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失控

  總統現在早就已經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不費吹灰之力就要了總統的性命,整個過程中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切安靜的沒有任何痕跡。


  事成以後,幾個人就從後院的高牆離開了。


  一夜過去,除了丁毅,任何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第二天早上,去給總統擦洗的下人像平常一樣帶著東西走了進去,可是當她把被子掀開的那一刻,看到的卻是滿床的鮮血,有一些已經幹涸凝固,變成了十分恐怖的暗紅色。


  而因為被子被打開,整個屋子裏麵的血腥味兒也越來越重,眼前這樣的場景終於讓她再也忍受不住,拚命的跑了出去,一路上大聲的叫喊。


  下人刺耳的叫喊聲遍布了整間屋子,傳到了每一個房間,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什麽人,在做什麽?”


  “怎麽回事?這麽早?為什麽要這樣大吵大叫的。”


  白崇修和白沛雅聽見了這樣的叫喊聲,也都紛紛起床出門查看情況。


  那個下人正好跑到了白崇修的身旁,被白崇修一腳踢到了一旁,摔倒在地上。


  “怎麽回事?”


  下人倒在地上,還在一直不斷的顫抖著,嘴裏也不知道在小聲的念著什麽。


  其他的下人們都紛紛圍了過來,看著她這幅樣子嘀嘀咕咕。


  “這不會是中邪了吧,大早上怎麽就這麽不正常?”


  “是呀,看起來就像是被嚇成這個樣子的。”


  大家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白崇修心裏煩躁的很,對著下麵大聲吼道。


  “都給我閉嘴!”


  整個過程中,丁毅一直站在白沛雅的身後,對這一切冷眼旁觀,仿佛跟他什麽關係都沒有一樣,雖然他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白沛雅看著摔倒在地上的下人,認出了她就是每天去給總統擦洗的下人,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擔心。


  “哥,你還是快問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吧,我的心裏慌慌的,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聽了白沛雅的話,白崇修拿出手槍,對準了下人的腦袋。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事情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隻給你三個數的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都給我好好說出來。”


  雖然麵對的是一個年紀還小的女孩子,可是白崇修依然拿出了自己最可怖的樣子。


  果然,她感受到白崇修手裏麵的手槍緊緊地指著自己的腦袋,恐懼的雙手用力握在了一起,指甲已經把自己的手抓破了,仿佛也沒有任何感覺。


  “我……我說……”


  “快說!”


  “我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樣去到總統的房間,想給他擦洗一下,可是我把被子打開了,沒想到……”


  話說到這裏,她整個人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沒想到,我看見總統已經遇害了,他的頭都已經……整張床上全部都是血,哪裏都是血……”


  白沛雅聽完這些,仿佛當頭一棒,站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直到一滴眼淚在無意識的情況中落下來,才忽然轉身跑向了總統的房間。

  還沒進去的時候,白沛雅就已經聞到了那股濃厚的血腥味兒。


  本來心裏還存有最後的一絲希望,可是到了現在,白沛雅不相信也不行了。


  白沛雅隻覺得自己的腳千斤重,仿佛抬不動一樣,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丁毅從後麵拉住了白沛雅,“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非常不好受,可是現在屋子裏麵可能會有些恐怖,我擔心你會被嚇到。”


  白沛雅回頭看了一眼丁毅,“可是不管裏麵會有多恐怖,我都知道裏麵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我一定要進去看看他。”


  白沛雅是在回答丁毅,同時也像是在給自己勇氣。


  終於,白沛雅邁出了最後一步,走進了房間裏。


  滿床的鮮血讓白沛雅窒息一樣,眼淚不住的湧出來,張張嘴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此刻,白崇修也已經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忍不住用手扶住了臉,深深的長歎了一口氣。


  丁毅看著白沛雅這幅樣子,知道她已經因為眼前的情景而大受打擊,所以再一次走過去想讓她先離開。


  “小姐,我們先出去好嗎?”


  而白沛雅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不管丁毅說什麽她都不管不顧的繼續向前走。


  而總統的屍體現在未免有些太恐怖,白崇修也拉住了白沛雅,希望她不要再過去了。


  白沛雅用盡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氣想要甩開,可是白崇修就是一直都不放手。


  “你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過來把小姐帶走。”


  白崇修轉過頭去,眼神凶狠的看著丁毅,幾近怒吼的對丁毅說出了這句話。


  丁毅心裏雖然因為他的語氣而感到憤怒,不過畢竟現在他心裏更多的是得意和輕鬆,所以就告訴自己不要跟他計較這麽多。


  “小姐,我們走。”


  白沛雅已經因為剛才的掙紮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所以丁毅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就直接把白沛雅帶走了。


  “你放開我好不好,你讓我去看看父親,我想看看父親……”


  白沛雅說話的聲音一直在顫抖,不斷抓著丁毅的手臂希望他能讓自己離開房間。


  “小姐,我不是不讓你看,隻不過現在的場麵實在不適合你待太久,等大少爺把一切都處理完之後,我自然就會跟你一起去看看總統的。”


  “我不怕,我真的不害怕,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白沛雅哭得無助又絕望,丁毅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她,而白沛雅因為此刻的無力,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拒絕和掙紮。


  丁毅能感覺到白沛雅不斷流下來的眼淚,正在一點一點的沾濕自己肩膀的衣服,甚至自己都能感覺到它的溫度,忍不住讓自己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一些。


  白沛雅哭得沒有力氣了,就靠在丁毅的肩頭,不斷的抽泣著。


  丁毅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白沛雅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可是當這種情況真正出現的時候,丁毅卻又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不想要的。


  他希望的一直都是用正常的方式去獲得白沛雅的感情,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以傷害白沛雅的方式去獲得這些,這甚至是他所不齒的,可惜可笑的是,現實就是如此得讓他難熬。

  “不要難過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可是我沒有父親了,我再也沒有了……”


  白沛雅激動的情緒過去了,隻是帶著一張平淡麻木的臉,在沒有任何表情的情況下不斷的流淚。


  “不管你失去了誰,我都可以保證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的,我一直都在。”


  丁毅毫不掩飾地對白沛雅表達著自己的感情,雖然趁虛而入有些卑鄙,可是為了得到白沛雅,丁毅還是這樣做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父親對待我們就像對待可以利用的物品一樣。”


  白沛雅的聲音因為剛才不停地哭泣而變得有些沙啞,保持著靠在丁毅肩頭的狀態沒有改變。


  “哥哥總覺得我看不清這些,其實我比誰都清楚,所以為了讓父親能夠更加喜歡我,我從小就拚命的學習各種東西。


  我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這樣父親就可以更加的關注我了,哪怕他關注的隻不過是我身上的利用價值。”


  白沛雅緩緩的講述著,這些話,她已經藏在心裏很多年了,在總統猝然離世的這一天,她終於再也無法壓製住內心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你知道我的母親是怎麽死的嗎?”


  丁毅搖了搖頭,雖然他也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帶到了總統府,一直陪伴保護著白沛雅長大,可是對於她母親的事情,他卻從來都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為父親從來不讓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甚至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人,除了我和哥哥以外,都被父親明裏暗裏的處理了。”


  丁毅聽著白沛雅說起這些,就知道了一定又是一些很不開心的陳年往事。


  在這種時候白沛雅再提起這些,很可能讓她本來就已經很糟糕的情緒雪上加霜。


  “小姐,這些事情你可以以後再講給我聽,現在我很擔心你。”


  “沒關係的,我隻是想說出來,說出來我會更好受一些的。”


  白沛雅一再堅持,丁毅也就沒再說其他的,選擇去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你是不是覺得我父親也是一個非常冷血無情的人?”


  丁毅沒有回答,白沛雅卻是笑了笑。


  “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一定也是這麽覺得的,因為所有人都是這麽覺得的,因為你們都不知道,父親原來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白沛雅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講話而更加沙啞,不過她的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講一段悠遠的故事一樣,對於丁毅來說,甚至有些致命的吸引力。


  “父親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他親眼看著母親在他麵前死去,因為他當時並不像現在這樣的冷血嚴苛,所以他缺少了能好好保護母親的能力。


  得到了這樣高的位置,就一定要付出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基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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