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淺吟低唱那借不了的緣(2)

  "小姐,我不是景浩,景浩上個月過逝了.我叫李景嵩,景浩的哥哥."那個沙啞的聲音說,儼然不是記憶中那個清澈的聲音.

  手無力地劃落,被空前襲來的噩耗抽空靈魂一般,渾身癱軟於地,始而輕聲抽涕繼而淚落連珠最後竟放聲大哭起來.

  人潮洶湧中,見眾人詫異的神色,男人拉她起來,她依舊坐在人行道檻上,任淚水肆虐,也不去接他手裏的紙巾.

  十一月的北京寒氣淩人,男人脫下自己的軍裝披到哭得哽咽的女孩身上.

  "他是怎麽死的?"

  "骨癌.查出來就是晚期了,先後隻有一個月."

  "為什麽.為什麽.……"她緩緩地抬起頭望者月色如水的天空,眼裏的悲哀彌漫成空蒙之色.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晏寧吧."

  "嗬嗬"嘴角上揚泛著說不出的淒冷.

  "景浩臨走時告訴我,他欠你一個約定.可能再也實現不了了.他要我保守秘密不要把他的死告訴你."說完男人長歎一聲.

  "以前我們聊QQ時,我跟他說我還從沒有見過楓葉呢.他說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香山,那裏漫山遍野都是楓樹.一到秋天,楓葉像是被血染紅的.我曾聽到過一個傳說如果兩個戀人可以在有月亮的晚上揀1314片紅色楓葉就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他還說我幼稚呢."女孩笑了很失神地笑,如同被抽去靈魂般.

  "晏寧,如果不嫌棄我帶你去香山好嗎?"

  "你不懂,我根本不在乎去那裏,隻要能跟所愛的人在一起哪裏不是天堂呢?如今他不在了我去了有什麽意思?徒留悲傷罷了."

  淚洗過的雙眸一如初雪覆蓋的雪原那樣的不可方物.

  韓東陽如被困在鐵籠裏的野獸來回走著,時不時發出沉重的喘氣聲.做錯事的小龍蝦縮在沙發一角默不做聲.

  此時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破兩人的不安.小龍蝦迫不及待地衝過去開門,正是晏寧回來了身後跟著個穿軍裝的陌生男子.女孩一八摟住晏寧的脖子."你可回來了,我以為你丟了呢."順勢瞥了韓東陽一眼.

  晏寧默不做聲,眼神呆滯,眼圈紅紅的顯是哭腫的,身上的軍大衣滑落到地上了也渾然不覺.

  "晏寧,你這是怎麽了?"小龍蝦吃驚地問.

  "先生,打擾下"穿著軍大億的陌生男子說.

  還沒等李景嵩把話說完,韓東陽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抵到牆角,怒氣騰騰.

  "我妹妹這是怎麽了!"

  此時晏寧像是發瘋的小獸衝上前去便咬韓東陽的胳膊,示意讓他鬆手.

  "先生,您可能誤會了."他強製壓抑心中的怒火.

  一隻有力的胳膊鬆開同樣孔武有利的臂膀.韓東陽把晏寧摟入懷中撫摩著她的長發.

  "笑笑,你說句話呀!受了什麽委屈哥幫你討回來,哥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的."堅毅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憐惜柔和.

  女孩依舊一眼不發,呆滯的眼神望著空蒙月色,仿佛隔世.她猛然地掙脫,衝進臥室,砰地帶上門,.隻聽到女孩悲痛的哭聲.

  客廳裏的三人各自歎息,終於那個陌生男子開口說話了,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我是李景嵩,是景浩的哥哥.晏寧原本是我弟弟的戀人,他們很相愛.可是上個月景浩因癌症去世了……"

  "你說什麽!景浩他死了!你騙人!暴躁男同桌他那麽壯怎麽會死,你騙人騙人.……"

  小龍蝦搖著那人的胳膊發瘋地哭喊.

  "是這樣的,景浩知道自己活不多久了才騙晏寧說分手的.景浩他那麽愛那個女孩.當然我知道那女孩也一定愛景浩.今天她一路追著我,因為我跟弟弟長得很像."男人娓娓道來,小龍蝦什麽也沒聽進去,漠然地走進臥室關上門,哭聲漸漸傳來.

  諾大的房間裏兩個女孩的哭聲漸息漸止,隻剩下兩個抽煙的男人深夜促膝長談.

  韓東陽從攀談中得知眼前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也不是一般角兒。出生在軍人世家，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做到營長級別的官。官場得意情場卻失意得一塌糊塗。


  結婚前夕，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竟棄他而去跟一個海歸私奔到國外了。


  “你恨他嗎？”


  “怎麽說呢，當時是恨得咬牙切實，給我戴了這麽大頂綠帽子，後來也就無所謂了。我隻是感慨如今的好女孩都絕種了嗎？”


  “曾經我也有這種想法，可是後來我遇到一個女孩。。。。。。”


  “你很愛她吧。”


  “她死了，直到她死後我才發現這是一場騙局。”


  “唉！世事難料，人心莫測。”


  “也不盡然，屋裏的兩個丫頭不是很可貴嗎？”


  “卻要承受如此多的傷痛，讓人不忍。”


  東方曙光微露，一夜的促膝長談，讓兩個陌路人彼此相同。一樣的愛情失意一樣的野心勃勃，似乎命中注定這兩個人生命中總有糾結點。


  “那個崔明發上麵已經注意他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做。”


  臨走時，李景嵩丟下這麽句話。


  “多謝提醒。”


  韓東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