶裏,不過這聲壞爹可不像他喊屁舅那樣,敢大聲喊了。


  “叫大夫來,”上官勇看著空著手站在那裏的安元誌道。


  安元誌說:“這點小口子要叫什麽大夫?塗點口水就行了。”


  白柯抬頭看上官勇。


  “快去!”上官勇衝安元誌皺眉道。


  安元誌這才走到了營帳外,讓中軍官去找軍醫來。


  “疼,”上官平寧窩在袁義的懷裏撒嬌,“義叔呼呼。”


  袁義翻白眼,傷在屁股上,這要他怎麽吹?

  “王八蛋!”上官平寧回頭又看著白柯罵了一聲。


  “你才是混蛋!”白柯這會兒小大人的樣子也沒有了,跟上官平寧喊道。


  “龜蛋!”上官平寧衝白柯叫。


  “你!”要論罵架,白柯還真不是上官平寧的對手,至少接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要罵什麽蛋了。


  “笨蛋!”上官平寧看白柯說不出話來,更大聲地又罵了白柯一聲。


  袁義一把就捂住了上官平寧的嘴,他聽過這個小祖宗說粗話,反正這小祖宗說日常話還不順溜,軍漢們嘴裏那些罵人十八代祖宗的話,這小少爺卻都會罵。


  “小王爺,一會兒我收拾他,”上官勇按著白柯耳朵上的兩個小口子不敢鬆手,跟白柯說:“你先不要動。”


  安元誌這時又走進來了,問上官平寧道:“屁股還疼不疼了?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忍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呼呼,”上官平寧紮著手要安元誌抱。


  安元誌真就從袁義的手上抱過上官平寧,把小團子舉高了,衝著上官平寧的小屁股吹了幾下,說:“好了,舅舅呼呼過了,不疼了啊。”


  “舅舅,”上官平寧一頭紮進了安元誌的懷裏,“爹爹要打我。”


  “有舅舅在呢,”安元誌想都不想的就說道:“誰敢打你?”


  “那個壞蛋!”上官平寧到了這個時候,還記得要告白柯的黑狀。


  白柯看著安元誌和袁義圍著上官平寧轉,一臉寵溺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平衡了,他與白承澤聚少離多,與師父就更是謹遵師徒之禮,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寵過他了,白承澤就是寵,也做不到安元誌這樣。


  大夫不一會兒匆匆趕了進來。


  “替他看看屁股,”安元誌看見大夫進帳來,便說道。


  “他的屁股要看什麽?”上官勇沒好氣道:“你抱著他出去!”


  大夫看看帳中的三大兩小,發現白柯的衣領上沾著血後,不用上官勇說話,就走到了白柯的身前。


  “壞爹!”上官平寧窩在安元誌的懷裏嘟囔著。


  “他屁股都紫了,萬一被掐壞了呢?”安元誌衝上官勇喊。


  上官勇差點沒氣樂了,說:“你看過誰的屁股能被掐壞的?”


  “我沒用勁,”白柯這時為自己辯解道。


  “你打我,”上官平寧這時惡人先告狀道:“你搶,搶我爹爹!”


  “他什麽時候搶你爹了?”這一回,連安元誌都不幫上官平寧了,說:“你沒瘋吧?”


  “他,他,”上官平寧憋了半天,終於說道:“他要爹爹喂飯。”


  “我沒有!”白柯漲紅了臉,跟上官平寧喊。


  “你有!”上官平寧毫不示弱,跟白柯對喊,嗓門扯得比白柯的還大。


  “你閉嘴!”上官勇這個時候隻能吼自己的兒子。


  “羞羞,”上官平寧衝著白柯刮臉皮。


  白柯長這麽大,也沒受過這種氣,當下眼珠轉轉,望向了上官勇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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