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相
玉兔指了指地上的一個洞，說道：“這是我夫君今天早上剛挖好的坑，我去外麵等你。”
??我乖順地點了點頭，“好。”
??我假裝準備脫褲子，等玉兔走遠了些後，我立刻打量起周圍的那幾個山洞，洞裏雖然有火把照明，可這些隧道都太長了，而且線路錯綜複雜的，根本看不到頭。
??這時，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趕緊跑回拉屎的坑那裏去，佯裝剛上完廁所。
??玉兔一蹦一跳地來到我麵前，笑道：“你上完了？”
??我不自然地笑著點頭，“嗯，好了。”
??玉兔從背後拿出一把小鏟子，將周圍的土填到坑裏，可才鏟了一下，她便用鼻子在坑的上方嗅了嗅。
??我眼看著玉兔要發現了，連忙解釋道：“我剛剛沒上出來，可能天氣太幹燥了，有點便秘。”
??玉兔用手扇了扇風，“是啊，最近天有點悶。”
??玉兔一鏟子一鏟子的把坑填平，就好比鏟屎官把自家寵物的便便清理幹淨一樣。
??玉兔見雪兔還沒回來，就用清泉水給孩子們洗衣服。
??說實話，玉兔挺像個負責任的好媽媽，可惜這些都不是她的孩子。
??穿校服的女孩忽然哭著要找媽媽，玉兔便過去安慰，女孩一把推開了她，大吼道：“你不是我媽媽！嗚嗚嗚我要我的媽媽！”
??玉兔見女孩不讓自己碰，隻好蹲在她身旁極其溫柔地安慰道：“我就是你媽媽呀，你這孩子，連自己媽媽都不認識了嗎？”
??女孩越聽越哭得來勁，“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人！不是兔子！我沒有你這個媽媽！”
??玉兔漸漸心灰意冷，眼裏透露出悲傷的神情，接著又慢慢轉變為疑惑。
??碰巧此時雪兔從外麵回來，見到此情此景，便問道：“娘子，這是怎麽了？”
??聽著小女孩的話，玉兔喃喃道：“她不是我的孩子……”
??我心裏猛地一驚，玉兔精神分裂了？她怎麽突然發現這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清醒過來了？
??雪兔伸出手去觸碰玉兔顫抖的肩膀，我這才發現玉兔早已淚流滿麵，難以掩飾內心的悲痛，哭道：“她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我都想起來了……她那麽恨我！她說沒有我這個媽媽！是我逼死了她！”
??雪兔的表情微微一愣，緊接著抱著玉兔，輕聲安撫她道：“娘子，這不怨你。”
??我忽然瞥見鐵絲網是打開的，而此時的雪兔正在極力撫慰玉兔，我便悄悄對身旁的孩子們說道：“趁現在趕緊走。”
??一部分孩子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出去，還有幾個稍微大了些的孩子還留在洞裏。
??我狐疑地走上前問道：“你們不走嗎？”
??幾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道：“這裏是我們家啊，為什麽要走？”
??雪兔似乎聽到了我的話，走到我身旁，對我說道：“他們是我從福利院裏帶出來的孤兒，盡管沒有你們人類的正常領養手續，但我們從小將他們撫養大，也算是他們的養父母。”
??我訝異地看向雪兔，“既然你都知道這是別人家的孩子，那為什麽你還要把這些孩子帶來這裏？”
??雪兔滿臉心疼地目視著癱軟在地上痛苦的玉兔，說道：“早些年我們兩個是有個孩子的，可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跟一個凡人在一起，娘子不同意。”
??說到這兒，雪兔皺緊了眉頭，欲言又止，眼中滿是哀傷，他繼續說道：“她說她沒這個媽媽，然後跑出了家，這之後我們就斷了聯係，後來玉兔想她了，偷偷摸摸去那個凡人家裏，發現她在離家出走那天就已經出車禍去世了。”
??一說到這兒，玉兔的哭聲更加大了，幾個孩子連忙跑上前安慰。
??雪兔對我說道：“後來娘子回來之後就越來越不對勁了，開始一個人抱著空氣叫我們女兒的名字。再後來，我們幻化做人形，去村裏采買東西，娘子見著孩子就上前搶，硬說這是我們的女兒。娘子夜夜哭泣，以淚洗麵，我隻好經常抱些孩子回來逗她開心。娘子偶爾會正常些，知道這些不是自己的孩子，想把他們送回去，可沒多久又開始胡言亂語，我隻好再把這些孩子引到這裏來。”
??我同情地看向玉兔，她此時平靜了些，幾個孩子也接受了這個事實，還是願意跟雪兔玉兔待在一起生活。
??畢竟走出了這個山洞，他們也不會適應人類的生活。
??“替我們向那些孩子的父母道歉。”雪兔說道，沒等我開口回答他，他又自嘲一番：“嗬，像我們這種誘拐孩子的妖怪，竟然還想得到人們的原諒，癡人說夢。”
??我淡淡道：“我會盡量幫你們轉達的。”
??話音剛落，宋琪等人突然從洞外闖入，卻不見小麗，廖祁連一見到我就一臉擔憂地大喊道：“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擋在雪兔和玉兔麵前，對廖祁連說道：“這兩隻兔子不是壞妖怪，你們不要傷害他們。”
??見他們一臉疑惑的樣子，我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
??宋琪麵色沉重地說道：“既然他們做了可能危害到人的事情，隻好把他們斬草除根。”
??“別！”我驚呼一聲，“他們真的是好妖怪！他們把孩子都放走了！”
??宋琪往前走了幾步，在口袋裏摸索著什麽，他眼眸盯著雪兔冷冷地說道：“妖怪沒有好壞之分，隻要是妖，都會心存邪念。”
??“你不能以偏概全啊！”我蹙著眉反駁道，“十三師兄也是妖，他跟著大家一起努力修行，為什麽大家就可以接受他，你就不能接受其他善良的妖怪嗎？”
??宋琪聽完怔怔地看著我，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內心正在掙紮，我趕緊對雪兔和玉兔說道：“抱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人進了你們家，我們馬上走！”
??說罷，我推著宋琪等人往外走，走前我回頭看了眼玉兔，她紅腫的雙眼望著我遠去，她眼角滴落一絲淚水，淺笑著說道：“對不起，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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