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兌現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蘇斷也知道可能性小之又小，畢竟要料到他在這裏出現，而且還專門把自己坑上來唱這首歌，做這種事也未免太麻煩了。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回頭的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
“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琴聲落下，台下是經久不息的掌聲，本來大多數人的想法純粹是圖個熱鬧起哄，也沒有什麽真的看表演的心情，卻沒成想兩人的合唱所帶來的震撼度，絲毫不遜色於真正的演唱會甚至是比賽。
從台上下來的時候，蘇斷和楚笑笑相視一笑，心裏卻都懷揣著同樣的詫異和各自的想法。
在兩人上台了之後，好像刺激了場麵中賓客的氣氛，主持人稍作調動就有不少人躍躍欲試地上到台上漏了一手，變魔術的，跳舞的，小提琴或者是其他樂器，不過大都是新出道的藝人或是年輕一輩的，也許是受了蘇斷他們的刺激了。
王子坤對蘇斷笑道，“是不是有點意外？”
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不過看到王子坤看的方向，他點點頭，卻也不說話。
意外自然是有的，一是他不知道才是初次見麵的楚笑笑為什麽會對他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四線藝人感興趣，二來就是她在唱歌方麵的才能了。雖說《消愁》這首歌也不算太難，但是鋼琴彈唱跟直接唱那可是兩碼事，除非是專門練習過，不然她就真的太可怕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柳詩婷接話道，“楚笑笑雖然是最近才進到娛樂圈，但是她之前就是很有名氣的才女，據說隻要是她聽過一次的歌，基本都能用鋼琴或者小提琴演奏出來。”
對於這個兩麵三刀的女人，盡管已經沒什麽瓜葛了，但是蘇斷自然不會有什麽好感可言，雖然震驚於她話裏的內容，但是蘇斷的回應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遠處的陸誕對蘇斷舉了舉酒杯，蘇斷回頭道，“王總，我先過去了。稍後見。”
後麵這三個字的咬音特別加重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王子坤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不過看到蘇斷轉身的時候臉色又暗了下來。
本來要他放低姿態湊上來就夠心塞的了，但是沒想到這個蘇斷現在城府這麽深，一直都在提防自己，可以說今晚的這些舉動基本沒什麽作用了。
前腳剛到，陸誕就走上來勾上了蘇斷的肩膀，“你剛剛跟王子坤那家夥聊什麽呢？這麽熱火朝天的。沒被他下套吧？”
“什麽叫被下套啊？”蘇斷一陣無語，沒想到自己這麽不被信任，“我還沒那麽笨，他也不傻。在這能下什麽套。就是聊些不痛不癢的東西，大概是跑來裝孫子示好的。”
陸誕哦了一聲，也不糾纏。歐陽萱就湊上來道，“蘇總，待會兒即墨樂隊想上台，您的意見是？”
“為什麽？”
蘇斷下意識地問了出來，自己這種剛出道的雜魚也就算了，上去秀一下無傷大雅，但是即墨樂隊怎麽說也是之前的大咖啊，在這裏娛樂大眾也未免太丟份了。
歐陽萱看了看，湊到蘇斷的耳邊輕聲道，“別想那些多餘的事情，現在是個好機會讓圈裏的人見識一下，至少能留個印象。”
本來他是不願意的，但是聽歐陽萱這個職業經紀人都這麽說了，加上Ones他們似乎也不抵觸，蘇斷隻好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取得了預料之中的效果，即墨樂隊一上台的時候，不少人明顯都換上了期待的表情，當然也不乏不屑嘲笑的，覺得他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跑出來吃青春飯。
宴會臨近落幕的時候，沐雪幾個才抽出身回到蘇斷他們這邊來，看臉上微微泛著的紅意就知道肯定是喝了不少。
沐雪和曲言格倒是顯得逆來順受，畢竟都是剛出道的新人，老一輩兒的就算是故意灌酒她們也不敢太過推脫了，不然得罪了人可不好混了。而蘇瑾則是養尊處優慣了，酒量也不好，回來之後嘴上一直嘟囔。
最後一首舞曲響起的時候，蘇斷裝作若無其事地縮到了角落裏，但是沐雪羞紅著臉期待地看著他，讓蘇斷心裏一陣苦笑，這要是裝作看不見就未免太傷人心了。
但是他沒來得及上前邀請，旁邊就多出了一個人，對著沐雪伸出了手，“沐雪，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嗎？”
蘇斷頓了頓，居然是臨城，對方還衝他們禮貌地笑了笑。
看著半彎著腰的臨城，沐雪下意識地看了蘇斷一眼，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但又不知道怎麽拒絕，隻好羞澀地點點頭，把手搭了上去。
這裏的動靜自然很快被人注意到了，畢竟今晚宴會的主角正是《華夏之聲》的決賽圈選手們。但是一直以來臨城對於沐雪的好感在眾人印象中更多地隻停留在了傳聞的層麵上，可是今晚看到他的舉動，無異於坐實了這個傳聞。
不少人都露出羨慕的目光，既有才華又有潛力的超級高富帥，根本就是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啊。
蘇斷的反應倒是還好，但是蘇瑾跑上來扯了扯蘇斷的衣角，不滿地嘟起嘴道，“老哥你也太慫了，怎麽能讓沐雪姐姐當著自己的麵被其他男人帶走呢？”
這話讓蘇斷差點被剛喝下去的香檳給嗆到，他無語地白了蘇瑾一眼，“跳舞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嗎，你這瞎說什麽呢。”
不過這次蘇斷的話沒有得到眾人的附和，每個人似乎都對蘇瑾的話更為認同，陸誕和諾默則都是笑著點頭。
晚上十點，賓客就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而蘇斷他們也安排好了車子打算分批回酒店了，不過臨走前有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走了過來，遞給蘇斷一張名片，說是楚笑笑的，蘇斷雖然不解，不過也回了一張。
歐陽萱對於楚笑笑行為的解讀是，要麽她是看上蘇斷了，要麽就是有和風月公司合作的打算。蘇斷直接無視了前一種觀點，但是對第二種他覺得可能性也不大，要是楚笑笑真的是剛剛進入娛樂圈不久，那麽找風月這種剛起步的小公司合作，風險不小，就算是蘇斷本人也多半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蘇斷他們的車子特地繞了一段路，然後在一家酒店的門前停下了，不過下車的就隻有諾默和蘇斷兩個人，然後車子也沒有停留，直接回他們落腳的酒店了，這也是蘇斷的意思。
酒店的總統套間，蘇斷剛按下門鈴幾秒鍾，門就開了。
跟以往的隨意不同，這次王子坤還是穿著一身正式的衣服，但是他看到諾默的時候明顯愣了愣，神色有點不自然。
房間裏還有一人，就是晚上和王子坤一起出現在宴會的王子乾，他對蘇斷他們笑了笑道，“請進吧，久候多時了。”
氣場和王子坤的盛氣淩人不同，王子乾給人的感覺很穩，但是不敢小覷。不過蘇斷也沒有廢話的打算，落座之後對諾默點點頭，對方把那份前一天才簽好的合同拿了出來，放到桌麵上。
“兩位都是王總，那我就不多說客套話了，根據我們的對賭協議，貴公司贏了風月所有的一切歸你們所有，風月贏了，那麽我們獲得一個億。實話說，我們公司剛剛起步，正是需要資金發展的時候，所以事不宜遲，希望兩位現在履行約定吧。”
話裏的緊逼之意很明顯，王子坤有點不悅，但是王子乾笑著對他抬了抬手，然後拿出了一張金色的信用卡，推到了蘇斷的前麵。
但是他沒有立刻鬆開按在上麵的手指，“蘇總，我覺得其實我們不必一下子分得這麽清楚，或許我們兩家公司可以做些合作？”
蘇斷笑了，“您應該知道之前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吧？現在談合作是不是太晚也太多餘了點？”
王子乾對他的諷刺也沒有不悅，笑了笑，“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我相信您應該是聰明人。”
“哦？那不知道您打算怎麽合作法？”
王子乾鬆開了手，輕鬆地靠坐在了沙發上，“現在的風月有這麽多優秀的新出道藝人，每位都前途大好，而且還有老一輩兒的傳奇即墨樂隊，可以說在人才陣容上相當值得期待。”
“不過麽……”他的話鋒一轉，“恕我直言，現在的風月可能沒有這麽多的資源可以供養這麽大批藝人吧？但若是和我們天乘合作的話，我們可以給藝人提供更多的曝光機會，包括電影，電視劇，演唱會等等，而且在人脈資源以及圈內的影響力上，現在的風月也沒辦法和天乘相依並論，像是《華夏之聲》的決賽，若是風月能請來更高人氣的大咖，也許冠軍就是令妹蘇瑾的了。”
居然能這麽毫不忌諱地戳人痛處，這個王子乾也未免太自信過頭了。
蘇斷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要這麽說，風月和天乘合作還真是百利而無一害啊！俗話說大樹下麵好乘涼，倒真是不假。不過麽……好處都到了我們這邊了，那對於王總來說，跟我們合作對你天乘又有什麽好處呢？要說人才天乘比起我們風月是隻多不少吧？”
“嗬嗬……蘇總太謙虛了。這合作自然是雙贏的買賣，若是有這麽多優秀的新鮮血液的注入，那天乘自然也有機會實現更大的影響力。而且我們合作也並非需要風月的藝人們做些什麽特別的，隻要能接受一般藝人的工作即可，檔期方麵我們也會盡可能安排合理的。”
王子乾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邏輯清除，雖然有點刺耳但聽起來也還算真誠，蘇斷也找不出什麽漏洞，乍一聽真的是對風月有大好處的事情。
蘇斷看著諾默猶豫了一下，然後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拿起了桌麵上的那張金卡，“感謝王總的建議，不過近期風月暫時是不打算跟別的公司有太多深入的合作了，看看過了五年八年再說吧。”
這是來消遣自己了？王子乾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換上了微笑，對蘇斷伸出了手，“既然如此，那也不勉強，我就先祝風月越做越好吧。”
握手道了聲謝謝，蘇斷把合同簽完了，就和諾默離開了。