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寂靜的絕望
“殿……殿下，步兄這是怎麽了，這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宇文楓看到被藍筠抱著的步凡，大步跑了過來，心中十分焦急，宇文楓也可以看出來，現在步凡氣息極其微弱。
“是我的錯，疏忽了，才讓步凡受了傷，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小嫣，辰鴻雲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可不可以抽出手來，步凡這裏……好像更嚴重。”
聽到宇文楓說的話後，藍筠臉龐上出現一絲愧疚的神色，如果自己早點動用底牌逃脫的話，也就不至於讓這步凡受傷了。
“嗯，他這邊的傷勢基本平穩了，不過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你快把他放下來，我看看傷勢如何。”
聞言，藍筠點點頭，將步凡放在了一邊，小嫣輕步走了過來，在步凡身邊蹲下，拿起步凡的手掌，探查其脈搏。
一邊探查的時候，小嫣的眉頭也漸漸越皺越深，藍筠看在眼裏，心裏也有一股擔憂，自己畢竟對煉藥造詣並不深，對於傷勢這方麵的，還是要小嫣更加精確。
怕就怕在，傷勢其實比自己所探查的更要嚴重，那樣的話，步凡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在自己的探查中，步凡的身體已經是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怎麽樣了？”
宇文楓楚子柔幾人，和藍筠一樣，都圍在了兩人的周圍，每個人臉上都是充滿擔憂的神色。
“情況不容樂觀，他是不是服用了什麽丹藥？”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之前爆發出的力量，應該不屬於他原有的實力。”
聽到小嫣的疑問之後，藍筠想了想之後回答說道。
“他是怎麽傷的這麽重的，因為什麽？”
“因為這個。”
聞言，藍筠從腰間掏出一個金黃色的手鐲，小嫣看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斷龍鐲？！”
“對。”
“那就對了，他應該是服用了提升實力的丹藥，才能勉強抵抗住這斷龍鐲的傷害，不然我也沒有辦法。”
“那這麽說就是有辦法了？”
聽到小嫣說的話後，宇文楓欣喜地說道。
小嫣聽聞，卻是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道：
“可也正是這丹藥的後遺症，加重了他現在的傷勢，體內機能被壓榨地太過嚴重，想要恢複，很難，我或許有辦法將他救活過來，但是可能，從此就是個廢人了。”
說著，小嫣看向藍筠，似乎是在征求著意見。
任誰都知道，如果救活一個靈師，他卻靈氣盡喪的話，那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藍筠咬起了牙，捏著秀拳，身軀有些輕微的顫抖，心中的自責久久不能消散。
“救人！”
些許後，藍筠的聲音傳出，宇文楓幾人的臉色也都透著頹廢，但換個角度來說，那總歸是救了一條命。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步凡的意識內，一直都是一片混沌與虛無，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之內。
漆黑一片的空間裏，步凡睜眼不見五指，不知道哪方是道路，哪為天，哪為地，一股寂寥和絕望充斥在步凡的心間。
“我就要死了嗎？”
一道聲音，響徹在步凡的意識裏。
在這片空間裏，步凡隻感覺到有讓自己透不過氣的壓抑，壓在自己的身軀之上，到了最後，步凡也隻想從當中解脫出去。
“如果死了，應該就不會這麽痛苦了吧？”
步凡內心的聲音，有些哽咽，也有些不甘，但是沒有辦法，誰能在這種環境裏堅持下去，步凡已經絲毫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知是過去了一天，一個月，又或者是數十年的時間。
與其這樣漫無目的地被折磨下去，還不如早日解脫。
“父親，長老，對不起，步凡不孝，可能沒法堅持到那一天了。”
“步家沒有我，應該也會一直平安下去吧，嗯？那是誰？父親嗎？”
在黑暗之中，步凡坐在原地，將頭埋於自己的雙腿之間，而此時抬起頭來，發現眼前有一道模糊的輪廓，極其眼熟。
步凡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長時間的黑暗讓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而步凡也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朝那道身影緩緩走去，愈發靠近之後，步凡發現，這是一張床榻，床上躺著的，正是自己的父親。
“爹！你怎麽會在這裏，你這是怎麽了？！”
“咳咳，步凡，我的好孩子，父親這是在等你啊，你這段日子，都跑到哪裏去了。”
床榻上的父親，隻有模糊的輪廓，就在咫尺之間，步凡都看不出自己父親的麵容究竟如何，但是知道，這和自己離開前父親虛落的情況相同。
聽到父親說的話後，步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如雨下，開始不停地抽泣著。
到了綺羅大陸後，和陌生人有說有笑，在朋友間獨當一麵，但是真正在自己父親麵前的步凡，還是一個心靈脆弱的孩童。
此時的步凡，像是要宣泄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牽掛，到綺羅大陸上的每一天每一夜，步凡的心思，無一不在步家身上。
“爹，是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步凡也知道，在自己意識裏的步驚天，隻是自己腦海中所想象出來的影子而已，並不是真正的父親，但是步凡還是忍不住真情流露。
而此時此刻，聽到步凡的聲音後，步驚天又是咳嗽了兩聲，說道：
“男子漢，怎能流淚，步家還等著你來拯救，你又怎麽敢放棄，你在這說不孝，又能改變的了什麽！”
雖然聲音虛落，但是步驚天的語氣中，充斥著嚴厲，在步凡麵前，也就自己這麽一個老爹，可以這般訓斥自己。
“我能怎麽辦！你看看這裏！暗無天日！你就忍心讓我一直在混沌中徘徊至死嗎！”
聽到步驚天說的話後，步凡的聲音愈發哽咽，歇斯底裏地喊道。
聞言，步驚天卻是長長地出了口氣，一雙蒼勁有力的手，在此刻無力地撫摸著步凡帶著淚珠的臉龐，低聲道：
“我不忍心，孩子，要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就放棄吧，沒有人會怪你，你一直都是爹的驕傲，步家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