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用處
這裏吃人不吐骨頭,她來了這裏又能做什麽。
肖奈奈深呼吸了幾口,繼續往裏麵走。
找了一會,周圍人幾乎都快被她看個遍了,她仍是跟看陌生人一般,看什麽人,腦子裏一點相關聯的絲線都扯不出來。
肖奈奈想想,也是。
她隻不過是做夢而已。
夢裏那人的臉,如同隔著煙雨蒙蒙,委實是看不清,她抱著執念尋著夢來,一是為了解決紛爭,二也是為了是否能再見一麵。
她想問,當年那人為何又要冒險救她?
之後他又去了哪裏?
一切都不得知。
肖奈奈歎了口氣,心想自己還是太莽撞了,再怎麽說,也應該回長安城,她離開時大人沒醒,這麽久了大人如今肯定也是知道了,大人向來比她有法子,或許問問他,這事還能有個出頭。
肖奈奈按原路返回,那老者看到她又問:“這萬毒門雖說可惡,但也不是旁人想進就能進的。”
雖然這肖奈奈,確實有奇異本領在身。
可他委實想不出來,這肖奈奈對於這萬毒門來說,有何用?
肖奈奈那是百毒不侵,可這能分給旁人嗎?
還是說萬毒門的人準備抽筋剝骨,要對肖奈奈做什麽?
真的要做什麽,肖奈奈又何以自投羅網,進了萬毒門,還這麽悠哉悠哉的到處逛?
這疑點宛如排山倒海,一浪接著一浪。
這個老頭疑惑不斷,肖奈奈跟他沒什麽幹係,不想說太多:“幹你屁事。”
老者咂舌:“誒,看你這話講的,如今你我尚都被困在這萬毒門,那便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算是難友吧,再者,我被關著,你在這萬毒門中,也算是自由,我知道又如何,對你做不了什麽……”
“況且……”年前老頭突然擺做一副大義凜然,還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亂成一團的胡子:
“老夫,不願做下流事,當初來這萬毒門,是一身正氣想著祛除毒瘤,如今在這萬毒門,便也是剛正不阿,哪怕你身上是什麽曠世珍寶,老夫也毫不關心。”
肖奈奈學著林汀白的模樣嗤笑一聲,一分冷漠,兩分譏諷,三分瞧不起。
“那如果我說,我身上,有解天下奇毒的丹藥呢?”
老者一聽立刻原形畢露,眼睛瞪著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了,望眼欲穿。
肖奈奈又是嗤笑了一聲。
能解天下奇毒的丹藥,當然是極好的丹藥了!
他便是被這毒遲遲不脫身,就算他真的有本事,從這裏出去了,身上的毒還在,如影隨形,要不是這毒,加上他的確老了,多一刻他也不願意久待。
可如果麵前的小姑娘說的是真的話……
老者此時完全不顧自己前後打臉的狼狽想,十根如同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抓著牢門,這雙手實在枯瘦的可怕,像是隻留下一層皮包著骨骼。
“你所言當真?”
把一個比自己不知道大多少的老頭耍的團團轉,肖奈奈莫名好笑:“當然是假的了……”
老者眉頭低下去,皺在一起。
也是,她都百毒不侵了,要這能解天下奇毒的丹藥作甚?
餓了當飯吃嗎?
肖奈奈心底一直有個疑惑。
她記得阿祁對她說過的話。
所謂毒,便是通過血液一點點的蔓延,直至四肢百骸——竟然毒通過血液傳播,那麽她這不同於常人的,問題根本是不是也是出在這血液裏?
這萬毒門的人,抓她,便是想取她鮮血,給那老門主解毒。
那她的鮮血,是否又能解得了這老頭的毒?
算是猜想,肖奈奈也有幾分把握。
肖奈奈彎腰,看著老者一臉土色,問:“你真想解毒?”
老者抬頭看她一眼:“一眼一語盡是廢話。”
肖奈奈:“……”
肖奈奈摸了摸自己白淨的手腕,上麵疤痕突兀,從前她不願多想,就覺得怕是小時候淘氣留下來的,現在想來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可以對應的上,這疤痕,也算得上是一種證據。
肖奈奈盯著疤痕,出了神:“其實這萬毒門要我,不過是因為他們那老門主中毒深,想試試我的血能不能給旁人解毒罷了……”
老者懂了她話裏的意思:“你是說……”
肖奈奈吸了口氣,她其實並不想把這事告訴旁人。
如果她的血真的有奇效,這事穿出去了,那這不就亂套了?
一傳十,十傳百,誰中毒都來從她身上取走一碗血,那她還要不要活下去了?
老者看出她的憂思:“放心,老身向來守口如瓶,先不說你這血是否有解毒的奇效,但你抱著這份心思,便也是真心想救我逃離困境,老身也不是恩將仇報,若是真的出去了,你是救命恩人,報恩來不及,哪能禍害你?”
這話要是站在外麵跟她肖奈奈說,肖奈奈指不定覺得他就是嘴皮子的功夫。
可他人的確是被困在這裏了,還被下了劇毒,時不時忍受非人的痛楚。
用這老頭的話來講,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真要死相殘殺,這才叫做愚蠢。
肖奈奈點頭:“成吧,那就試試。”
現在沒有刀,肖奈奈也不準備立刻來。
老人倒是利利索索,不知從哪裏拿來了一塊石頭,讓肖奈奈目瞪口呆。
吃驚的當然不是石頭本身。
而是石頭的一邊,鋒利且十分薄,看著竟比那菜刀來的還要鋒利。
老者道:“這是我沒事磨出來的,這毒發了,那便太痛苦,我一把骨頭老的掉渣,早就想著一了百了,隻是下不去手,因為太疼。”
肖奈奈:“……”
這連跑到萬毒門來,為民服務的精神都有了,要在自己脖子上劃這麽一下,很困難?
肖奈奈這可看出來了,麵前這個老頭是個自負的。
她孤身前來,好歹有別人沒有的本領,這萬毒門的毒傷不了她,她也問了阿祁,她在這裏,是死不了的,因為萬毒門的人需要她。
麵前這個老頭,一身本事怎麽樣?毒這麽悄無聲息的侵入,毒發了不還是疼的在地上打滾,嗷嗷叫?
再厲害,也不可能厲害的過林汀白。
肖奈奈看著石頭那鋒利的邊緣,吞了口唾沫:“自己磨出來的東西,自己都下不去手,別人就能下的了手了?”
老者一臉訕訕的將那石頭拿了回來:“我也是閑的沒事,好巧不巧我牢房內有這麽塊石頭,如果這不行,那拿什麽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