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沒想到他還是這麽做了
說著,奶奶又拿起床上的棉被蓋在了廖祁連的身上。
雖說現在已經快入秋了,可還不至於這麽冷,我還穿著單薄的長袖呢。
奶奶忽然話鋒一轉,將廖祁連下床的事情怪罪於我,道:“囡囡啊,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麽一點也不照顧好弟弟?他身子不好,萬一著涼了怎麽辦?”
我本想解釋,卻見廖祁連嘴角掛著淺笑,禮貌地垂下頭,對比他矮幾個頭的奶奶柔聲說道:“奶奶,我已經痊愈了,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奶奶表情木訥地看著廖祁連,明顯嘴沒跟上腦袋,她詫異地問:“痊愈了?你可別逗你奶奶玩了,你從小就體弱多病,是個藥罐子,那肺癌是一時半會能夠痊愈得了的?”
我打斷奶奶的話,解釋道:“是真的!奶奶,祁連真的沒有肺癌了,衛震林替他檢查過了,他剛剛吐出來了一個東西,然後病就痊愈了。”
奶奶吃驚地望著我,仿佛覺得我在講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我拉著奶奶走到了桌子旁,指著桌子上廖祁連吐出來的那塊黃符碎片,道:“喏,這就是剛剛祁連吐出來的東西。”
與此同時,廖祁連見我帶著奶奶去看那塊黃符碎片,他的眉頭一緊,墨色的眼眸底下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與此同時他也快步跟著我們走了過來。
樓君笑注意到了這一點,金眸淡淡望著廖祁連的一舉一動。
就在我指著那塊黃符碎片準備說話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站到了我和奶奶的麵前,擋住了我們的視線。
廖祁連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張黃符,我不解地看著廖祁連的這一動作,他似乎不想讓奶奶看見那塊黃符碎片。
然而為時已晚,那張黃符還是被奶奶看見了。
奶奶盯著桌子上的黑色物體發愣,她雙目空洞,視線卻從未挪開過那塊黃符。
我看著奶奶的樣子,狐疑地問:“奶奶,你怎麽了?”
奶奶顫抖著嗓音開口說道:“祁連,你讓開。”
廖祁連麵色凝重地輕喚了一聲:“奶奶……”
奶奶倏地抬頭瞪著廖祁連,厲聲吼道:“讓開!”
我難得少見到奶奶會這麽生氣,上一次見奶奶發這麽大的脾氣,大概還是在奶奶在世的時候,爺爺出去了三天三夜沒回來,他也沒跟家裏講,害的大家擔心,奶奶生氣把爺爺給罵了一頓,結果爺爺三天三夜沒回來是因為喝得太醉,打車時喝得舌頭都大了,跟司機師傅說家裏地址的時候,跑到了與我們家同名的一個地方,但是那個地方距離我們家有一千多公裏以外的地方去了。不過那個司機也是厲害,這麽遠的活都敢接。
我狐疑地看著奶奶,她一步步朝桌子旁走去,布滿皺紋的手朝著桌子上的黃符伸去。
我以為是這張黃符具有驅鬼辟邪的作用,奶奶可能是覺得不舒服,於是我輕聲問道:“奶奶,你沒事吧?”
奶奶忽然嗚咽了起來,精神崩潰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喊道:“他怎麽能夠這樣?!這可是廖家的子孫後代啊!”
廖家的子孫後代?不就是祁連嗎?
我疑惑地將視線轉移到廖祁連身上,他此刻的臉色也不大對勁,廖祁連陰沉著一張臉,墨色的眼瞳散發著幽幽寒光。
我走到奶奶身旁,遲疑地問:“奶奶,你在說什麽啊?”
我有一種直覺,奶奶肯定知道這張黃符的來曆。
奶奶淚眼婆娑地望著我,她冰涼的雙手忽然抓起我的兩隻手,哭道:“囡囡啊!奶奶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祁連!沒能讓你們過上平平安安的生活!沒想到他還是這麽做了……”
盡管我心中有許多的困惑,可我還是對奶奶說道:“奶奶,你別急,慢點說……”
然而奶奶卻一個勁地說對不起,根本不提這是為什麽。
一陣冰冷的陰氣忽然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側臉望去,樓君笑站到了我的身旁,他壓低了嗓音俯下身在我的耳畔輕聲道:“你奶奶應該知道些什麽,可她現在的情緒激動,連話都說不連貫,先送她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
我麵對哭得昏天暗地的奶奶束手無策,隻好先讓廖祁連送她回去,等明天她的精神好一點之後,再問她到底是什麽事。
而且現在天已經快暗下來了,我們還得想辦法抓住天天晚上來輕薄阮琴琴的那隻惡鬼。
我們幾個圍坐在飯桌旁吃飯,我望著桌子上熱騰騰的飯菜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回想起奶奶剛才那副自責悲痛萬分的模樣,我不禁納悶奶奶為什麽看到那張黃符之後就變得這麽崩潰,而且看廖祁連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些什麽。
餐桌上,我的眼神不時瞥了瞥廖祁連,他一直低頭安安靜靜地吃飯,表情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起伏。
剛剛奶奶說對不起我們,對不起祁連,她肯定知道是什麽人把這張黃符放在了廖祁連的體內。
安靜的氣氛讓廖祁連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忽然轉過頭,對上了我的視線,他先是一愣,隨後問:“姐姐,你怎麽不吃?”
我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我不餓,你多吃點。”
廖祁連見我無精打采的模樣,柔聲安撫我的情緒,道:“你不要擔心奶奶了,她沒事,就是哭得有些頭疼,睡一覺就好了。”
我輕點了點頭,“那就好……”
樓君笑夾了一塊油光鋥亮的紅燒肉到我的碗裏,我的視線對上他的金眸,他淡淡道:“不要想太多了,吃吧,為夫已經派了衛震林去替奶奶檢查,孟婆和小傑他們會照顧好奶奶的。”
“好,謝謝。”
阮琴琴吃著飯菜,含糊不清地說道:“就四就四!快次啦!不吃怎麽有力氣幫本公舉抓鬼嘞?!”
她捧著一隻大碗,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活像一隻倉鼠。
我的確不該讓大家擔心,可我真的沒什麽胃口,隨便扒拉了幾口飯便起身離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