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舍身坐化
“最合理選擇”撼天雷明顯感覺這老和尚，話裏有話，但又猜不透其中的原因，隻得憋住疑問繼續聽下去……
我有一師兄名叫佛沙提婆，是一名行腳的僧人，博學強記，見多識廣。他非常欣賞唐朝的玄奘所著的《大唐西域記》，決定效仿先賢，故地重遊。他遊曆古西域路線之時，行至荒涼古城，一度缺水少食，幸得一隊來自西方的探險隊所救，最後一路同行潛入羅布泊腹地。
二十世紀初，西方對東方神秘文化的癡迷達到了狂熱的製高點，再加上當初馬可波羅所著的《馬可波羅遊記》的影響啟發，非常熱衷於尋找東方的失落古城和神秘寶藏。1900年初來自瑞典的斯文赫定已經是第二次來到羅布泊北岸，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探險還得到了瑞典國王奧斯卡和幾個富商的資助，這一回探險可謂是兵強馬壯，資材豐厚。
斯文赫定在冷清偏僻的若羌縣稍作休整，補給水源後，在當地向導阿蠻的帶領下，繼續向塔克拉瑪幹東端的羅布泊行進，途徑羅布泊沙漠腹地的時候，碰巧救下一位，在沙漠中因口渴饑餓，奄奄一息的一位苦行僧，那便是榮枯大師口中師兄佛沙提婆。
在一番談話中，雙方很是投契，斯文赫定非常欽佩佛沙提婆對古西域的研究，熱情邀約他一起同行，佛沙提婆考慮到自己現狀也就欣然同意隨行。
一個戲劇性情節的一幕發生，導致了沉寂千年的鄯善國遺址被重新發現。
一行人抵達羅布泊的北岸後，所帶水源已經不多，阿蠻找到一處可以看來能下鏟找水源的地方，決定掘井取水之時，才發現唯一的鐵鏟不見了。眾人派阿蠻回去尋找，佛沙提婆怕他出事，也執意要跟隨尋找。不料路上遇到昏天黑地的大沙暴，漫天風沙阻擋了二人的繼續前行。沙暴過後，在他們眼前出現一個氣勢磅礴的王宮，高大的泥塔和鱗次櫛比層疊不斷的房屋，一座沉睡千年的謎蹤之國般的古城奇跡般的出現他們麵前。
佛沙提婆決定留守，讓向導阿蠻去通知斯文赫定他們過來。沉寂在沙海千年的鄯善國王宮，此時已經飽經滄桑，滿目瘡痍，城裏建築大部分已經被風沙侵蝕的破敗不堪，但從建築的規模和框架來看，依稀可以看到當初全盛時期的輝煌。穿過悠遠的回廊，就是國王的寶座，寶座此時已經破敗不堪，上麵的花紋早已落滿層層的灰塵。年久失修的穹頂上突然落下一塊石頭，正好掉在的佛沙提婆跟前的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下落的石子敲擊地板，發出的聲響，引起了佛沙提婆的注意。他拿起那塊石頭反複敲擊地麵，發現寶座地麵上前麵三尺見方的地板下好像是中空的。他從旁邊找來一塊薄片石頭，劃出磚縫間的塵土，並用力撬開，發現裏麵藏著一個羊皮布包，打開布包裏麵有一尺見方，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神秘寶函，上麵雕刻繁複扭曲花紋，看上去像是一種文字。
佛沙提婆發現寶函蓋子下塞著一塊羊皮，原來寶函一直都沒合上，他掀開盒蓋，還從裏麵掏出一顆綠色拳頭大小的玉石。仔細看那用於包裹寶函的羊皮，上麵用佉盧文書寫了鄯善王親寫的關於國家滅亡背後的故事。
佛沙提婆對西域文化有很深的造詣，他精通佉盧文，曾今翻譯用此文字書寫的佛學典籍，所以能破解其中的奧秘。前文的故事不用贅述，接下來講鄯善王後續故事。
鄯善王逃亡鄯善國邊陲小宛之後，拿出銀色玉佩，按下魚眼按鈕，回顧了自己荒唐的一生，但這回再也不能改變，後悔為時已晚。但最讓他愧疚的是鄯善國百姓和在這場戰役中被吸血魔羅吞並的生靈，頗感罪孽深重。他又按下金色玉佩，預知未來，光影立現。那吸血魔羅食完人們的血肉後，將會變成種子重新沉睡，直到日後有一日，重新出來作惡。他在未來流轉的光影中，又看到那吸血魔羅重新生長，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直到兩個黑衣人出現在光影中。一個黑衣人重新開啟寶函，一下子光芒大盛。鄯善王仿佛看到了希望，“啪”金色玉佩的預知未來的光影戛然而止，後續的發展結果也成了一個新的未解之謎。
此刻的鄯善王終於大徹大悟，把手中的金銀一對玉佩，分送自己的兩位妻子，切末公主和漢朝來和親的雙陽公主，自己帶著寶函踏重新踏上去鄯善國的歸程。回到城中，那吸血魔羅早已沉睡，好像什麽事兒都未曾發生，唯有空氣依然不曾散去的血腥之氣昭示著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切。整個城陷入空無一人的死寂之中，鄯善王用佉盧文寫下自己這段故事於羊皮卷中，以警示後人。鄯善王不知一千年後佉盧文瀕臨失傳，後人也許會無法知道這段離奇的故事。但命運還是眷顧後人，讓為數不多識得佉盧文的佛沙提婆恰巧得到……
佛沙提婆看到這個一千年前的故事，唏噓不已。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眼前的碧色玉球難道就是鄯善王故事提到的吸血魔羅的種子。想到這裏也不等斯文赫定的隊伍，不辭而別獨自回到中原。
“佛沙提婆師兄回到中原後，就來找我參詳此事”榮枯禪師歎了一口氣，語氣間可看出其內心的複雜情緒。
“老和尚，怎的還不歡迎你師兄的到來，還是惱他給你帶來的麻煩事？”撼天雷揶揄道。
“施主這是哪裏的話，我是為佛沙提婆師兄後來的圓寂歎息……”榮枯大師臉上不由得漏出悲傷的表情。
從西域歸來的佛沙提婆大師和榮枯大師一翻敘舊後，順便把鄯善國的這段軼事說給榮枯大師聽。榮枯大師聽完此事大感驚奇，但又為其中情節過於離奇心存懷疑，但又不便說出。此時天色已晚，佛沙提婆也就沒挪窩，同在榮枯大師屋裏打坐休息。
次日早上，徒弟慧能說有事求見，說前些天病倒在寺院門口的一位施主，昨天突然不辭而別，還留一下一塊魚形銀色玉佩不知如何處置，請求榮枯大師示下。說著雙手捧一物於二人眼前。
榮枯大師接過玉佩，吩咐慧能退下。置於二人眼前，兩人心中明鏡似的，這玉佩上紋路和形狀與那羊皮卷上所繪玉佩分毫不差，大小也正好可嵌入寶函之中。二人同時沉默，感覺命運之手無形之中推動這件事繼續向前，遠不是人力可阻止的……
佛沙提婆大師默默地拿出寶函，拿過玉佩，至於前端的凹槽處，分毫不差嵌入其中。佛沙提婆大師抬起頭來，麵對榮枯禪師目光，無奈的展顏一笑。
當天晚上那碧綠色的玉球從中間裂開，生出一血色小苗。佛沙提婆大師麵對榮枯禪師驚懼的目光，淡然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師弟看來這是佛指給我的使命，待我去後，好生照看寶函，等待兩位黑衣人的出現，以圖轉機”說著攜那血色小苗大步流星走到院中央，盤膝打坐，把那血色玉球置於掌心，雙掌合十，口誦佛經。榮枯禪師感覺不妙，但為時已晚，追到院中，眼見得盤膝而坐的佛沙提婆大師佛光一現，肉身自燃起熊熊火焰，照亮了寧靜的夜空。隨著火焰燃燒殆盡，佛沙提婆大師的肉身化為灰燼，唯有合十的雙手化作鮮紅如血的赤色舍利包裹住了那碧色種子，名曰“玉手佛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