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退縮

  劉老漢看見炔的臉，臉色一下子白了。他忐忐忑忑的走上前，認認真真的上上下下看了炔一眼。


  “你……”


  劉老漢看著炔，伸出手指著炔，嘴巴裏麵卻是說不出來一句話。


  炔緩緩的抬起頭，視線很快落在了劉老漢的脖頸處。抿著嘴唇，緩緩的開口。


  “有什麽事？我們認識？”


  炔輕聲的說著，話語裏麵滿是冷冽的意味。劉老漢微微一愣，身子輕輕戰栗了一下，臉上微微有些尷尬的笑容，緩緩的搖搖頭。


  “不……不認識……”


  二狗將劉老漢很快的拽走了，一臉的嗔怪。


  “爹，你看你都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劉二狗冷著聲音說著，很不高興的瞥了一眼劉老漢。劉老漢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你這個混小子，你給我過來！”


  劉老漢將劉二狗揪著耳朵拖到了一邊，十分認真的問著劉二狗。


  “你個混小子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劉老漢剛說完，劉二狗的臉就紅了。他低著頭不說話，劉老漢臉色一僵，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二狗啊，找媳婦兒這件事情以後還有機會。但是這個小姑娘，你……你配不上啊……”


  劉老漢說到最後十分無奈的搖搖頭，劉二狗一愣，輕輕的瞥了劉老漢一眼。


  話雖直白，但是不假。


  自己雖然是看見炔從河中爬出來的，但是炔身上穿的衣物，無一不是華貴錦緞。臉上雖然稚氣未脫，但是那淩駕眾人之上的氣質，可不像是一般的小姑娘。


  “爹……”


  劉二狗輕輕的扯了扯劉老漢的衣服，臉色微微有些僵硬。


  雖然這是他最想搞清楚的問題，但是，這根本不能阻擋他那已經瘋狂蔓延的思緒。


  “二狗，你得好好地想清楚。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你能夠配的上的人。”


  劉老漢的眼神十分的認真，劉二狗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輕輕的點點頭。


  炔抿著嘴唇靜靜地看著兩個人，緩緩的朝著村子外麵走了出去。


  “小姑娘，你，你想去哪兒？”


  劉老二十分眼尖的看見炔好像要離開，連忙輕聲開口問道。


  炔一愣，站定，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劉二狗，視線又落在了劉老漢的身上。


  “我要去東秦和南朝的界限，南山附近。你知道吧。”


  炔輕聲的說著，視線落在了劉老漢的身上。劉老漢臉色微微一僵，十分僵硬的點點頭。


  劉二狗輕輕的看了劉老漢一眼，十分疑惑的摸著自己的頭。


  “你們兩父子跟我走吧，還有你娘。”


  炔輕聲開口，看著劉二狗，眼睛裏麵的神色平平靜靜。劉二狗卻是猶豫了下來，這個村子可是他們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怎麽可以說走就走。


  劉二狗輕輕的低下頭，劉老漢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眉毛緊皺著，斂下眸子心裏似乎在掂量著什麽。


  “二狗，快去砍柴，你們擱這兒幹什麽？”

  二狗娘從屋子裏麵跑出來，臉上蹭著一絲灰塵，一雙幹淨的眼睛催促著劉二狗。


  炔看出來了兩人的想法，伸出手，手章對著二狗娘。輕輕的在二狗娘的額頭頂上點了一下，二狗娘就不知道如何一般的直接栽倒在地了。


  劉二狗眼睛瞪的老大，連忙將自己的親娘扶起來。雖然有些生氣，但是還是心平氣和的抬起頭問著炔。


  “你，你究竟想幹什麽？”


  劉老漢眼睛裏麵掉出來了一滴眼淚，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心中滿是悲傷。


  “你娘中了毒，如果你們不同我走。她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了……”


  炔輕聲的說著，無意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劉二狗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本以為眼前的少女一雙幹淨的眸子，便是同別人一樣的幹淨。


  沒想到，一出手，便是這般的狠厲。


  劉二狗抓緊自己的衣服，緩緩的點點頭。


  “爹，將家裏拖柴的車拿過來，把娘放在車上。我們走……”


  劉二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靜靜地對劉老漢說著。劉老漢緩緩的點點頭，連忙將車推過來，將二狗娘扶上去，最後在周圍堆上了柴火。


  劉老漢坐在一邊，劉二狗駕車。炔靜靜的坐在後麵，冷著看著車一步步的駛出了小村莊。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都是在和兩父子打招呼。炔看在眼中，沒有說話。


  在走向南山的小路上，牛車慢慢的搖晃著。劉二狗冷著臉待在一邊，劉老漢朝著另一邊繞過離南山不遠處東秦的駐紮地。


  “爹，我們就這麽走？”


  劉二狗輕聲的說著，眼睛裏麵滿滿的都是不舍。


  劉老漢瞥了劉二狗一眼，緩緩的搖搖頭。


  “二狗，有件事情爹瞞你很久了……”


  劉老漢輕聲的說著，臉上微微有些為難。劉二狗一愣，有些不大明白劉老漢的意思。


  “當日，我從南山回來的時候，本是想回家。路上看見了許多人的屍體，本是想著挖坑埋了，但是確是碰見了皇上。”


  劉老漢的手微微有些抖動，劉二狗臉色有些發白，連忙將劉老漢手中的韁繩接過來，自己趕車。


  “皇上怨我沒有報官，一氣之下將我斬首了。”


  “怎麽可能！爹，你現在還好好地在我麵前。你說的這些都是假的！”


  劉二狗聽見劉老漢的話，不知覺的放開了手中的韁繩，抓著劉老漢的衣服大聲的問著。


  “是不是假的，你摸摸他的脖頸不就知道了？”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劉二狗的身後響起，劉二狗的身子狠狠的一震，回頭卻是並沒有看見炔的身影。


  他伸出手，正想著朝著劉老漢的脖子處摸過去的時候。卻是看見劉老漢脖頸處的皮緩緩的掉了下來，整整一圈。露出了鮮紅的血肉，甚至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劉老漢血肉的猙獰。


  劉二狗的眼淚很快就掉了下來，他看著劉老漢的脖子捂著眼睛無聲的哭了出來。劉老漢脖子上的皮，緩緩的爬到傷口上麵堵住了最外麵的傷口。


  “爹，孩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