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是為了什麽
嘩啦啦,陰沉沉的林子裏,又下起了些磅礴大雨。
這一陣及時雨的出現,讓遠處那一片,快要被大火燒沒的林子,得了個救贖。
不少從林木中,飛升而起的煙霧,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一片林子裏。
被雨水澆了醒的戈郤,鼓起勇氣循著這股異樣追了來。
他也懂得點靈化之術,卻沒能夠在那一瞬間施展出來。
若他知道當時的木照檾,已是強弩之末。
他應該會多整出幾個立方塊來,當成棺材把自己給埋了,以慰雲墨的在天之靈。
沒有再逮到一絲半縷,和木照檾有關的氣息,又怒又驚的戈郤,卻發現到了另外兩股強大的氣息。
是誰?悄悄地往這一處的樹梢間躲了來,戈郤極力收斂起了外放的氣息,想要摸一摸對方究竟是誰。
“白羊?竟然會是你……”
心中對木照檾的興趣減了大半,麵露苦意的裘弼德,緩了緩,還是吐出了這麽一聲。
在他們那十二人裏頭,他話語裏的這個白羊,應該是最早離開暗域的。
後來嘛,人家去了哪裏?
裘弼德不知道,隻知道人家的本體,還完好無損地藏在暗域裏的某個地方。
“對……是我……”
撥開了幾根靜止不動的雨線,尹伯期也認出了眼前這人,就是裘弼德,他的老鄰居、老朋友,以及死對頭。
沒有變得對方,那般落水狗的模樣,這些滑落到尹伯期身旁的雨線,似乎都受到某種無形的力量阻撓,不得不往一旁滑了開。
他來這邊,並沒有想過會遇到裘弼德,隻是跟裘弼德一樣,循著那一道桃芒流光而來的。
他知道木照檾靈力的光芒,就是那樣子的桃光芒亮。
所以說,他來這邊,可以說是來找木照檾的。
“這裏可不是暗域,難道你想在這裏跟我動手?嗬……我知道了,你也是來找那個女人的……”
還沒動手,裘弼德就有了些害怕。
他的害怕,皆是尹伯期當年,給他造成的那些傷害,所帶來的陰影。
在他們那十二人裏頭,除了銅虎,就數這尹伯期最討人厭了。
暗運木隱大法,準備逃之夭夭的裘弼德,想明白了些關鍵的問題,卻又不急著離開了。
這裏是哪裏?頂多是後旗門,和暗鏢門之間的那片山脈。
他會到這裏來,是因為看到了,那一道光芒很特殊的流光。那尹伯期來這裏是為了什麽?肯定也是追著那道流光來的。
對尹伯期這些年的感情生活,沒有太大的興趣,裘弼德仍是以往那一副欠揍的樣子,巴不得能夠在這裏,跟尹伯期多聊上幾句,敘敘舊。
“你怎麽不想著,我是來殺你的……”
收回了靈識來的尹伯期,沒有找到木照檾的身影,便也認為她是成功逃走了。
小小放心之餘,他也探察到了躲在遠處的戈郤。
在這樣子的一場大雨之中,想要聽清別人的對話,那可得丟點靈力出來,不然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見的。
暫時忽略掉了戈郤的存在,微放出了些殺意的尹伯期,眼露寒光地盯向了裘弼德那老家夥。
“哼,隻要不是在暗域內,我可不會輸給你多少!”
死到臨頭還嘴硬的裘弼德,整個身體往地底下沒了去,想要借助他最有利的木靈之力,逃得遠遠的。
在暗域那種地方呀,他可是比尹伯期他們晚出現好多年的。
到了這暗域之外吧,他又比尹伯期慢了很多年才出來。
可見不管是在哪裏,他從一開始就在潛意識裏認定了自己,除了避其鋒芒之外,便不能夠再有其它作為了,不然等待他的,將是身消形毀灰飛煙滅。
“……”
啪!也不掂量一下馬杜還不懂事,花月纖手一揮,就往他的臉上甩了去,愣是在他的臉上引出了個五指印。
這一刻,花月是很難過的,也很生氣。
她猜到了馬杜剛才,根本就沒有真的暈倒過去,而是一直在等著她的出現。
若非她趕來的及時,這會兒他真是去見了,他馬家的列祖列宗。
掙脫不開馬杜那一隻,看起來沒有多少力氣的手,花月在生氣之餘,又不多吝嗇地瞪去了一眼。
就算他不放手又如何?她可是個器靈,隨時都可以憑著自己的意願,來去自如地回到那個,專屬於她自己的小地方。
“要麽你告訴我,怎麽才能讓我解除掉,和你那把傘的牽絆。要麽……你就別躲著我好不好呀?我又沒想對你怎麽樣,隻想有個人能夠陪在我的身邊,能夠在我最無聊的時候,跟我說說話,難道這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嘛?”
揪著花月這左手的力道更重了些,馬杜一臉認真地質問起了她,也在質問著自己。
也許,他這個馬門主架子真的有些大了,不僅想著涉足火器門的事務,還想打擾這個小器靈的生活。
“不行!就是不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嘛?你連你自己的小命都朝不保夕的,有什麽能力來妨礙我的事情?別以為你跟著那老頭,玩了幾天的修煉,你就真的很強了,你就是一個傻到連祖傳靈器,都不會用的笨蛋!”
變得更加難過了些的花月,掙紮著想要從馬杜的手裏抽回她的手。
不知是她的努力得到了個回報,還是馬杜真的長大了。
不一會兒,花月便將左手掙紮了回來,但她卻沒有立即就消失無蹤,仿佛是在等著流完,她的這幾滴清淚。
“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在意什麽器靈,與修行者的事情,而是你從來都沒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在你的眼裏,我頂多就是一個會召喚這把破傘的靈,而不是一個擁有著自己喜怒哀樂的人。”
“……”
“不管我多麽的努力,多麽的想要變強,甚至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想要多看你一眼,你就永遠隻會用這種眼光來看我。”
“……”
“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明明都沒做好心理準備,想好如何來麵對我、麵對我這個馬家人的子孫,就自以為是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弄得好像是我處心積慮,想要從你們身上討到什麽便宜一樣。”
站起身來的馬杜,看上去雖不比花月高多少,但他的聲音可比花月高多了。
難受?全天底下就隻有她一個人難受,別人都是擺設是吧。
喊完了這些話,馬杜也跟著流下了幾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