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沒有必要

  次日早上，南墨疏起了個大早，找了下人帶他去顏木的院子。


  顏木坐在窗前，明媚的臉上浮出幾分憂愁，昨日便聽人說南墨疏帶著人闖上了九秦山，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顏木”正當她發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聽到這個聲音，顏木心中一驚，看著來人充滿了震驚。


  蘭元看著二人這靜默的氣氛，看了看顏木便退下了。


  “跟我回去。”南墨疏深深的望了顏木一眼，語氣中包含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懇求和期盼。


  “跟我回南朝吧，那裏才是我們熟悉的地方。此處環境險惡，人心複雜，不適合你。”南墨疏沒有察覺到，在顏木的麵前，他的身段究竟放低了多少。


  這趙家……超脫於皇權之外，一直是為世間所不甚了解的，就連皇家都對趙家所知甚少。


  南墨疏心下暗暗忖度，或許之後可以想方設法將此處的力量，收歸己有。若是這趙家能夠歸附於他，便再好不過了。


  南墨疏不允許有超脫他掌控的情況出現。這意味著變數，這意味著可能存在的危險和失敗。所有皇室的男子，都是不喜變數的，他南墨疏作為皇室最優秀的成員，更是其中之最。


  “沒有必要。”顏木隻在他進門時淡淡的瞥了南墨疏一眼，而後便背了身過去不再看南墨疏。


  南墨疏著實是擔心顏木在這裏會有什麽危險，這裏的情況就連他都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打探的到，誰也不知道這裏會有什麽危險，南墨疏根本就幫不上顏木的忙。


  顏木隻是出生在這裏而已，她成長到今日，仰仗的絕非是他們趙家。


  而今碩果已成，趙家便要來摘桃了嗎？趙家有何顏麵要顏木回這裏？


  顏木……身上還藏著其他的秘密嗎？


  腦中流轉過千百個念頭，開口卻是一句疑問。


  “為什麽？你熟悉的地方應該是南朝才對，你對這裏一無所知。想必你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吧？這裏除了是你出生的地方，還有什麽意義？”


  這世上的關係，除了利益還會有什麽呢？就連親情，就看他的兄弟便知道了，誰都不能相信。


  趙家既沒有多年養育顏木她的情分，他們怎麽會盡心對待她？若說是利用還無妨。南墨疏相信，隻有在他的身邊，顏木才是安全的。


  他也相信自己會給顏木幸福。


  南墨疏不解，他以為……她會果斷跟他回南朝的。


  她怎麽會拒絕？

  她為什麽要拒絕自己？


  南墨疏震驚之中有幾分傷心，長腿一邁，便貼到顏木跟前。


  “南墨疏，你可能不會懂，你的身份也決定了你不必要懂。我以為你會知道，我並不是因為這裏有什麽意義才要留在這裏的。”顏木的一雙美目盈盈的轉向南墨疏，笑了笑，卻帶著幾分南墨疏看不透的悲傷，又似乎含著幾絲憐憫，令南墨疏不由得心中為之一顫。


  他確實是不懂。是自己對她不好嗎？

  她還有什麽悲傷的呢？

  在他這個身份上，他為顏木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你……我。本王一直以來都是以誠心待你的。是我做的哪裏還不夠嗎？”南墨疏握緊了拳頭，緊緊的盯著顏木，看她的神情。


  南墨疏早有預感，顏木可能不會跟他回來了，但他沒想到這一幕真的會出現在眼前，一直順風順水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我的王妃，你不跟我回南朝，你還要想要去哪？”


  顏木歪了歪頭，露出一個明媚的笑：“王爺，我是自由的，我去哪裏其實跟你沒有什麽關係吧？你管好你後院的女人便是了。”


  顏木不覺得這是南墨疏對她的深情，王府中單單是上了玉牒的側妃就有四位，更遑論那些不知名的歌姬丫頭，可能數都數不過來吧。


  也許他們皇室的男人，不，這個時候的男人，大多數都是風流的，但她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也是這樣。


  南墨疏心裏不可能有她的，如果有，那也不過是個笑話。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可能隻是一時興趣。


  雖然有幾分戀慕和不舍，但若是深陷泥沼，才是對自己的辜負。


  現在就是個機會，不如兩個人都冷靜的想一想。


  “顏木，你是本王的王妃，她們不過是玩意兒，不論哪一個，在你麵前都是要執妾禮的，況且在你嫁給我之後，我幾時理會過她們？本王對你還不夠好嗎？”


  南墨疏有幾分惱火，他從未碰過她們。


  “嗬。”南墨疏的惱意令顏木發出一聲輕嘲。


  “方才我便說過了，你不懂。從前我也說過，南墨疏，我同其他的女子都不一樣。我們早有約定，望你遵守約定。”顏木攥緊了手，看向窗外的霞光。


  “本王不懂，本王是不懂，還在意你的死活！”南墨疏怒極反笑，一甩袍子便要離開顏木的房間。


  真心屢屢被踐踏，他難道還要在這裏聽她的歪理？

  這個女人沒有心的嗎，她就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好嗎？


  這時，顏木卻出聲叫住了南墨疏。


  “南墨疏，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種說法。其實對你來說，你的側妃們，像是貓狗，玩膩了便可以拋開；我呢，可能像是一道月光，你看著月光很美，便想要占有，可你並非是真正愛著的月光，沒有了這道月光，你也不會有任何事。”


  顏木妙目轉向南墨疏，神色冷淡：“今日我是這道月光，來日月光在你手裏化為灰，碾做塵土，便連貓狗都不如。更何況，憑什麽我就要做你手裏的貓狗和塵土？”


  南墨疏愣在那裏，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簡直是，不知所謂！”他該冷靜一下，左右顏木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


  走出房門的一瞬，南墨疏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上剛升起的月亮。


  明亮，淡然，安寧，又似乎帶著幾分傲氣。


  確實是有幾分像她，月光像她，而非她像月光。


  “楚北你說，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呢？”晚膳時，南墨疏沒忍住問了楚北。


  “屬下不知。”


  “本王對他這麽好，你說她感覺不到嗎？這個人是沒有心的嗎？”她是王妃，又受他愛重，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棲陵峰的月光如此之美，他看顏木就是那榆木疙瘩，不分好壞之人！

  “你們王妃真是不識好歹！”


  楚北撇過頭去，雙唇無奈的抿了抿。


  “屬下鬥膽說一句，主子，您是不是對王妃太過在意了？您心中早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