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不該有懷疑
恐懼,會扼殺掉刀身的鋒芒,讓它在頃刻間成為一把廢鐵。
跟那些兩刃開鋒的劍刃相比,它的這種窄刃長身形,已違背了大多數人對於刀刃的定義。
若沒了個鋒芒,又何須再來拿著它,倒不如拿著把木棍。
可,這家夥的強大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迫得他不得不去害怕。
一拳就能讓平坦的地麵多出一個十丈開圓的大坑來,真個砸到身上,那骨頭非得碎成渣。
吃疼地往後躲了一招,曹祐想象不到這些飛揚而來的塵灰,已足夠讓他的手背滲出些血液來,他還能拿什麽奇招怪式去接近黑狗妖。
一個算不得華麗的環守刀式,差點把他的腕骨給扭了碎,給不了他任何反擊的可能。
忍住手腕上的這些疼意,曹祐換成了左手拿刀,準備在近一些的時候,再以雙手之姿加持些力道,順便讓自己的右手休息片刻。
“我說……你拿著這種刀這麽久,不會還沒參悟出屬於自己的招式吧?”
看出了曹祐最大的問題,並非在如何防守和進攻,而在那死板的招式變化上,白衣童子想暈一會兒的心思都有了。
沒錯,那小子身上的毛病太多了,即便有了幽蠶經那種功法的存在,依然彌補不了這道最致命的破綻。
“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會沒有自己的招式!”
被白衣童子的話語分散去了點懼意,曹祐跳身一躲,往黑狗妖的臉麵上劈去了一招龍風吟止。
那幾條小家夥看似有個龍樣,可也沒有擺脫泥鰍的俗氣,傷不得那狗眼看人低的牲畜。
“八相九擊!八相九擊啊!啊,真的是,有誰像你這樣子用刀的,你沒看見它的拳風破綻都集中在腕下三寸嘛!”
恨不能自己拿把刀上去削了黑狗妖,白衣童子歇斯底裏地比劃著些刀法基本式,實在想象不出曹祐跟霸刀門有個錘子的關係。
“……”
老臉一紅,確實不知道什麽八相九擊的答案,失了個先機,曹祐還想去摸索黑狗妖的破綻,已沒了個預期的效果。
虧得他步法沒有亂,僥幸躲開了那一隻狗爪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陣刀芒刺出,都快把龍魂刀當成了五尺四寸長的劍刃。
這一招算得上是敗招,不僅刺不到狗頭的要害,也落了個退閃乏力。
他渴望白衣童子能夠在這個時候出手來幫他一下,可他能夠等來的,不過是黑狗妖的一拳怒打。
啪,已拿不穩這把紫芒長刀,左手骨頭被震開了一道裂縫,曹祐整個人也在這時遠遠地飛了去。
他想伸出手去抓住龍魂刀,卻覺得龍魂刀此時也在猶豫著,要不要繼續這場局勢非常明顯的戰鬥。
戰鬥?這樣子的一個程度,能夠算得上是戰鬥麽?
不知道,前些時候,他在恐懼裏徘徊著,導致自己去相信黑狗妖有著個刀槍不入的金剛不壞之軀,卻沒信任龍魂刀擁有足夠銳利的鋒芒。
這會兒受了個傷,他也不忘懷疑眼前的敵人,是否擁有著千倍於他的靈力。
為何他感到了疲倦,而那牲畜還能保持著個狠勁。
“咦?怪了,這裏不是釣魚的地方麽,你往水裏頭跳,不會是想變成一條魚,來咬這個魚餌?”
顧著個打盹的心思,龍詩瑤豈有真正的釣魚閑情,循著那個重物跌落水中的聲響,她驚訝地看見了愁眉苦臉的曹祐。
玩鬧心思一起,那些個困意是糾纏不到她了。
“曹祐……”
同樣看到了那落水之人的麵貌,歐桓淡然喚了一聲,已然猜到曹祐是遇到了些大麻煩,才會往這裏頭跑來。
這不是他歐桓的意思,倒像了是曹祐自己想要往這裏邊來躲一躲。
“喂,曹祐,這邊這邊!”
學著歐桓的語氣,龍詩瑤開心地搖了搖手,示意水裏頭的曹祐往她這邊遊來。
“大叔……”
沒對龍詩瑤的出現有何意外之情,曹祐就這樣浮在水麵上,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沒去忙活。
感受著左手上襲來的這些疼意,他的臉上又多了些酸楚。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心底裏會好受些,沒準我可以給你提些建議。”
那些以曹祐為中心的漣漪,不停地往這一邊蕩了來,擾得歐桓魚竿子上係著的魚線左右不定地晃悠著。
看向他那一雙迷惑的眼睛,歐桓也有點兒不想坐在岸邊,欣賞著眼前的風景了。
明麵上他是在釣魚,實則是在散心,他的冷靜與耐心,多半是來自於這個興趣。
“大叔,我在墓裏遇到了一頭毛絨絨的黑狗妖,它很強……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招式,才能打敗它……我……是不是連基本的拿刀手勢都沒學會過……”
一邊想著狗頭的事情,曹祐一邊苦惱著。
這一切,都來的太奇怪了。
可他又有些明白,自己今天沒遇到黑狗妖,換成是季敖那牲畜呢?還不是照樣要被打得個滿地找牙。
那麽問題就不該是在敵人的手裏,而在他自個的身上。
他缺乏一套有效的方案,從情緒控製到刀法招式,再到各種複雜的禦敵之策。
“黑狗?毛絨絨?哎呀,你快遊到這邊過來啦,說詳細一點不好嘛?再不過來,我可就要過去了。”
丟掉了這把可憐的魚竿,龍詩瑤誤以為曹祐所說的黑狗妖是某種毛絨絨的布袋玩偶,開心地要把曹祐抓到她身邊來,好讓那家夥帶著她去見識一下。
但是,她曉得前邊的這些水液,極有可能會讓她變成那種討人厭的怪物模樣。
“每一樣靈器都有著自己的選擇,它既然選擇了你,你又何苦懷疑手中的刀。”
站起身來的歐桓,已沒了個垂釣的心思,他明白了曹祐在苦惱什麽,也在追尋著什麽。
往這水麵上跨出了一步,他像走在平地上一般,緩緩地走向曹祐,伸出了他的右手。
“哼,怎麽可以這樣嘛,我也想過去……”
見著歐桓能夠輕鬆地走到曹祐的麵前,這丫頭鬱悶地跺了跺腳,矛盾著能不能學一學歐桓那樣子,身輕體盈地站在這種望不見底的水麵上。
咬了咬粉唇,她到底是往前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