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越獄
一桌一椅一棋盤,黑白兩色的棋子亦如她黑白兩色的世界。
看透了世事紛紛擾擾的崔婉,終日在她的念慈庵吃齋念佛不問是非,處理了韓東陽的事她的心更如一潭死水了。她始終把韓東陽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因為暖兒的事她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孩子的。崔婉拿菩提香念珠去換他的命,原本韓東陽可以無罪釋放的,她堅持改判三年。她想用三年失去自由的日子來消除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戾氣。
寂靜的夜她一遍遍默誦著《妙法蓮華經》,參悟著佛法的奧義。屋裏沒有燈,月光隔著窗戶照過來,窗外的香樟樹的影子映射到地板上。樹影婆娑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就在上濃密的樹影之下,兩個穿著夜行衣的人沿著樹從院外攀沿而下,悄無生息得落到地上。
門吱呀響起,像是風吹動的聲音。崔婉依舊虔誠得默誦經文眼睛也不曾抬起。突然一把冰冷中布滿寒意的匕首駕到她清瘦的脖子上。
“說!那串菩提香念珠哪裏來的?”邪惡的聲音響起。
“家產寶物非盜非竊。”溫婉聲調語氣如故。
“少。。少給我扯文言文,那個。。。我們老大有吩咐。你還有什麽寶貝拿出來,否則。。。”聽到溫婉平緩淡然得語氣,那人心裏很是慌張。
“就是這些都給你們了。殊不知心為罪淵,行為罪數。小兄弟年紀輕輕不要走上不歸路呀!”
“哎呀!煩死了,你比我媽還煩!不綁你。。不綁你我怎麽交差呀!”
穿著夜行衣的兩人三下五除二用麻繩將溫婉捆了起來,溫婉神色如歸不反抗也不求饒。雖是身強力壯觀的兩個年輕人麵對這樣一個老女人卻心裏發毛,也不怎麽逼迫。崔婉跟著他們上了車。車子開動後消失在郊外無盡的黑夜中。。。。。。
借著靜謐的月光韓東陽翻看著一本手抄版的《道德經》,墨香浸染得夜濃的化不開。厚實的紫砂紙,韓東陽一頁頁翻動著,可是那紙被粘連住一樣翻不開。隱隱得他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身處險惡境地的他對於潛在的危險像狼一般敏銳。
果然,窗外的月光下劃過一個黑影。他輕輕放下書凝神細聽,不過幾秒鍾他的房門把手輕輕轉動。韓東陽躲在門後屏住呼吸,等到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猛然得一腳狠踹過去。一個穿夜行衣的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腳踹到在地,那人順勢滾開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穩。即便是韓東陽也默默稱讚對方工夫了得,與自己不相上下。
“偷偷摸摸得算什麽!要取我人頭還是幹什麽直說就好!”韓東陽開門見山得說。
“果然韓東陽就是韓東陽!我家老板想請你去一趟!”那人也豪爽得回答。
“告訴你老板,我在這呆得很舒服那也不去!”話雖如此韓東陽還是滿心疑慮:到底幕後主使著是誰?
“那麽這個你認得嗎?”那人拿出一串佛珠。
韓東陽接過那串佛珠,立刻明白溫伯母已經別他們劫持了,臉上得青筋一個個暴起,他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領:
“誰要是敢動溫伯母一根指頭我讓他跟這佛珠一樣!”他左手暗暗發力,手裏的珠子頃刻間化成粉末。
於是韓東陽隨那人偷偷潛出牢房。淩晨一點,值夜班的獄警趴在桌子上昏昏沉睡過去了。在走廊的一個狹窄的拐角,黑衣人躡手躡腳得爬上去,敏捷的身手,收緊的肌肉像拉滿的弓,他敲開了一塊天花板爬了上去,韓東陽也順著他爬了上去。
裏麵是整個監獄的管道係統看不到絲毫光,那人打來探視儀韓東陽隨他慢慢攀爬。腐朽的黴味令人窒息,一個小時後他們撬開了一個井蓋,依次出來。韓東陽發現那是監獄操場的一個井蓋,他們根本還在高牆之內。
“你是翼人嗎?四米高的牆你要飛出去不成?”韓東陽輕蔑得說。
“哼哼,井底之蛙。”那人不客氣的回擊。
哨塔上的燈光來回掃射,兩人左閃右躲衝到牆下。韓東陽見那人開始在牆下挖土,不覺好笑,難道那人要盾土鑽出去不成。那人繼續埋頭挖坑,頭也不抬得對韓東陽說,“你去弄根鐵棍來,要兩米長。”
畢竟在監獄也呆了不長時間了,弄根鐵棍對韓東陽來說也不算難事。他在鐵柵欄處奮力抽出一根鐵樁。回去後坑已經挖好了,那人把鐵柱子插在坑裏,用土埋實了。鐵柱子就像梯子一樣斜斜得豎在牆上。
“這根柱子大概有兩米,順著他衝上去。還有兩米的距離就是個娘們也能夠得著牆頭。”那人吩咐說。
“果然是精妙,佩服佩服!”
“廢話少說,你先來!”
生死攸關,韓東陽也不多說,向後退了五米,加速衝刺,借著那股力道衝上鐵棍,快到盡頭是微微蹲下肌肉緊繃,猛然勃發,向上一躍。韓東陽輕鬆夠到牆頭。憑借臂力他輕鬆地翻了過去。在牆頭上他回頭衝那人炫耀得一笑。
黑衣人也後退幾步準備衝刺,韓東陽感到一陣刺眼的光向這移來。不好!是哨塔的監視燈。
恰是此時,那人已經衝到鐵棍上,燈塔照過,將他暴露無遺。就在他奮力一搏時,一陣激烈得槍聲響起。他的一隻手艱難得夠到牆頭,奮力掙紮著。果然,他中彈了。
韓東陽毫不猶豫得將自己的手伸向他,接過他那隻懸在半空中的左手。警報響起,整個監獄別照得燈火通明。韓東陽死死地拽住他,一點點拖動他懸在高牆那邊的身體,燈光下,他看見他痛苦扭曲的臉上閃過一絲絲隻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才能體會的光芒。
警犬在牆下瘋狂地撕嚎著,成批的警察正向這衝來。終於耗盡最後一絲力氣,韓東陽將那人拖出高牆,兩人重重得摔倒地上。韓東陽不顧一切得爬起來,背著昏死的黑衣人向茂密的樹林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