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倉促啟程

  突然要出遠門，準備行李真是折騰人，特別為兒子整理行李的陳桂蘭心裏還藏著老大的不痛快，當然老爺子不摻乎，十之八九她還得讓孩子去，畢竟專業學這個的，何況是學校安排的重要考古項目，但心裏最介意的是公公越俎代庖，想當年這老爺子和誰也沒說，就給兒子報戶口去了，還自作主張的在戶口名字欄填上“張小坎”這個不倫不類，還很土的名字。讓兒子在一幫“建國建黨建軍”高端大氣同學名字中顯得異常突兀，被同齡人從小嘲笑到大。自己和丈夫還得為公公在兒子麵前背這個黑鍋。這回給兒子去考察的事兒，自己還在場，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把兒子的賣身契給簽了。


  此時，張小坎正在小姑張淼的屋裏閑聊，經過前天的打擊張淼憔悴了不少，在張小坎眼裏，小姑張淼是一個敢闖敢幹堅強大膽的女人，沒想到她的軟肋竟是自己的親姐姐。


  張淼驟然聽說張小坎要去考察，又是張老坎出頭簽的字，昨天晚上也去和張坎麵前大鬧一場，當場撕破了臉，因為她總覺得這一次去考察又和張老坎有關，怕張小坎這一次的下場，又和上次的張沝一樣一去不返，杳無音訊。但這回偏偏又是學校組織的，自己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但又隱隱覺得有事兒發生。


  “拿著，有急事兒來個電話”張淼爽快的拿出自己隨身用的紅色小手機。


  “哇，諾基亞3220，可惜是紅色的有點娘”


  “不要，拿來”


  “不，小姑開個玩笑，問你個事兒唄”張小坎怕張淼反悔收回去，趕緊把手機揣到兜裏，這手機當時最少值三千多呢，他看張淼臉色緩和了許多，看來也可以開玩笑了，還是想問問關於張沝的事兒。


  “問吧”其實此時的張淼心裏也清楚，張小坎想問關於姐姐的事兒。


  “我感覺大姑長的和我們不是很像，好像不是我們家人？”


  “我姐，從小就長的很美，似乎還有點異族的美感，她的五官立體，不似中原這邊，鄰居們從小叫他‘新疆小美女’，我當時站在她旁邊就是柴火妞。我也曾經問過我母親，她說是親生，就是稍微有點和我們不同，還安慰我說細看眉眼還是和我有些相似的，就是眼窩子深。還說我還小，長大了張開了，就像了。還說女大十八變，到時候你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所以你就信了？”


  “不然還能怎麽樣？姐姐十八變之後更美，我十八變後跟沒變一樣，行了吧。”


  “沒有，我小姑在我眼中最美”


  “不對，現在相機比我更美，你沒事兒就盯著它”張淼忽然嚴肅的說“張小坎你要小心，老東西一定心裏藏著事兒，要不不會這麽大方”


  “嘀，嘀”刺耳的喇叭聲在小院裏回蕩，打斷兩人的對話。


  “小姑，我要出發了，車來接了”


  “小心點”心情複雜的張淼欲言又止，又遞給了張小坎一件新款的橄欖綠衝鋒衣。


  張小坎當著張淼的麵，把衝鋒衣披在身上，回頭衝著她微微一笑，就出門上了外麵候著的吉普車，汽車後麵的排氣管一突突，絕塵而去……


  潘家園張家古玩店。


  “老坎，小坎應該已經上車了”麻雷子看著望向窗外出神的張老坎，下意識的問。


  “韓師叔，看來這回得麻煩您老暗中照應小坎，這回金葉子都搬出來了，看來非同小可，所以作為八門的人，不得不交一個人出去”張老坎手裏擺弄著一個精巧璀璨的金葉鏢，透過窗戶的陽光一照金光立現。


  “老坎，難道你忘了，咱爺兒為了不辱沒了家聲，都各自取了江湖上的綽號，一入八門，就在各自家譜上除了名姓。”


  “師叔，八門自從我輩中人，早就沒了這個規矩”


  “那你還給你孫子起了‘張小坎’這個歪名了”


  “我隻是另有打算，希望我孫子就算是小坎不斷，也別沒了性命”


  “多虧你的照顧，也過了這麽多年的消停日子，這時候我出手，你倒也別覺得過意不去。當初你交我出去就行，怎麽能讓小坎這樣啥都不懂的青皮摻和進來？”


  “畢竟是八門都要出人，我怎麽能交您老一個巽門的人，何況……”


  “何況還是一個消失了七十年的人，那次的行動記憶，好像從我的腦中被抹去一樣，毫無印象，看來也是時候重回那個地方找找回憶了……”麻雷子在店裏洗了把臉，露出一張原本英武非凡光潔的臉，拿上張老坎桌上留的一個紅包，頭也不回，獨自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