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發展分歧
一同作戰的戰友，前進的道路上難免有分歧。
這是正常的。
唐昊也相信，與他一路走來的這些人，都深明大義。
但人在一個舒適圈待久了，是會變的。
誠如現在肖如峰的思維方式。
“我就算是個村炮，又如何？”
麵對唐昊的悲哀，他似乎並不生氣，“村炮都知道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飯。”
“強行去賺超過自己認知範圍外的錢，隻會死得很慘！”
“有意思！”
理，越辯越明。
唐昊嘴角微微揚起，與他對視，“那你覺得，這次是靠什麽脫離了危機？是靠所謂去賺自己認知範圍內的錢？”
“然後，你的敵人，就會放過你了？”
“我承認，老板，你很優秀。”
肖如峰義正詞嚴地道，“但如果從一開始，我們就本本分分，不去賺超過認知的錢，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了？”
“經曆了這麽多，我越來越懂蘇總當初的擔心！”
“老板，錢是賺不完的！有我們現在的成就，難道不好嗎？”
他這番話，無疑戳中了許多人的心窩子。
“我真沒想到，這種話能從你口裏說出來。”唐昊無奈苦笑，“沒讀過六國論嗎？你以為，你畏畏縮縮，你的敵人就會放過你嗎？”
“最好的防守，永遠都隻是進攻！”
“委曲求全，隻會讓人得寸進尺。”
唐昊憤怒咆哮，神情凜然，“隻有自己強大到一定程度，別人才會投鼠忌器，才會尊重你！”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肖如峰據理力爭，哭笑不得。
“偉大英明神武的老板，當您在上麵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時候，能不能低下你那高貴的頭，看看下麵的人是什麽樣子？”
當肖如峰展現出這種態度的時候，在場之人都震驚得無以複加。
這也……太敢說了吧？
這一次，就連平常脾氣非常好的唐昊，臉上都掛不住了。
“下麵怎麽啦？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嗬嗬！”
肖如峰麵露嗤笑，眸中滿懷失望，“從上一次麵對楊家，到這一次被賴北星全麵製裁，每一次大的動蕩，都有不少的工人被迫離開崗位，甚至失業！”
“他們有一家老小要養，有好幾張口等著吃飯！”
“您做決定的時候，能不能為他們想想啊？”
一語至此，肖如峰的眸中已經滿含淚花，“老板，知足者常樂！”
“老肖，過分了吧？”
這一次，更連潘安祥都忍不住了。
“我看你是沒擺清自己的位置，你以為你是什麽？啊？”
“那你是什麽？”
肖如峰在氣頭上，自然不會承受任何人的否定，當即就怒道，“你一個雙姓家奴，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大呼小叫？”
“你！”
潘安祥斷然沒想到，他竟能如此無情！
連這種話都說得出。
沒錯！他是任職於貝萊德，但自問從未幹過對不起昊天的事情。
而且，一直以來，為昊天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就連老板都沒說些什麽，對他信任有加，還交給他不少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肖如峰一個半吊子，有什麽資格大放厥詞？
眼看著，事情到了無法收場的一幕！
再鬧下去，昊天真的就要內訌了！
“夠了！”
唐昊及時製止了話題，現在，無論他站在哪一邊，都會引起另一邊的不適感。
繼而導致拉幫結派，互相鬥爭！
現如今昊天的圈子裏，兩派分庭抗禮的跡象已經有燎原之勢。
再加上自己的嫡係，相當於三派人馬。
一旦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昊天真的會以最快的速度土崩瓦解。
無論是肖如峰還是潘安祥，他們都有能力帶隊伍離開，自立門戶。
“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決斷。”
肖如峰的凶戾一下子收攬了不少，滿懷期待地望著唐昊。
“這事兒，我能解決，也能讓你們大家都滿意。”他點了一支煙，不鹹不淡地道，“但解決之前，我還是有些話要說。”
“您說。”
肖如峰翹首以盼，誰料，反手就被唐昊甩了一記耳光。
“你特麽能耐了是吧？”
“你幹嘛？！”
肖如峰現在可是昊天的副總裁，整個集團各個部門的人，其實都是他在進行對接，開展日常工作。
可以說，整個昊天的中下層員工，對他的熟悉度，比唐昊更甚。
被人當眾這麽打，他一下子怒火攻心，甚至想甩手走人。
“在你發脾氣之前，先聽我把話說完！”
唐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麵色凜然，“你與我爭論什麽，都無所謂，甚至，你今天當眾扇我一巴掌，說我不明事理，我也無所謂！咱們是兄弟，哪有兄弟之間沒有爭吵的？”
“沒有爭吵，那還是兄弟啊？”
“但你知道，你混蛋的地方在哪嗎？”
“我……”
肖如峰似乎想到了什麽，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混蛋就混蛋在不該往兄弟身上潑髒水！知道嗎？蠢貨！”
“因為！”
唐昊歇斯底裏地指著他怒吼，“你現在潑在兄弟身上的每一滴髒水，未來都有可能成為別人攻訐他的刀子！你在向敵對勢力遞刀子啊！我的肖總裁！”
“你在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你在親手毀掉我們鑄造的萬裏長城！你明白嗎？”
“我，我錯了！”
肖如峰一個趔趄，被震得癱軟在地，他思索了片刻，羞愧難當，憤恨地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起身朝著潘安祥深鞠一躬。
“潘總，我錯了！我不該那麽說你。”
“唉！”潘安祥歎了口氣，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沒當回事！大家都是為了公司更好的發展，不是嗎？”
“對，對！”
肖如峰憨笑道，“我們雖然方式方法不同，但最後的目的，是一致的。”
“我不該這麽私欲熏心，就事論事就論事，不該上升到人身攻擊！”
“行啦！不說了。”
潘安祥倒也是大氣，馬上將話題引入了正軌，“咱們還是先聽聽老板有何高見吧。”
“對，你說得對！”
肖如峰漲紅了臉，邁著艱難的步伐來到了唐昊麵前，“要不，您再扇我兩巴掌？”
“滾！”
唐昊真想踹他兩腳。
“不是，我認真的。”肖如峰一本正經地道，“我剛才想明白了一件事，多虧了你的一巴掌。”
“哦？”
唐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我倒是想聽聽，你到底想明白了什麽？”
“我把自己的定位搞錯了！”
或許，肖如峰真的頓悟了。
他是個商人，不是執政者！
考慮每一個人的利益，是執政者該幹的事情。
尖端的商人，是要創造高度發達的商業體係，拉動整個社會商業化運轉。
以宏觀的力量，來推動微觀個人的改變。
簡而言之，就是創造時代紅利。
如果真按照肖如峰的思維方式，昊天要照顧到每一個失業的員工，那整個公司還有什麽前進的動力？
這個世界，本就優勝劣汰！
隻有將不適合崗位的態度下去，換上合適的人，與這個崗位息息相關的每一個產業鏈，才會穩若磐石。
“不容易啊！”
唐昊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時候，與中下層的太過親密，未必是一件好事。”
“要看到事件的全貌，必須爬上更高的位置，你覺得呢？”
“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肖如峰謙虛地低著頭，“老板，那按照您最先的方式，進行吧！這種超過我認知的事情，我以後盡量不妄加評論。”
“不！你錯了，你不但要評論，還要從這每一件的事情，學習到什麽。”
這是唐昊從一開始就希冀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人不怕犯錯，就怕不知道犯了錯。”
“好，我明白了。”
這一課，肖如峰受益匪淺。
“好了！”
唐昊及時終止了爭論，宣布了考慮的結果，“關於全球招人的計劃，還要進行，不過資金來源這一方麵……”
“我決定了，不拿集團內部一分一毫，不會影響每一個部門的日常開銷！”
“這怎麽行啊？”
潘安祥當即就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全球招人，我們所需要的資金流巨大，而且，還要考慮匯率的損耗，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是啊，老板。”
淩雲曦秀眉緊蹙，“本來就時間緊迫，如果再不動用集團的資金，單單是籌款，就要浪費大量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誰會知道發生什麽變故？”
時間，即一切！
“是因為我嗎？”
肖如峰倍感內疚，眼眶有些紅潤，“老板，你就把我的話當個屁放了。”
“不要因為我的無知，耽誤你的大業啊！”
“不是。”
唐昊給出了自己的解釋，“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個時代的局限性……”
試想一下，他一旦抽離大量的資金，將海量的資源向還沒個雛形的互聯網產業傾斜。
集團內部，其他產業的人怎麽想？
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是耗材！
隻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
到時候人心散了，隊伍怎麽帶？
一時興起，雖然熱血。
但他必須考慮實際，唯有以實際出發，才不會被所謂的條條框框束縛。
“可那麽多錢，到底從哪去籌集啊？”
眼下，難題繞了一個圈，又繞進了另一個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