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瘋狂的伊萬
1978年10月5日(續)
達夫親自護送驚魂未定的我回到宿舍。他表情複雜,我分明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在臨走之前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小心伊萬”,轉身就離開了。長時間處於缺乏安全感處境中的我,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我內心的不安。我越想越心驚,還是忍不住追了出去。一番追問下,我終於從達夫口中,聽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神秘植物就要開花之際,伊萬慌稱自己車裏好像還有一箱血液,讓伊萬取來,把他支了出去。伊萬回到車裏並沒有發現血液,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兒,趕忙折返回到實驗室,發現大門在裏麵已經反鎖。伊萬透過大門上方的圓形觀察鏡,正看到我神情恍惚的向那神秘的花卉走進的一幕,以及在一旁袖手旁觀,冷眼觀察事態進一步發展的伊萬。達夫突然意識到知道自己上當了,也顧不了那麽多,急忙掏出手槍,對著門鎖的位置開了三槍,打壞了裏麵的暗鎖……
聽完達夫的話我頓時感覺渾身冰涼,全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一般,頹然的坐在地上,任憑達夫把我攙扶到床上,隨之掩門而去急衝衝的走了……
1978年10月6日
今天我來到實驗室,再看見那詭異植物的時候,它已經被罩在一個單獨封閉的立方體小型玻璃溫室裏,玻璃溫室右下角有一張登記卡片,上麵寫著:
品名:線蕊血扶桑
花科:寄生科
備注:開花後散發出迷幻大腦神經的致幻香酚
“早,沝。非常感謝你昨天的重大發現?”伊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背後,冷不丁的朝我打招呼。
“早,伊萬先生。我也是無心之失”我被從背後突然出現的伊萬,嚇了一跳,聯想到昨天她對我的所作所為,想到這裏我開始警覺,不由自主的提防起他來。
“無心之失?你怎麽能這樣妄自菲薄你的功勞,你這項重大的科學發現,將足以載入史冊”伊萬麵露激動之色,還提高了嗓門。
“不好意思伊萬先生,我的俄語不是那麽好,措辭有失,我有事先告辭了”我突然覺得伊萬很可怕,不想跟他爭辯,而隻想躲避。我說完一轉身正要逃離,沒想到伊萬迅速過來堵在我麵前。
“沝,停下,我有事和你說,昨天你走後,我把線蕊血扶桑作為實驗對象,用其他動物的鮮血來試著充當它的養料,但都沒有什麽作用。人血的營養價值並不高,和豬血的成分的差不多,更遠遠沒有我們之前給線蕊血扶桑提供的營養液營養豐富。不知為什麽對這種線蕊血扶桑對人的鮮血如此癡迷。隻要提供足夠的人血,這種植物的生長速度將是驚人的。
線蕊血扶桑是一種寄生植物,如果能像當年的沙民那樣,找到合適的人體宿主,很可能就此改造人類身體結構,提升人體生理的極限,特別是為蘇聯共產主義,乃至全人類的共產主義事業的發展提供強大的軍事助力。”
“軍事助力?我們搞這個生物科研項目難道是為了服務軍方?”我被伊萬提到“人體宿主”四個字,駭的不寒而栗。我一直不知這個基地作這些科研項目是為了什麽?對於我的追問,達夫一直諱莫如深,緘口不言,現在我似乎我明白了。
“沝,你說的沒錯,我們所在的整個RA秘密基地,搞的各種特殊科研項目研究,都是圍繞著為軍方服務這一要點開展的,我們的生物軍事研究,隻是其中一個小部分。所以,我們也同樣也受到這個基地其他科研項目的挑戰,假如我們的研究再沒有什麽進展的話,我們的項目可能被徹底擱置。”伊萬現在好像談性很濃,他沒有像達夫那樣對我有所隱瞞,根本沒有避諱的意思。
“那我們現在的研究,到底對蘇聯軍方有什麽幫助呢?”我決定趁這個機會問到底,錯過了這個機會,可能以後再也無從知曉了。
“沝,你已經親眼所見那個複活沙民的利害了,看來當時的傳聞是真的。那沙民有著驚人的彈跳能力,敏捷度,攻擊力和生存力能力,這些都是異於常人的,甚至還有更多未知能力等待我們去發現。如果把這些能力移植到我們現有士兵身上,我們的軍隊將會變成無堅不摧,橫掃世界的生力軍,有了這隻‘超級軍隊’我們會迅速把共產主義的紅旗插遍世界的每個角落,給美帝以致命的一擊”
“那這支軍隊的隊員,還算是真正意義的人嗎?”聽了伊萬的話,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後背像是被吹進一股涼風。
“真正意義上的人?”伊萬略一沉吟,接著道:“沝,你的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意思。這種人與植物同在一體現象應該可以稱作“共生”,但一些內在的改變,通過解剖那具屍體可以看出,宿主的大腦,生殖係統和排泄係統還在,說明至少還有人類意識和部分生理特征。
其實這一現象在生物界已經屢見不鮮,在法屬圭亞那的原始森林裏,研究人員親眼看見一個可怕的場景,被一種真菌感染昆蟲,緊緊抱住植物高處,可怕的子實體正從它頭部穿出來,其實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共生了很長時間;你們中國有一位古老藥材,冬蟲夏草也是共生的產物”
“伊萬先生,難道你要讓線蕊血扶桑成熟後,從偉大的蘇聯超級士兵頭顱上穿出來嗎?”我此時的聲音已經接近聲嘶力竭的嘶吼。
“並不會,從那沙民屍體的狀態上看,他和線蕊血扶桑已經相處至少10年的時間,他在人體內是不會衝破出來的,而是融為一體,倘若它暴露在空氣中,才可能開花。”伊萬仿佛沒有在意我嘲諷,繼續侃侃而談的說著自己的研究推論。
“伊萬先生,難道你要在這實驗室培養更多蕊血扶桑的果實,喂給‘超級士兵’,裝備你的‘超級軍隊’嗎?”我此時幾乎無法控製的自己情緒,我的聲音已經開始低吼。
“沝,你很聰明,怪不得達夫這麽喜歡你,你們中國有句古話‘英雄所見略同’。”伊萬故意的停頓了一下,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接著說:“不過你還是沒有突破你的思維桎梏,我剛才提到過,‘宿主的生殖係統還在’,我們會考慮另一種培養傳播方式—人類的性傳播”伊萬絲毫沒有為自己說出的話而露出羞恥的表情。
“啪”這一回我再也沒有忍住,一個嘴巴扇了過去……
張小坎暗暗替大姑張沝叫了一聲好。
1978年10月7日
當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突然宿舍門被踹開,我正要呐喊,突然嘴被人用布塞住。我拚命掙紮,可四肢也被兩個蘇聯士兵綁住,仰麵拖到外麵。我看著走廊頂黃色照明燈,在我眼前不停的向前移動,心裏莫名的害怕,難道我開罪了伊萬,第一實驗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