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我若為皇

  “蘇仲!”這一次是許興吼了蘇家小少爺一聲。


  “許將官,”蘇仲看著許興嗤笑了一聲,別看許興是自己的長官,蘇仲也沒把許興放在眼裏。他又不想一輩子就在禦林軍裏混,蘇家的大公子就在外為將,蘇仲遲早有一天也要走他大哥的路,在禦林軍裏鍍一層金後,出外為將,建功立業。


  “你別拉著我!”韓約就推死死拉著自己的許興,道:“這種不懂規矩的東西,也就你能容得下!”


  “韓約!”許興拉不住韓約後,幹脆把韓約攔腰抱住了,心裏奇怪,韓約也不是這種衝動之人啊,這次來找禦林軍們的麻煩,是安妃娘娘的吩咐?

  蘇仲望著韓約不屑道:“韓約,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吉和帶著人這時匆匆趕了來,看見韓約跟一個禦林軍要打在一起後,人還沒到近前,就叫道:“你們想幹什麽呀?都給我住手!”


  禦林軍們對韓約不大看得上,可是對吉和,沒人敢得罪。


  吉和趕到了近前後,一把就抓住了韓約道:“我的韓大人,你怎麽跑到這裏來發火了?”


  韓約說:“這些禦林軍還能守宮門嗎?”


  吉和看看要跟韓約動手的這位,說:“原來是蘇相家的小少爺啊,您這是要幹什麽?你要跟韓大人比試武藝嗎?”


  蘇仲麵對著吉和,好歹把少爺脾氣收了。


  吉和看蘇仲不吱聲,便拉韓約走,一邊勸道:“你跟他們這些禦林軍置什麽氣?說出去,外麵的人一定說你以大欺小,何必呢?蘇相家的公子,驕縱慣了,你理他做什麽?”


  許興看著韓約被吉和拉走了,把臉上的雨水抹了一把,說:“你們就鬧把,他們都是天子近臣,真惹惱了韓約,你們身後的家不一定能保住你們。”


  眾禦林軍都不說話了。


  許興看了一眼蘇仲,搖了搖頭後,走到了一旁站下,說:“再守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回去休息了。”


  蘇仲心頭的火氣下去了,也隱隱有些後悔了,韓約身後站著安妃,他跟韓約這一鬧,會給蘇家惹下禍事嗎?轉念又一想,他們蘇家也是一門官宦,怕什麽安妃?蘇仲到底年輕,又是個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隻想著自家的好了,忘了去想安錦繡這一幫人的底氣,頓時就覺得自己沒什麽可怕的。


  吉和這裏,拉著韓約走離宮門很遠了,才問韓約道:“你瞅出誰不對勁來了?”


  韓約說:“許興就是個廢物!”


  吉和說:“我的韓大人,現在不是說誰是廢物的時候,你看出哪個是沈妃娘娘的眼線來了嗎?”


  “我跟蘇家小少爺幹架的時候,有兩個人在旁邊一直拱火,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韓約說:“等娘娘回千秋殿了,我會派人去跟娘娘稟報的。”


  吉和說:“那蘇相家的那個沒問題?”


  “那種沒腦子的人,誰敢用?”韓約一臉看不上蘇仲的道:“不用娘娘出手,我都能收拾的了他。”


  “算了,”吉和勸韓約道:“蘇家也是大家,娘娘不想動,你可別拱娘娘的火。”


  遠遠地看見禦書房的高台了,韓約跟吉和說了句:“沈妃娘娘還站在那裏等呢?”


  吉和一笑,說:“這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帶著人出了宮的蘇養直,這個時候在安府的門前下了馬。


  安府的門人看見是蘇養直到了,忙就下了台階來迎蘇養直道:“小人見過蘇大人。”


  蘇養直說:“太師在府上嗎?”


  門人忙說:“太師在府裏,蘇大人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通稟我們太師。”


  蘇養直把頭點了點。


  門人跑進了府裏去,不一會兒,安太師親自迎了出來,老遠就衝著蘇養直拱手道:“蘇大人,稀客啊。”


  蘇養直忙給安太師回禮道:“下官見過太師。”


  安太師把蘇養直迎進了安府,說:“蘇大人怎麽來了?是否是聖上那裏有旨意?”


  蘇養直說:“太師,不知道千秋殿的袁義有沒有來府上?”


  “袁義?”安太師說:“他在我府上,怎麽了?聖上要傳他回去?”


  蘇養直打量了安太師一眼,說:“下官有話要當麵跟袁義說,不知道太師可否讓下官見一見袁義?”


  安太師忙道:“蘇大人見袁義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何不可的?蘇大人跟我來吧。”


  蘇養直被安太師帶著往安太師的書房走去。


  安太師邊走就邊問蘇養直:“聖上昨晚出宮了,不知道聖上回宮之後可有休息?”


  蘇養直搖了搖頭,道:“太師也知道,吉王之事很是棘手。”


  安太師聽了蘇養直這話就是歎氣,道:“等吉王之事平定後,聖上應該就可以好好將養一下身子了。”


  蘇養直這時跟著安太師走進了書房的院子裏,一眼就看見滴水簷下站著一個人,“五殿下?”蘇養直站住了腳,驚訝不已地看著背著手站在那裏的白承澤。


  白承澤望著蘇養直一笑,道:“蘇大人怎麽也來了?”


  蘇養直幾步走到了滴水簷下,給白承澤行禮道:“下官見過五殿下。”


  “免禮,”白承澤虛扶了蘇養直一把,道:“蘇大人不在宮裏當差,怎麽到太師這裏來了?”


  安太師從後麵走上來道:“蘇大人是來找袁義的。”


  “袁義?”白承澤看著蘇養直問道。


  蘇養直小聲跟白承澤道:“是,下官來有話要跟袁義說。”


  “五殿下,蘇大人,”安太師這時道:“你們說話吧,在下府裏還有些事,就不打擾兩位了。”


  “太師去忙吧,”白承澤望向了安太師道:“是我們打擾了太師才對。”


  安太師與白承澤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走出了這個院落。


  “這是怎麽回事?”安太師走了後,白承澤才沉下臉來問蘇養直道。


  蘇養直說:“是沈妃娘娘……”


  “她一個女人看不清形勢,你怎麽也跟著她鬧?”白承澤說道:“袁義去了哪裏,與你有何關係?”


  蘇養直這個時候發現白承澤跟沈妃不是一條心了,這臉色也是一下子變了,道:“此事與五殿下無關?”


  “袁義出來!”白承澤這時衝著安太師的書房喊了一聲。


  一個身材跟袁義相差無幾的人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往書房前的地上一跪,也不說話。


  “你看到袁義了,有何話要跟他說?”白承澤看著蘇養直道。


  蘇養直看不到這個人的臉,有心叫這個人把頭抬起來,但是看看白承澤的臉色,蘇養直對這人道:“袁義,聖上讓你早些回宮去,不要讓安妃娘娘等你。”


  “聽見了?”白承澤問這人道。


  這人把頭點了點。


  “退下吧,”白承澤把手一揮。


  這人又退回到安太師的書房裏去了。


  “我母妃的事,日後你不要插手,”白承澤在這人退進書房後,小聲跟蘇養直道:“她如今有些魔怔了,安妃娘娘不是你應該得罪的人。”


  蘇養直道:“五殿下,那可是您的母妃啊。”


  “日後我若成皇,她一定貴為太後,”白承澤看著滴水簷外的雨天道:“可安妃娘娘,我也不會虧待了她。”


  “這?”


  “你就不要多說了,”白承澤斷然道:“我母妃的事,我會解決,你日後不要再幫著她了。”


  蘇養直是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幫了一回後宮女人的忙,就幫到了馬腿上。


  “經過今天的事,你與我之間的事,安妃就完全猜到了,”白承澤又道:“你在宮中以後要越發的小心,隻要有一個錯處被安妃抓住,我們誰也不知道她會怎麽做。”


  “安妃娘娘會想殺了下官?”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白承澤看了蘇養直一眼,“安妃進宮之後做的事,你也看到了一些,你覺得她對你無還手之力嗎?”


  安錦繡自然是個厲害的,蘇養直這會兒心裏暗自後悔。


  “今天你就已經讓她抓到把柄了,”白承澤說:“小心一點,她若真想殺你,我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五殿下?”


  “後宮的女子想要一個男人的命,太簡單了,”白承澤拍了一下蘇養直的肩頭,“哪怕你多看了哪個宮人一眼,就這一件事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你懂我的意思嗎?”


  “下官明白,”蘇養直被白承澤說得都冒汗,後宮裏女人們的手段,他這個常年伴在世宗身邊的人自然清楚。


  “回宮複命去吧,”白承澤道:“袁義很快就會回宮去了。”


  “五殿下,”蘇養直說:“下官出宮之時,沈妃娘娘還等在禦書房下,她告發了安妃娘娘這事,下官覺得很難善了。”


  “一會兒我會進宮去,”白承澤自然也知道今日這事難辦,跟蘇養直道:“我也會找機會親自與安妃娘娘把話說開,你就不要再管此事了。”


  “下官明白了,下官這就回宮去。”


  白承澤揮手讓蘇養直走,道:“見到我父皇後,小心不要說錯話,安妃娘娘是助我之人,你不要讓她受罪。”


  蘇養直給白承澤行了一禮後,也沒再看安太師的書房一眼,匆匆地走了。


  蘇養直走了後,安太師才又走進了院裏,望著白承澤一笑,道:“五殿下,沈妃娘娘與安妃娘娘之事,還望五殿下多多費心了。”


  “太師,”白承澤道:“我太子哥哥,這些日子還找過你嗎?”


  安太師說:“下官如今幫不到太子殿下什麽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白承澤道:“太師多聽聽安妃娘娘的話,不會有錯。”


  安太師忙道:“五殿下說的是。”


  白承澤看著安太師,這個老臣老奸巨滑,在官場上如同一個精明的商人,若是能一心一意地幫自己,倒是一個得力的助手,隻可惜,安家的心思從來不會放在一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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