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合作夥伴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寧策緩緩說道:“諸位可以出錢出力,但必須是出於自願,絕不能搞強迫,否則本官得知後,定不輕饒!
此外,你們也是普通人,也要養家糊口,捐款可以,但要有個限度,就按你們剛才說的,捐獻家產最多不能超過一半,按照自願的原則,不捐也可以。”
眾人聽了,皆是連連點頭,“我等都是自願的,都是自願的。”
寧策這才放心,
饒時亨再度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人冒昧大膽,敢問大人帶著這些難民,是要去何處安置?”
寧策正待回答,周氏卻是嫣然一笑,站起身來。
“這事恰好妾身了解,便由妾身為諸位解釋一二吧。”
於是周氏命人取來地圖,然後把這幾日自己和寧策探討交流,得到的思路,跟眾人分說了一番。
“諸位可知,海運貿易之利,冠絕天下,而我大宋對海外的貿易,都被大食人牢牢地掌握在手中,這是一筆極其巨大的利益,
並且海外還有很多未被探索的地區,隱藏著眾多財富和資源,可以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等著我們去探索,
我大宋人傑地靈,物華天寶,這海運之利,萬萬不能放棄,寧大人打算率領水軍,下西洋,探索出一條通向西方歐羅巴大陸的海上貿易之路。”
眾人聽了,頓時皆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麵前這個笑眯眯的,年紀輕輕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的雄心壯誌。
海運貿易的豐厚利潤,他們自然也清楚,隻是以前海運都是被這些大食人(唐宋時期,稱阿拉伯人為大食人)壟斷,早已形成龐大勢力,他們也無法插手其中。
現在寧策有意,要開辟航路,探索四海,眾人心中的野心,頓時也都被激發出來。
周氏繼續說道:“想要開辟航路,就需要在沿途有落腳點和補給點,寧大人的意思,將這些百姓安置在峴港,以及巨港兩地,一個港口一個港口的布局,最終打通一條通往西方的偉大航路。”
周氏話音剛落,饒時亨便急忙站出來,說道:“如此發財的大好事,能否帶在下一個?在下願將另一半家產,折做股份,也參與到此事當中去。”
其餘眾人也紛紛反應過來,看到饒時亨的舉動,他們猛然想起,寧策的另一個身份來。
在大宋,寧策號稱理財妙手,幾乎人人皆知,凡是他參與的生意,全部都能賺大錢,什麽琉璃香水白酒修路錢莊什麽的,每一項都是富得流油,讓加入的合作夥伴大賺特賺。
現在寧策又要開始下西洋,直接跟西方歐羅巴大陸做買賣,這筆生意的規模,可以說將來在幾百萬貫,甚至幾千萬貫錢也不為過。
並且周氏也說了,沿途很可能還有大量資源和財富,比如金礦銀礦什麽的,這又是一筆橫財。
哪怕能跟在寧策後麵喝口湯,眾人至少也能賺個幾萬,十幾萬貫。
想明白其中關節後,眾人頓時爭先恐後,紛紛上前,哭著喊著要給寧策投錢,有幾個人更是當場威脅寧策,若是不答應,他們就直接從三層甲板上,跳海自殺!
周氏看到此景,頓時便心中欣喜,
寧策投資開發港口,前期肯定要砸不少錢,現在有這些富商加入,成功的希望,又增加了不少。
寧策見狀,不禁也笑了笑,這些富商都比較有頭腦,很多都是善於經營的人才,他們肯加入其中,對自己,也是一個很強的助力。
於是寧策便高聲對眾人說道:“諸位稍安勿躁,新航線利國利民,是一件大好事,諸位肯參與其中,本官自然歡迎的很,不過還是那句話,一定要本著自願的原則,不得強迫!”
於是,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下來。
眾富商這下算是因禍得福,雖然被蒲令有驚無險地折磨了一場,但是搭上了寧策這條線,參與到寧策的大航海計劃中,可以想象,自己的等人前期的投入,後期肯定會有豐厚的報酬。
於是寧策下令,各船滿張風帆,乘風破浪,向著下一個目的地,泉州。
十幾日後,船隊趕到泉州,首先就是補充淡水,食物,饒時亨則帶著一些受害者,怒氣衝衝地下了船,去州衙告狀。
泉州這裏是蒲家的大本營,對饒時亨等人告狀的結果,無論是寧策還是周氏,都抱著較為悲觀的態度。
不願多生事端的寧策,甚至沒有下船,隻是讓手下士卒輪班上岸,在岸上好好地整修一番。
寧策預定在泉州待三天,三天後,便揚帆起航,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廣州。
到了傍晚,饒時亨同樣怒氣衝衝地回來,果然不出寧策所料,上船之後,饒時亨便大罵貪官,說是本地官府肯定是收了蒲家的黑錢,自己等人前去告狀,結果官府說此事是蒲令的私下行為,與蒲家無關。
並且蒲令已經被義士羅辛所殺,此案已經了結,饒時亨等人碰了一鼻子灰。
寧策也隻能安慰饒時亨幾句,泉州的事,他也管不著,他現在官職還不夠高,對大宋官場的黑暗,寧策已經見識了很多,不過現在的他,力量有限,隻能不斷積蓄實力,等以後再慢慢解決這些事。
蒲家的消息非常靈通,饒時亨等人剛回來不久,寧策就收到士卒稟報,說是蒲家少主蒲壽,特意帶著禮物,要登門拜訪,向寧策賠罪。
寧策想了想,看也不看,直接把禮單扔了回去,“你告訴蒲壽,本官很忙,沒時間接見他,他也用不著向本官賠什麽罪,受到傷害的是饒時亨等人,要賠罪,他找錯對象了。”
泉州港碼頭之上,當士卒將寧策的話語,原原本本地說給蒲壽聽後,蒲壽的臉,頓時便陰沉了下來。
一名身材魁梧的巨漢當即冷哼一聲,“區區一個知府,居然就這麽大架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少主,他們既然不給您麵子,要不然……”
巨漢獰笑一聲,臉色凶狠。
蒲壽皺眉想了想,卻是一擺手,“且慢!你等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寧策此人,非同小可,絕不能輕視他。”
巨漢蒲庚說道:“少主怕他作甚?此人戰船不過二三十艘,便是他火炮犀利,但有如何抵擋得住咱們蒲家的強大艦隊?”
蒲壽搖了搖頭,“寧策足智多謀,與他作對,實為不智之舉,此事我等暫且低頭,隻要他做的不過分,便忍他一忍好了。”
蒲庚緊咬牙關,但攝於蒲壽的威嚴,卻也不敢再說。
蒲壽又吩咐道:“讓蒲思那帶著禮物,去跟饒時亨賠禮道歉,態度要做足,不能讓人挑我們蒲家的理。”
於是一名相貌狡黠的手下,匆匆而去。
三日後,
寧策率領的龐大船隊,休整完畢,補充了淡水食物後,終於再度揚帆起航,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蒲壽帶著手下,站在碼頭上,望著船隊遠去,他的臉,逐漸地陰沉下來。
今天他再度求見,但寧策依舊沒有見他,這讓蒲壽,也有點忍無可忍。
“區區一個知府,居然敢如此駁少主的麵子,少主,要不要屬下帶兵追過去,替您出口氣?”蒲庚再度請戰。
蒲壽麵色陰沉地想了半天,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寧策是陸上猛虎,我們蒲家是海中蛟龍,各自有各自的地盤,犯不上得罪如此強敵,
再說寧策那日出手,也不是特意針對我們蒲家,都是蒲令那個蠢貨,居然暴露了蹤跡,寧策乃朝廷命官,更是未來的天家駙馬,看到殺人越貨之事,如何會不管?
蒲令那個蠢貨,若是還活著,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蒲壽恨恨地望著遠去的船隊,正待轉身離去,卻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本公子一時生氣,差點忘了,寧策這次南下,是要幹什麽去?”
相貌狡黠的蒲思那急忙上前,說道:“他們要去廣州,然後去峴港,這是小人前日打探得來的消息。”
“峴港?”蒲壽聽了,頓時心中便有不妙之感,“他們去峴港做什麽?”
蒲思那說道:“此事小人也不太清楚,饒時亨口風很緊,不過根據他身邊的人說,他們去峴港,好像是要開辟什麽航線,要去發財。”
蒲壽聽了,當即便是木立原地,一動不動,片刻之後,他猛地轉身,望向蒼茫的大海,恨聲說道:“寧策……,莫非是要掘我們蒲家的根基?”
蒲庚麵露疑惑之色,上前詢問,“少主,峴港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麽好,寧策要去,就讓他去唄?怎麽還能動搖我蒲家根基了呢?”
蒲壽冷哼一聲,回顧左右,方才低聲說道:“此地不是談話之所,稍後回去,本公子再與你們細說。”
“蒲思那!”
“屬下在。”
“立即派遣快船,沿途跟蹤寧策船隊,一有消息,馬上稟報!”
“屬下遵命!”
此刻,海麵上的震武號上,寧策態度悠然地坐在椅子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周氏小鳥依人地坐在他身邊。
饒時亨站在遠處,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像是打算過去,又有些不敢的樣子。
寧策招來武鬆等人,吩咐了幾句,三人領了命令,便紛紛離開甲板,饒時亨見狀,急忙就快步上前,攔住了正要下樓梯的三人。
饒時亨雙手抱拳,笑容可掬,“在下剛才突然想起一事,欲要向大人進諫,不知大人現在心情如何?”
武鬆聽了,爽朗一笑,“我家大人不是那種聽不進去意見的人,饒公子要進諫,盡管放心大膽地去,便是了。”
王寅和燕青也笑了笑。
饒時亨急忙謝過,“非是小人多話,隻是蒲家海上勢力極其巨大,大人因蒲令之事,拒不接見蒲壽,小人以為,此絕非明智之舉,故此打算向大人進諫。”
武鬆聽了,若有所思地看了饒時亨一眼,隨即又是笑了笑,“原來是這事啊,饒公子,大人此事做的沒錯,依我看,你就不用去進諫了。”
饒時亨聽了,頓時一怔,“這……,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