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襲殺而來
“爺爺，怎麽了？”蘇風聞言，開口詢問老人。
“唉……那裏麵，有一種極為凶狂和詭異的凶獸，名為霧獸，殺人於無形，被稱之為暗中的影子殺手。”老人複又出聲，好像是回想到了什麽，這一刻身軀不自禁的顫抖，有一股懼意在流露。
蘇風感應到老人的精神狀態，握住老人的手，開口說道：“爺爺，還有我在。”
老人聞言，顫動的身軀漸漸止息，望著蘇風的麵容，眼眸中劃過柔和的堅定。
“我的小風，終於長大了啊！”他開口，摸著蘇風的腦袋。
蘇風聞言，嘴角帶著笑意，哪裏還有征戰時的凶狂和鋒芒，顯得很靦腆。
“繼續前行，博出一個朗朗乾坤。”老人開口，聲音浩大，在每一個族人耳邊炸響。
“殺！”
族人聞言，在回應老人，有勃勃殺機湧動。
他們邁步，身形漸漸沒入霧森之中。
這裏不黑暗，有光明在彌漫，但是霧氣嫋嫋，很難讓人看清前方兩米的景物。
“凝神靜氣，小心前行。”蘇風開口，他的精神五感崩到了極致，目光掃視，銳利無比。
他可是記得老人的告誡，時刻在搜尋著那霧獸，以防他傷到族人。
“啊……”
但是，下個瞬間，有慘叫聲響起，一個族人，就這樣被拖入了迷霧之中。
“該死。”
蘇風忍不住怒罵出聲，動作起來，追擊而去。
但是，他一無所獲，周遭都是迷霧，他不敢離開族人太遠，因為一不小心，就要迷失，再也找不到歸途。
他回歸隊伍，臉色冷峻，剛剛那個瞬間，他隱隱看到了一道黑影，速度訊若閃電，一閃即逝。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那東西快的驚人，超乎想象。
“那是什麽？”有族人開口，驚懼無比。
沒有人能看清，甚至根本感覺不到那東西的存在，但是有族人就這樣被拖走了。
令人不安，惶惶氣息彌漫，眾人臉上都浮現緊張和濃濃懼意。
“啊……”
又有族人慘叫，被拖走了。
接下來，不斷有族人被拖走，迷霧中存在著大凶險，讓人驚恐到了極致。
蘇風看著這一幕，無能為力。
嗖！
有風聲傳蕩，危機在心頭浮現，有霧獸要襲殺他。
他眉毛立起，反應極快，血氣蒸騰，一拳轟出。
吼！
有嘶吼聲響起，而後就看到那裏有血霧炸開，那頭霧獸瞬間斃命。
這已經是蘇風殺掉的第十隻了。
這些霧獸，不愧被稱為影子殺手，殺人無形，氣息幾近於無，隱藏在迷霧之中，不是暴露的那一刻，根本就無法讓人察覺不到。
但是，它們的個體實力不強，頂天了也就淬血五重天。
所以，族人的數量雖然依舊在減少，但比起初時，已經要好了太多。
他們有了防備，團結在一起，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損傷漸漸變得可控。
蘇風看到這一幕，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忍不住輕輕呼出一口氣，微微放鬆了。
轟隆隆！
就在這時，有隆隆聲傳蕩而來，聲音浩大，若晨鍾暮鼓，震人心魄。
並且，伴隨著隆隆聲，有一股極為濃鬱的血腥氣在散發，彌漫而來，濃鬱的令人幾欲作嘔。
那是馬蹄聲，蘇風瞬間就判斷出來。
來的好快，蘇風眉頭立起，目光遙望，有寒芒劃過，他沒有想到，泗水部族的追兵竟然如此之快。
“爺爺，帶族人先走，我會很快趕上來的。”蘇風開口，望著老人。
老人聞言，沒有多言，拍了拍蘇風的肩膀，點了點頭。
這種時刻，部族除了跑，別無他路，唯一能寄托的也隻有蘇風了。
畢竟見證過蘇風的強大，看到他以一己之力滅殺了一支天蠍鐵騎。
族人邁步前行，每個人路過蘇風身旁之時，都會拍拍他的臂膀，更有感性的叔嬸，已經目中含淚，覺得極為愧疚。
蘇風微笑，看著他們，眼眶也在慢慢變紅，最後，目送他們消失在迷霧之中，他身軀之上蕩起數道漣漪，整個人突然就不見了。
這是一種隱匿身形的道術，是他從破碎的宇宙空間中得來的。
此術名為匿息，很直白，也很實用。
說起來，此次蛻變，他掌控了三大道術，一則是殺伐大術，一則是防禦大術，還有一則就是如今的隱匿道術。
三大道術，不知傳承於哪個時代，是破碎宇宙種子直接賜予，玄奧莫名，晦澀難名，每一種都蘊含天地至理，宇宙奧秘，修之深處，將有不可揣度之威能。
蘇風如今的運用很粗淺，還流於表麵，無法理解這三種道術所蘊含的深層次變化。
此刻，匿息道術施展開來，他宛若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整個人都不見了，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會看到一團霧氣，在飄蕩，在搖曳，而後這團霧氣飄然遠去，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隆隆……
馬蹄如雷，轟隆隆的，在不斷逼近，空氣中飄蕩著濃鬱的血腥味，聞之令人幾欲作嘔，整片虛空仿佛都被血染了，恍惚間仿若來到了一片浩大的戰場，可以看到生靈在廝殺，血流千萬裏，匯聚成河，滔滔而流，大地在不斷震動，宛若有遠古凶獸踏著鐵蹄，行走間，宆宇震動，山河崩碎，這很恐怖，極為凶狂。
蘇風直覺不對，這股威勢太恐怖了，還隔著數十裏，便能讓人心神受到影響，之前與他對戰的天蠍鐵騎和那百名狼騎根本無法擁有這種威勢。
難道還有別人？
或者說這些人並不是為了追擊部族，而是要入血雲山尋找什麽機緣？
他猜測，是有其他勢力進駐血雲山，很可能是來追尋機緣，尋求造化。
畢竟血雲山仙葬之地，上古之時的大戰，留下了諸多傳說，傳聞有仙隕落在其中，留下了諸多大造化，等著後人前去探索。
但就算如此，蘇風也不敢有任何大意，畢竟充滿未知，無論如何他也隻是在猜測。
他隱匿在霧森中，在不斷行走，輾轉騰挪之間，身後便不知不覺有了數十道黑色的影子。
這是霧獸，數十隻霧獸，此時如無頭蒼蠅，在黑暗中不斷嘶吼咆哮，殺意盎然，凶悍氣不斷散發，猩紅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嗜血光輝。
它們在追尋著時不時出現的那縷莫名氣息，欲要將其撕碎，品嚐血肉。
蘇風在謀劃，在醞釀一場襲擊，這就是他的手段。
這支鐵騎給他的感覺太強大了，讓他感到很沉重，很不安。所以第一時間他就打消了要隻身應對的念頭。
看著身後綴著的數十隻霧獸，他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目光望向遠方，在期待，在燃燒。
這些霧獸的個體實力並不強大，但在霧森之中，它們沒有天敵，是當之無愧的皇者，是隱匿在黑暗中的頂級殺手，它們天生就可以隱匿自己的氣息，在黑暗中如同魅影，出手就是必殺，是天生的刺客。
數萬年來，想要進入血雲山脈的強者，不知多少栽在了這些看似很弱小的邪惡生靈身上。
蘇風早已領教過它們的厲害，自然要加以利用。
霧獸在不斷咆哮，不斷嘶吼，充滿不甘和憤怒。
明明感知到這裏存在一個生靈，卻是根本無法發現，這種感覺讓它們直欲發狂。
不得不說，匿息道術十分強大，讓擅長匿息的霧獸都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可見這道術是何等驚人。
轟……
馬蹄聲越來越近，嗡嗡隆隆，聲浪席卷，震動九霄，血氣衝天而起，化作一頭巨狼，在不斷咆哮，恍若上古兵士重新蒞臨血雲山，踏著屍山血海而來，戰氣勃發，殺意滔天，要以手中之矛釘穿天地，刺破乾坤。
這個瞬間，有遠古莫名戰氣籠罩，讓人身體變得沉重，呼吸變得急促，不可遏止的顫抖起來，根本無法提聚起反抗的勇氣。
太恐怖了，好似看到了山河覆滅，乾坤崩塌，天宇都被打碎了，整個大宇宙處處都是戰火，日月星辰都被擊落了，墜落在地，烽火連天，血液橫流，匯聚成河，屍體七零八碎，堆積在一起，蔓延成山，血與骨在不斷飄蕩，隨時間流逝，漸漸幹涸，這裏化作凶地，魔物縱橫。
然後，天地間嗡嗡隆隆，有一支鐵騎奔騰而來，血狼戰旗飄蕩，黑紅色甲胄熠熠生輝，成為永恒。
這是幻象，是受煞氣影響出現的畫麵，將血狼騎烘托的極為偉岸，讓人覺得不可戰勝，不可阻擋，凶狂如倉古巨龍，橫衝而過，一切都要碎滅。
“呼……”
蘇風搖了搖頭，長呼一口氣，心緒很激蕩，這一刻，他再回那個時候，眼神中滿是追憶，但更多的卻是不甘在流淌。
這支鐵騎，比起天蠍鐵騎，要強了數十上百倍，單單這股戰意，便讓他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戰火燃燒，充斥著悲與殤的紀元。
他受到的影響很小，隻是這股戰氣再次激起了腦海中那一幅幅波瀾壯闊的大戰之景，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回過神來，宛若過了數個紀元那麽久遠，若是細看，會發現他的氣息變得極為古老，沾染上的那滄桑古意，好像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鐵騎越來越近，在到了霧森外圍時，停下了疾馳的步伐。
霎時間，隆隆音消失，天地恢複清明，隻是戰氣依舊在勃發，血狼依舊在翻滾，濃鬱的血腥氣不斷散發，這支鐵騎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遠古凶獸，此時在蟄伏，等到出擊之時，必將掀起一場鐵血殺伐，讓蒼穹血染，讓山河顫栗，讓無數生靈化作血雨。
“稟告統領，根據足跡，這個小部族已經進了霧森。”有斥候上前，對著鐵騎統領開口。
鐵騎統領聞言，點了點頭，看著霧森，眼眸中光華閃爍，在考量。
在他身旁，雷浩和雷海氣息虛浮，情緒極為低迷。
此刻，他們狀態看起來很不好，渾身染血，麵色蒼白，一路行來，遊走在生死邊緣，他們經受了很大的考驗。
“沒想到，一個小部族，竟是可以深入如此之遠，更是覆滅了我族一支狼騎。”雷海開口，目光中有驚悸。
一路行來，他們終於知道這裏是多麽的可怕了，不說那無處不在的風怪，就說剛剛的那條殺伐古道，實在是太凶險了，若不是有鐵騎統領守護，他們必然要葬在其中。
但是，一個小部族，竟是跨過了那裏，雖然一路留下諸多屍身，但是他們確實跨過去了，這若是傳了出去，絕對會讓他們名聲大噪，成為傳奇。
“進，一個小小部族都敢跨入，我泗水部族血狼騎有何懼之？”雷海開口，氣宇軒昂，豪言壯誌。
“不要忘記我們此行的任務，這個小部族必須剿滅，不然會有很大隱患。”雷浩開口，顯然決心以下。
“前進！”鐵騎首領一聲令下，戰馬嘶鳴，長矛豎起，戰氣衝雲霄，殺意上九天。
蘇風聽的很清楚，很震驚，很不解。
這竟然是泗水部族的血狼騎，這個名字，他不陌生。
從泗水部族開創至今，便一直存世的鐵騎，這方天地有太多屬於他們的傳說，蘇風從小便聽了關於他們太多的故事，記憶中這支鐵騎離他是很遙遠的，萬萬沒有想到如今竟然在這裏見到了他們真身。
第一反應是果然名不虛傳，第二就是太多的疑慮和不解。
如此鐵騎，竟然來追殺部族，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無論他如何想，都想不出來，這根本就說不通，太過荒謬了，就如同巨龍要去搏殺一隻螞蟻一般。
但是，既然這支久負盛名的鐵騎是為了追殺他們而來，那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客氣。
不遠處，霧獸停止了嘶吼，重新隱匿在了黑暗之中，不過蘇風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它們的數量在變多，密密麻麻的，充斥在霧氣之中，極為滲人。
顯然，生物的本能已經讓它們察覺到了危險，就算蘇風不吸引它們，它們自己也會發起攻擊，但是他剛剛所做的並不是沒有用，起碼讓它們集結起來的速度快了數十倍。
這個時刻，蘇風已經被它們拋之腦後，它們已經準備好要迎接一場血宴，用自己的爪牙將那一顆顆頭顱摘下，吸其腦髓，舔舐鮮血。
鐵騎擾亂了霧森的寧靜，到了這裏，他們前行的速度不快，很小心，很警惕。
四周很黑暗，哪怕鐵騎都燃著火把，也僅僅能夠照亮身旁兩米之地，空氣中到處都充斥著詭異的霧氣，讓人無法視物。
鐵騎在前行，馬蹄踢踏，濺起無數落葉，空氣中充斥著腐敗氣息，讓這裏宛如好幾個紀元都沒有生靈踏足一般，很幽寂，很莽荒。
“停！”鐵騎首領大喝，麵容肅穆，神情冷峻到了極點。
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很不安，鐵騎首領敏銳的嗅覺告訴他很不對勁。他感到有人在暗中窺覷，但他精神力極力散發，卻是發現不了什麽，隻是心頭那股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重，這讓他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驟然扭頭，看向蘇風所在的方向，而後突然刺出一槍，勁氣四散，那裏的林木炸裂，煙塵漫天，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蘇風躲在暗處，不敢大口呼吸，心有餘悸，冷汗涔涔，打濕了後背，若是晚了一步，他剛剛不死也要重傷。這個人的嗅覺太敏銳了，讓人心下發冷。
雷海和雷海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鐵騎首領，很疑惑，張了張口，正要問些什麽。
但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生，慘叫響起，眾人望去，瞳孔猛縮，幾乎是在刹那，便有幾人被摘去了頭顱，其餘幾個反應快的，脖頸之下有傷口浮現，深可見骨，血液滔滔而流，慘嚎不止。
一個瞬間，便讓這支久負盛名的鐵騎遭受了不小的創傷，太可怕了。
頓時，鐵騎整齊的隊形有了絲絲動亂，但在下個瞬間，他們便整合在了一起，長槍緊握，眼神冷靜，氣質沉穩，並不慌亂，戰術素養極其優秀。
“是霧獸，很邪惡的生靈。”雷浩開口，麵色有些蒼白，顯然對霧獸有些了解。
“應戰。”鐵騎首領點了點頭，顯然已經明了，應對很果決，也很淩厲。
戰爭號角已經吹響，霧獸層出不窮，詭異無比，出手角度刁鑽無比，密密麻麻從黑暗中撲殺而來，邪惡的麵容上滿是對鮮血的渴望。
它們撲殺而來，鋪天蓋地，戾氣衝天，殺意滾滾，宛若上古巨獸隆隆碾壓而來，這片天地都在顫栗。
隻是血狼騎已經有了準備，再也不是那麽好殺，手中長矛舞動，往往一個挑刺，便能襲殺一隻霧獸。
但奈何霧獸數量實在太多，又占據主場優勢，出手之間，極其飄忽，甚至有的四五隻一起上，就算是死去一兩隻，剩下三隻也已經成功突圍，瞬間出手，將鐵騎頭顱摘下，而後果斷退走，隱匿在黑暗之中，準備發動另一輪攻勢。
鐵騎數量在減少，雖然很緩慢，但也在減少，情況很危急，雷浩和雷海麵色煞白，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死亡陰影籠罩之下，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意氣風發。
與之相較，鐵騎首領很冷靜，守護在兩人身邊，出手之間，必有霧獸成片死去，片刻後，這裏的霧獸屍身已經堆積成一座小山。
他境界很高，早已踏足神開境，遠遠不是這些霧獸可以比擬，隻是霧獸的匿息術太過麻煩，讓他這樣的神開境高手都無法提前捕捉，隻能在霧獸出手的刹那判斷出來。
殺伐在繼續，鐵騎的數量漸漸維持在了一定數量，霧獸屍身如雨，不斷被甩落在地，戰鬥已經漸漸尾聲，畢竟鐵騎整體實力太強大了，霧獸就算再多，也無法彌補彼此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當最後一隻霧獸退走之後，鐵騎依舊肅穆，依舊靜默，他們在擦拭染血的長槍，同時在掩埋死去的戰友。
這樣的戰鬥，對他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再殘酷的戰役他們都經曆過。
蘇風在隱匿在暗中，從頭看到尾，不得不為這支鐵騎的實力感到驚歎，比起天蠍鐵騎，他們要強了太多太多。
但也正因為他們強，蘇風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霧獸雖然很好的消耗了一下鐵騎的有生力量，但餘下的鐵騎也有七十多，這依舊是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量，滅殺部族隻在刹那之間。
他拿什麽去阻止？拿什麽去征戰？
蘇風拳頭緊握，眉頭狠狠皺起，很擔憂，很無力。
轟！
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轟鳴聲響徹長空，暗霧霧森在不斷震動，林木在崩毀，大地在龜裂，宛若世界末日一般，恐怖無比。
遠方，有光在綻放，很熾盛，很爆烈，就算是在暗霧霧森中也清晰可見，與此同時，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席卷而來，伴隨著凶獸咆哮，伴隨著凶禽啼鳴。
有異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