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累

  安靜了，終於安靜了。。。


  女孩走後，韓東陽終於得到片刻的安靜。自從小龍蝦意外的回來，他曾經發誓用自己的一生疼惜她不讓她受到絲毫委屈。可是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身心俱疲了，女孩越來越多的癖好令他難以招架。她喜歡看韓劇，一部《對不起，我愛你》看了一百八十幾遍，邊哭邊看，每次看滿屋子衛生紙都成堆了，一月之內保姆都換了三個了。每次她都要纏著他，他困頓的睡著了，醒來之後她依舊邊哭邊看。無奈之下他把碟子偷偷扔掉，她找不到碟子便發瘋一樣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出去逛街更是瘋狂，他雖然樂意為她花錢，可是她一天之內便能刷暴三個信用卡。他不得不拚命工作彌補虧空。丫頭真得是變了，雖然人還是那個人心卻不同了，有時候他真得懷疑與他朝夕相處的那個女孩是小龍蝦的孿生姐妹呢。現在才知道以前的那個女孩如此可貴。他真得是累了，隻想歇一歇哪怕隻是一晚上也好。


  洗手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他猛然從沉思中驚醒，拚命跑出門。黑暗中他按下燈，眼前的一切讓他渾身癱軟，衛生間房門緊閉，殷紅色液體從門縫嘩嘩流出。“割腕，難道又是割腕！”韓東陽拚盡所有力氣向洗手間的門撞去卻一陣虛空，他險些撞到牆上。門根本就沒有鎖！


  “哈哈哈，真有意思！”


  那是他平生見過最為詭異的畫麵，他幾乎跌倒在地，女孩裸體躺在一盆血水之中拍手大笑。


  “我在洗玫瑰浴，看這些水像不像血呢，爹爹！”


  他幾乎是要憤怒了，頭一陣陣得眩暈，閉上眼睛終究還是壓抑住了。“那你慢慢洗吧，好女兒！”他冷笑著，轉身出去。


  他開車離開了家，淩晨的街道，孤零零的車子發瘋一樣疾馳。腦海裏那片血水暈紅了他憤怒的雙眼。他闖過十字交叉路口的一處紅燈，前麵轉彎處突然闖出一輛黑色大眾，他猛然急轉方向盤，由於慣性作用他的蘭博基尼還是與黑色大眾擦出刺眼火花，車子險些撞出圍欄。圍欄之下是奔騰著的江水，他的車子掛在大橋邊命懸一線。他憤怒跳出車門，赫然發現薑美岑從黑色大眾走出。


  兩人對視很久誰也沒有開口，夜風吹來肅殺之氣。


  “很久不見了。”她說。


  “對”


  “不介意去我那坐坐吧。”


  他的確無家可歸，轉過車子，同她去了他家。數月不見，他發現她浮腫不少，纖細的腰肢不在，反而是略鼓起的肚子。他找出紅酒拿出兩隻高腳杯，紅色液體在燈光下搖曳誘人色澤。


  “要喝點嗎？”他問。


  “醫生不讓我喝酒。”她茫然得搖頭


  “怎麽？生病了嗎？”眼神裏露出少有的溫柔。


  “不。。。”她心事重重得看著夜色掩映的玻璃上她的倒影，儼然憔悴得認不出。“我。。。要結婚了。”她突然冒出這一句。


  結婚，他在腦海裏重複著這個遙遠的詞匯。不可思議得看著他，腦子裏卻冒出那個夏天爬山虎繞滿的窗戶裏裹著浴袍的女人，浴袍滑落的一刻宛若大理石雕像的玉體。兀自拿著高腳杯出神很久，視線不意間落到薑美岑微微隆起的肚子，猛然驚醒。


  “你懷孕了！”他驚聲問，手上的高腳杯砰然破碎。


  她微微苦笑，手摩挲著肚子，沒有回答。


  此時，韓東陽的手機響起。電話那頭卻是小龍蝦的聲音。


  “你在哪裏呢，爹爹。”


  “用不著你管，在家給我老實呆著。再敢玩什麽花樣我絕不會再原諒你！”他咆哮著掛上電話。


  “女朋友？”薑美岑望著他。


  “告訴我孩子是誰的？”他終於還是說出心裏的顧慮。


  “是你的。。。你會娶我嗎？”她笑了。


  “到底是誰的？”


  “跟你有什麽關係！”她不屑得說。韓東陽拉過他的手執要問清楚，此時手機又一次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是小龍蝦憤怒得掛掉，如此二三次。


  “是那個叫小龍蝦的女孩吧”薑美岑譏諷得說。


  “你快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他已經憤怒了。


  “不是！不是！”


  “不會的，不會的。”他死死拽住她的手。


  “你白癡嗎？我們幾個月沒有在一起了。”


  他手無力滑落，不再糾纏。從未有過的虛空感陣陣襲來，他什麽也沒說，默默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