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拳法裏的詩

  “這場雨，下的很好，等一會兒我把你打死，正好不留行跡的走。”戴鬥笠的人聲音很有磁性。


  “她不是我的徒弟，不過她既然來找我指點拳法，那麽我當然要把該說的都說清楚，至於跟你一戰，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蘇白立刻明白了這個戴鬥笠的是什麽人。


  GOD組織的首領，那個自稱為神的人。


  蘇白感覺的出來，這位神，無論是呼吸，腳步的聲音，脈搏的頻率，都幾乎已經和雨水下落的頻率融為一體，換句話說，他走在雨水之中，全身的一種生機狀態都和雨水大風的運動狀態吻合。


  這樣的吻合頻率，讓人覺得，外麵的風雨好像是和這個人無比的親切，是不分彼此的親密夥伴。麵對著這個人，就好像是要麵對整個天地間的風雨。


  換句話說，神，是乘風布雨而來，這場風雨，是他所帶來的。


  古人說，龍王出行，風雨相隨。現在在蘇白的認知中，這位神，就如同一尊龍王一樣，在冷冷的看著自己。


  “所以，到底應該怎麽練出拳意？似乎不好把握。”少女是個很聰明的人，或者說練拳的很少有不聰明的，隻有人聰明，反應快，才能把拳給打好。


  那些隻知道埋頭苦練，不懂拳意的人。一輩子也別想踏入抱丹。


  “舉個例子，拳法修行有個法子，叫恨天無把，恨地無環。”蘇白說：“恨，是最可怕的力量，因為仇恨能推動你走向巔峰，它在逼迫著你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你可以把自己想象中一尊頂天立地的魔神，你恨天為什麽沒有一個把手，如果有的話就能把天給拉下來。你恨地為什麽沒有拉環，如果有的話你就能把大地拉起來。”


  “好一個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神忍不住張嘴：“這種法子練功的人進境最快，可惜，心態不穩。”


  “還有一個法子，說的是華國少林寺的心意把。少林武僧崇尚農武合一，他們將幹農活的方式演化成了武功。這一手心意把也叫撅鋤頭。”


  蘇白侃侃而談，仿佛世界上最好的老師。


  “有人練撅鋤頭，是抱著要一鋤頭打死人的心思，而有的人卻在思考，想起了秋天的豐收，那金燦燦的麥穗裏滿是喜悅跟汗水。兩種心態，雖然練的同樣是心意把撅鋤頭，但真動起手來卻仿佛兩種功夫。”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少女似懂非懂：“招數是人創造的，但怎麽打卻是由著自己的。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種招數由一千個人練，會因為性格問題練的各不相同。”


  “你現在在打一套拳給我看看，讓我看看你的拳法裏會有什麽意誌。”蘇白笑了笑，這位洪門的少女的確聰明，天資聰穎，隻是幾句話就理解了精髓。


  “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少女突然呤了兩句詩，身影移，手臂抖，突然向外一開，轉為八卦掌的打法。


  這一拳，一開始如繁星亂點，隨後一劈，頓時開闊，真有星垂平野闊的氣勢，意境就好像是人悶在昏暗的房屋之中，突然推開窗戶，月光瞬間揮灑進來，滿屋明亮。通身清涼，而月下是一條大河，滾滾蕩蕩，水中的月，一湧而前。氣勢磅礴。


  “真是聰明的女孩子。”神也不由得動容，隻是幾句話的指點就悟出了自己的意境，這個少女非常了不起。“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霍，叫霍玲兒。”少女說。


  “你是怎麽想到的拿詩當你的拳意？”神問道。


  “既然是意境，那麽有什麽東西比的上這些流傳千古的詩詞更有意境？”霍玲兒說：“我喜歡的詩詞，就是我最好的拳意！”


  “馬做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霍玲兒招法又一變，由八卦掌轉換為形意的馬形，然後身體一弓，體內拉出一聲鋼鐵弦驚的霹靂聲。


  這一下又完美的合上辛棄疾詩詞，打出了沙場秋點兵的勇猛。


  “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複計東西。”霍鈴兒又練出一趟鶴形腿，正合上了蘇東坡另外首詩的意境。


  “拳法裏的詩，真是了不起，了不起。”蘇白動容，感慨萬千，可惜，霍玲兒能從古典詩詞中汲取力量，領悟拳意，那是因為她對古典詩詞研究非常深刻，了解其中的意義，蘇白如果強行追求這個，反而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