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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杞人憂天

  去往北海的路上,裴晚與秦蕭找尋了一大圈,果真在一處僻靜的山穀中,發現了似乎被什麽東西束縛住的傾玄,正盤腿端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而傾玄身旁的“秦蕭”,已經從幻化的模樣恢複了本來的麵貌,一張臉怪異蒼白,細長的眼睛散發著嗜血的鮮紅,正望著一動不動的傾玄貪婪的笑起來,露出兩顆鋒利的尖牙。


  及時趕到的裴晚和秦蕭均是一怔,這人,竟會是魔族的餘孽!

  發現了有人到來,那魔族餘孽迅速伸出尖長漆黑的利爪,朝著傾玄的天靈蓋抓去,惡狠狠的,不肯留一絲生機。


  秦蕭反應迅速,抽出腰中寶刀奮力砍了上去,卻被那魔族餘孽下在周圍的結界彈了回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裴晚本以為傾玄對付這些小嘍囉綽綽有餘,卻見他似乎仍舊像是被什麽東西禁錮著,沒有要睜開眼睛躲避的樣子。


  生死一刻,裴晚的心竟也提了起來,眼見秦蕭爬起來欲再次撞上結界,裴晚快他一步,凝起體內磅礴的玄力,一掌打在了堅固的結界上,震的整個山穀的樹木瘋狂的搖晃幾下,斷了一片。


  魔界餘孽凝起的頑固結界,也應聲碎成了無數片。


  那魔族餘孽似乎也抱定了與傾玄同歸於盡的決心,不顧身後空門大開,仍舊直取傾玄性命。


  眼看利爪就要落下,刹那間,裴晚幻影一現,速度極快的撲了上去,抱住傾玄滾落了一邊,而那魔族餘孽的利爪,竟把傾玄身下的石頭,打的碎成了粉末。


  落地的瞬間,裴晚卻見傾玄緊閉的一雙眸子幽幽睜開,靜靜的看著她。


  裴晚此時無心與傾玄來個“你儂我儂”的對視,快速起身,迎向了撲殺過來的魔族餘孽。


  意圖刺殺傾玄,對方到底也是有些實力,若不是大明決力量龐大,裴晚自認就算她腳搭實地再修行幾百年,也不會是這魔族餘孽的對手。


  相處三十年,秦蕭到底也是與裴晚養了些默契,撿起掉落一旁的寶刀,抽了個空隙甩向了那魔族餘孽的後心。


  前後夾擊,後心鋒利的長刀襲來,那魔族餘孽一晃身形躲過了刀鋒,動作卻停在了原地。


  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已經掐上了他的脖子,那雙手看起似柔若無骨,卻緊緊的,禁錮住了他。


  魔族餘孽僵硬的順著這雙手看去,那製住他的女子輕輕一笑,竟美的他有些晃了神兒,但下一刻,他卻對這個世界,永遠的失去了知覺。


  手下的動作狠辣的掐斷了魔族餘孽的脖子,乘那餘孽口中浸出的汙血還未滴到手上時,裴晚快速的收了手,無情的看著麵前的屍體癱軟倒地。


  再轉身,傾玄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


  裴晚把有些發抖的手掩再長袖下,望著傾玄笑了笑,竟覺得有些尷尬,張張口問道:“你,還好吧?”


  “嗯。”


  得了回應,裴晚轉過身,倒去扶起了倒在一旁的秦蕭,見他隻被震的吐了幾口瘀血,並無太重的傷之後,才放下心來。


  傾玄走近了,沉著聲音道:“你先回去吧!”


  裴晚點點頭,剛要走,腰肢卻被一把攬住了,不由得轉過身,看著麵無表情的傾玄,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要我先走麽?”


  傾玄不語,裴晚一扭頭,卻見秦蕭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


  “以後少管閑事,我傾玄還輪不到一個女人來救!”


  裴晚一聽,火氣騰的上了心頭,冷言道:“尊主息怒,倒是我們多管閑事了!”


  話音落下,突然腳下一空,身體失了平衡,裴晚情急之下,伸手勾住了身旁能抓住的東西。


  攔腰被抱起時,她竟環住了傾玄的脖子。


  似乎有些曖昧了,但裴晚火氣未褪,仍舊冷冷的道:“尊主這是要做什麽?莫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要在這荒野之中要了裴晚?”


  “嗯,你這建議,以後倒是可以考慮。”低沉磁厚的聲音響起,傾玄一側唇角微揚,眼裏帶了幾分挑逗的笑,看著惹的懷裏的裴晚要破口大罵掙紮著下去的時候,傾玄手下一緊,低聲嗬斥道:“別動!你駕馭不了大明決強大的玄力,我帶你去療傷。”


  裴晚動作一滯,停止了掙紮。確實,她強行動用了龐大的力量,就如弱小的身體突然負荷了千鈞的重力,自身經脈已經有些拉傷,渾身的筋肉都在不自覺的顫抖,一碰就痛。


  而傾玄,竟然注意到了她的傷。


  不矯情的拒絕,裴晚停止了掙紮,靜靜的窩在傾玄懷裏,突然覺得傾玄這懷中,格外的溫暖,就算她沉沉睡去,也不會總是驚醒和擔憂,再有人扒了她的臉皮,把她踢入暗穀中……


  再醒來,睜開眼睛,裴晚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北海的宮殿裏,鮫紗的簾子如煙似霧,珊瑚雕琢的桌椅擺件,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反射著星星點點的亮光。湛藍的海水飄在頭頂,無邊無際的,變成了北海的天空,隔斷了春去冬來四季變換的冷熱交替。


  裴晚想著,受傷的地方臨近北海,傾玄該是就近帶了她來北海療傷。


  掀開蓋在身上的薄紗下了地,裴晚扭了扭渾身的筋骨,果然已經不見疼痛了,想著那傾玄療傷的本事,倒是真不錯。


  門外傳來幾下扣門的聲音,極其輕微,像是偷偷摸摸的怕被別人發現一番。


  “請進。”裴晚朝著門外應了一聲。


  門外的人聽了回應,輕輕推開門進來,躡手躡腳的坐到珊瑚桌前,翹著花白的羊角胡子,朝裴晚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見裴晚果然不做聲了,才招招手,示意裴晚過去。


  裴晚認得這人,隻是不知這東鼇突然做賊般的過來做什麽?

  “美人。”東鼇搓著手笑嘻嘻的朝裴晚問道:“前些日子,我同你說的私奔的事情,考慮的怎麽樣了?”


  裴晚被問的一怔,忽的想起了那日的幾句玩笑話,卻不想,這東鼇莫非是有些當真了!

  壓下心頭的驚詫,裴晚幹脆的拒絕道:“神君還請尊重些,裴晚已經是傾玄尊主的妻子了。”


  “他不好!我才好!”東鼇繼續擠眉弄眼的引誘道:“他花心,冷酷,不溫柔不體貼!”貶低完傾玄,東鼇還不忘自誇道:“我知冷知熱,單純專情,比那傾玄好多了!”


  裴晚做正身子,看了看門口,不想與這東鼇胡扯,幹脆了當的拒絕道:“不!我不會和你走的!”


  “為什麽?”東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服氣。


  “你太老了!”


  一句話,東鼇更不服氣了,“我還能比那傾玄老兒老?我比他年輕好幾百歲呢!”


  裴晚嘴角略微抽動,無情的如實說道:“你長的太老了!”


  “你!……我!他!他!”東鼇憋紅了臉,半天也沒有蹦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反駁裴晚所說的事實。


  裴晚並不認為,像東鼇這樣活了一把年歲的老神君,會是貪戀她的美色才來勾引她,於是拄著腦袋好奇的問道:“神君為什麽非要勾搭了裴晚跟你走?你倒是把原因說來聽聽,看看,我有什麽主意可以幫到你。”


  “你?”東鼇有些質疑了。


  裴晚把落在肩頭的長發纏著指間把玩,自信的忽悠道:“想當年,我可是大明峰上主意最多的人,大家糟了難,都會找我來求解。”


  “當真?”


  “當真。”


  東鼇想想傾玄,陰險的一笑,朝著裴晚招了招手。


  裴晚附耳過去,細細聽完東鼇講的事情後,有些驚訝的張開了嘴巴,目光不自覺的,又看向了門口。


  東鼇此時也覺察出了裴晚的異常,於是順著裴晚的目光,扭過頭向身後看去。


  門口處,傾玄沉著一張臉站在那裏,半束的銀色長發直披到腰間,周身的氣息隔了老遠,就讓裴晚聞到了一絲即將發怒的味道。


  “他說了什麽?”傾玄目光看向裴晚,語調平緩,卻似乎把這四季常溫的北海宮,都帶的有些冷了。


  這邊,裴晚做慣了壞人,倒不覺得出賣別人的悄悄話有什麽可恥的地方,仍舊拄著下巴,眸中笑意盈盈的迎著傾玄的目光,如實說道:“東鼇神君說,你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最後那女子竟跟了秦蕭,東鼇神君覺得這是一件相當解氣的事情,這也是這千百年來,有可能勝你的唯一之處,所以他就不屈不撓的,想勾引了我走。”


  “你!”東鼇氣急敗壞,一拍桌子指著裴晚道:“你怎麽能出賣我?”


  “我是個誠實的人!”


  “你!”東鼇捋了捋袖子,剛要同裴晚狡辯一番,卻忽的覺察出了身後靈氣大動,意識到傾玄似乎已經有了動手的打算。


  東鼇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一溜煙爬到了窗戶上,指著傾玄道:“等我回頭再找你算賬!”說罷,看到一旁看熱鬧的裴晚,又補充道:“是找你們算賬!還有你!”


  話音落下,轉瞬之間東鼇的身影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東鼇神君老不羞的貪玩模樣,惹的裴晚輕笑,抬眸靜靜的看著立在門口的傾玄,時光過了幾千年,他仍舊是年少時英俊的模樣,若不是一雙眸子被時間積澱的太深,裴晚倒真要以為,他和她不過同樣年歲。


  可怪就怪在,這樣一個通身氣勢,俊美無雙的王者,竟在感情上麵,輸給了身為下屬的秦蕭。


  這讓裴晚覺得,事情有那麽些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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