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送花
空蕩蕩的偏殿裏，冷清的瘮人。
皇後眼神裏的光漸漸熄滅了。
她看著江楚生最後問：“臣妾這麽多年懷不上子嗣，是不是陛下有意為之？”
江楚生臉色的慚愧感越來越重。
他終於開口說：“朕……不想耽誤你，朕希望這件事過後，如果皇後願意，朕會放你去尋找新的幸福。”
他滿含騏驥的看著皇後，希望皇後可以點一下頭，可是皇後眼中慢慢熄滅的光被恨意取代了。
現在皇後眸子裏燃著兩團火焰，像是要把江楚生給吞了一樣。
“陛下自以為是為臣妾著想？還是陛下覺得隻有這樣做才能使你心裏的罪孽感減輕一些？”
“朕……”江楚生想說是後者，但是卻不忍心說出口。
皇後的語氣越來越冷：“陛下憑什麽替別人做主？就算沒有子嗣，臣妾也跟了陛下這麽多年，早已經是殘花敗柳，沒有陛下的愛還何談幸福！
臣妾請陛下賜死臣妾吧！”
江楚生一愣：“朕……朕說過皇後沒有大罪，朕是不會治你得罪的。”
皇後步步緊逼：“那陛下就把臣妾打入冷宮吧！
郎無情妾有意，臣妾到死也不會離開陛下，即使做一顆礙眼的珠子，也要陛下永遠記得，您還曾經跟臣妾有過數夜的溫存！”
她咬著牙，似乎是想把仇恨都從牙縫裏咬碎。
江楚生回憶著曾經跟皇後在一起的每個夜晚。
每到寢宮的燈火熄滅，就會有另外一個人出來代替自己，與皇後行夫妻之事，而自己卻什麽都沒對她做過，又何談與她有過溫存呢？
“皇後……可以忘記這些！”他難以啟齒，不忍傷害她。
“一個女人最幸福，最溫馨的時刻，怎能說忘記就能忘的！
臣妾做不到陛下這麽冷血，把感情當做政治遊戲的底牌！”
江楚生愣然，嘴唇翕動幾次後，才開口道：“如果皇後是惦念這點溫存的話，朕就祝皇後能夠幸福吧！”
他這句說的雲裏霧裏的，皇後滿是疑惑。
最後江楚生冷冷的說：“既然皇後想去冷宮，朕自然要答應皇後最後的祈求！”
說罷，起身離開了偏殿。
……
幾天之內朝堂和後宮都進行了大洗牌。
皇帝的威嚴發揮的淋漓盡致，再也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勢力了。
長公主所培養的治國之才，也將在半月後的殿試上熠熠生輝。
後宮裏，皇後搬離了鳳儀殿，其他那些不想留在宮裏守活寡的女人，皇帝都準許她們出宮另尋他人。
隻有少數的女人還抱有執念，心裏還對皇帝的愛存有一絲幻想。
玉榮就是其中之一，她對皇帝的愛刻入了骨髓，即使出了宮，也無法在接受其他的男子。
所以她自願留在宮中日夜以青燈為伴。
冷宮。
真正含義上的冷宮，淒涼無比。
楚環如今也落到了這種地步，沒有專人伺候，隻留了個貼身丫鬟與她為伴。
自從踏進冷宮的那一刻，她對江楚生的心就已經死了。
沒想到江楚生說道做到，真的不念及一點舊情。
不過這也是她最好的選擇了，與其在外麵聽著皇帝每日與言海棠恩愛纏綿的事跡，還不如逃到這冷宮來的清淨。
幾天時間，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變了，身份，地位，家世。
唯獨不變的隻有每日依舊擺放在窗台上的百合花。
當她在冷宮第一次見到那盆百合花時，心裏居然有些感動。
到現在，隻有他還沒有忘了她的存在吧。
已經心灰意冷的楚環，自從那盆百合花在冷宮出現後，她每日最期盼的事情，竟然是見到新鮮的百合。
百合已經擺滿了整個小院了。
天氣日漸變暖，百合花開的時間都加長了，她每日都會精心照顧這些百合。
丫鬟看著楚環的心思越來越多的都放在這些花上了，便大膽問了一句：“如果張湘楠來接小姐離開這裏，小姐會跟他走嗎？”
楚環怔了一下，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覺得自己隻是對張湘楠的花感興趣，從未想過對他的人有過什麽騏驥。
一雙水波般的眸子閃了幾下，道：“不會！父親還在牢裏關著，作為女兒的怎能隻想著自己的幸福呢！
何況我除了陛下，不想再與其他任何男子扯上關係！”
丫鬟有些失落，又道：“可是您每日在這裏過這種生活不覺得委屈嗎？”
楚環看著滿院的百合花，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她聞了聞道：“心死了到哪裏都一樣。
我就得這裏就很好，清淨！”
丫鬟氣道：“您為陛下這麽糟踐自己不值得，您該有更好的男人配得上您。
即使那人不是張湘楠，也會有其他好男人來照顧您，您不該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就自暴自棄吧！”
丫鬟話音剛落，牆外就跳進一個人影。
楚環和丫鬟嚇了一跳，紛紛向後退了幾步，待看清人影麵貌時，兩人的震驚了。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楚環錯愕的道。
張湘楠緩緩的負手走過去，笑道：“我聽著小丫鬟說，要把皇後托給其他男人照顧，還說也不是非我張湘楠莫屬。
我不同意！”
楚環臉色一沉：“這關你什麽事？”
張湘楠走近她：“我說過隻要你想離開這裏，就在窗台上擺放一盆菊花，到時候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如今你進了冷宮，一直都未擺放菊花，我猜是這冷宮裏的菊花不夠多，或者開的不夠豔，環兒看不上。
所以我特意自己帶了菊花來，替環兒擺上。”
他說罷，從背後拿出了一盆菊花，走近窗台擺到了上邊。
張湘楠的突然出現讓楚環驚愕不已，他的舉動又讓楚環不知道是接受還是拒絕。
這些日子以來，她從未想過自己再次見到張湘楠的時候，要以怎樣的心態麵麵對他。
如今真的見了，心中竟有些見故人的錯覺。
“我沒說過要走！”楚環走近那盆菊花，聞了聞他的香味，又道；“不過這盆菊花相比與那些百合，味道好像差了些。”
“看來你已經接受那些花了！”張湘楠用手摘了一朵，想插在楚環的頭上，楚環後退兩步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